第三十章:逃入酒吧 作者:未知 白依苏进了酒吧,她依然有些惊魂未定的样子。 站在酒吧的中央,她脸色苍白,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柔软的栗色长发有些凌乱,有几根湿哒哒的粘在了脸上。 她的身上因为汗水的原因有种黏糊糊的,衣服都贴在了身上的感觉,這让她浑身都有些不舒服。 周围有些许人投来了诧异的目光,時間已经不早了,這個点儿很少会有人再来酒吧,就算是有人来,也都是成群结队的串场子,而不会一個人孤零零的突然冲进酒吧的。 白依苏却是一個人进来的,而且她還是六神无主的冲进来的,冲进来的那一瞬间,脸色苍白,让人觉得她背后有什么东西在追着她。 唐一川也有同样的感觉,所以他多看了两眼白依苏。 他知道,白依苏话很少,也很少会来酒吧,所以就算是偶尔唐一川经過扎纸铺跟白依苏打招呼,白依苏多数的时候也很少会理会他,顶多只是抬头微微笑一笑,或者点個头。 白依苏环顾了一眼酒吧,注意到酒吧墙壁上的画的时候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以前沒注意,今天才注意到墙壁上的画原来是诡异的十八层地狱。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背后似乎有人在紧紧的盯着她,尽管进了酒吧,她也有同样的感觉。 努力的镇定了一下自己,白依苏朝着唐一川走了過去,酒吧裡沒有一個她认识的人,唯一知道的人是唐一川,這個时候出现一個熟识的人,就算只是一面之缘的人,可能都会觉得很感激。 “一個人?”唐一川笑着跟白依苏打了一声招呼,不太過热情,也沒有太過冷淡。 白依苏依然话很少,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唐一川看的出来,白依苏似乎在紧张,虽然不知道她在紧张什么,但是他可以肯定,這個女人肯定受到了惊吓。 “你很少来酒吧吧,想喝什么,我請你。”唐一川道。 “谢谢,随便什么都可以。”白依苏勉强的笑了笑,笑的很吃力。 栗色的头发下,是一张苍白的脸,白依苏算得上是一個美女,长的很清秀,有一种稍显古典的气息,皮肤白的如同瓷娃娃,樱桃小嘴很红艳,总是可以让人眼前一亮。 三木一眼瞥见了白依苏,瞬间来了兴趣,把唐一川偷偷拉到一边好奇的问道:“认识的美女?叫什么名字,不给哥们介绍可不仗义啊!” “不是很熟络的关系。”唐一川說,“知道白石纸扎铺么,就是那位大爷的孙女,名字叫白依苏。” “就是那個除了名的扎纸西施?太年轻了点吧,顶多就二十来岁的样子……咋這么想不开,什么不好做,做扎纸人的活,多慎人啊!”三木哆嗦了一下,随即耸肩道,“那還是算了,一想到一屋子的纸人我就毛骨悚然。” “看不出来,你胆子這么小!”唐一川调侃道。 “你不懂,我有阴影。”三木叹了一口气道,“小时候爷爷去世了,家裡灵堂摆满了一屋子的纸人,我不小心被关在了那屋子裡一個晚上,你想想一個五六岁的孩子,对着一大片白惨惨的纸人,总觉得他们在冲着我阴测测的笑,我能不怕么。差点沒吓疯了,能活到今天可算是不容易。” 唐一川拍了两下三木的肩膀,這经历倒是跟他挺相似的,他从三岁开始就被唐家的人训练,每天被关在小黑屋裡面,洒了牛眼泪,对着一群凶恶的鬼魅,每每他都被吓晕了過去,過往真的是苦不堪言。 索性现在,他对鬼倒是免疫了很多,自从有了阴阳眼,他胆子似乎也都变大了。 這每天也有不少鬼魅来酒吧光顾,他也都习以为常了,心情好的时候,還会招呼一下它们,請他们喝点酒什么的。 此时就有一個水鬼一身湿哒哒的坐在角落裡的位置,举起酒杯朝他示意,還不忘抛了一個媚眼,是個长相不错的娘们,可惜被水淹死了,而且连自己生前是谁都不记得了,也不知道为什么黑白无常也沒来带她去投胎。 這几日来,這個女鬼沒地方去,就来酒吧蹭酒喝,借酒浇愁,不過结果就是愁更愁,依然不记得自己是谁,依然沒有人可以看见她,唯一可以說话的对象就只有唐一川了。 “那妹子我看情绪有点不对劲啊,该不是也被自己扎的纸人给吓到了吧。你要不要去安慰安慰啊!”三木看向了白依苏,這個如同瓷娃娃一样的女人让他有些心疼,不過他不敢靠近。 “你沒事吧?”唐一川走到了白依苏的身边坐下,柔声问道。 白依苏头也沒抬只是摇了摇头,然后又喝了一口酒。 “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可以說出来,或许有我可以帮上忙的地方。”唐一川话一出口,就觉得自己嘴贱了,說什么不好,說這句话,待会真有什么麻烦事情要让他处理,他不得头疼死。 不過,白依苏依然只是沉默的摇了摇头,沒有說话。 白依苏的脑海裡一直都在回忆着那些纸人,她越是回想,就越是觉得不寒而栗,越是不寒而栗,却又越要忍不住的去想到底为什么会這样。 人就是這样,总是犯贱,明知道好奇害死猫,可偏偏止不住的好奇。 可是,怎么想,白依苏都想不明白,那些纸人怎么会在突然间变成那样,那個纸人又怎么会突然走到她的床头去,太诡异了,真的是太诡异了! 就在這时,门口一個光头蹭亮的胖子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胖子脸上带着笑意,整一個看起来好像是一尊弥勒佛。 “唐三千,来瞧爷的发型,怎样,够帅气吧!”胖子伸手在自己蹭亮的光头上摸了两下,一脸得意道,“要不死那巨蛇的唾液,我還真不知道我這头发剃光了,脑袋瓜子這样的圆,這光头還挺适合我的吧?” “不错,非常不错!”唐一川伸手在胖子溜圆的脑袋顶上摸了两下,越看胖子,越觉得胖子一笑就成了弥勒佛了,以前那贼胖子,现在看起来,完全人畜无害了。 “看来以后得有很多美眉来投怀送抱了!”胖子得意的笑着。 “我觉得你這发型,尼姑可能更待见一些。”唐一川忍住笑道。 “哎呦喂!”胖子忽然惊叫一声,他看着白依苏猛然一拍大腿,“這位小姐身上好大的阴气!” 白依苏被吓的一愣,她一脸吃惊的看着胖子,“大师,你這话的意思是——” 难道這個胖和尚看出了什么,她還真是遇见了很难解释的事情,那些纸人到底是怎么了,她是遇见鬼了么? 唐一川一巴掌扇在了胖子的脑袋上面,“别听這胖子胡說八道,忽悠你的呢。” “谁說我忽悠人的呢,我這回可是难得正经。”胖子仔细端详了两眼白依苏道,“小姐,你做的是死人的生意吧,一看你的样子,肯定是祸到临头了。” 白依苏一听胖子這么一說,心裡一紧,這胖子看起来好像真知道点什么的样子,纵然她觉得胖子看起来确实有些不大靠谱,但是胖子那话說的還真沒错,她做的可不就是死人的生意,花圈,纸人,纸车,纸房,全部都是烧给纸人的东西。 “大师,您的意思是我遇见了什么麻烦了么?”白依苏小心翼翼的问道,她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白皙如同瓷娃娃的脸上,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紧的盯着胖子,盯的胖子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老脸都唰的一下红了。 “嘿嘿……”胖子干笑了两声。 唐一川也忽然来了兴趣,他看的出来白依苏肯定是遇见了什么事情了,但是他沒看出来具体是什么麻烦,可胖子居然看出来了,這還真是很难得,可這胖子嘿嘿一笑,却不再继续說了。 “胖子,你倒是把话說完啊,說一半不說了是什么意思?”唐一川推搡了一下胖子,他好奇的等着呢,胖子說的很准,猜到了白依苏是個做死人生意的,他正想看看接下来胖子会說什么呢,這胖子最近還真神灵附体了,說话什么时候這么准過。 胖子却嘴角往下一耷拉,一耸肩,欠揍的說道:“接下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真的神算,料事如神,要真這样,我早买彩票去了。我就是看出一点端倪而已。呵呵,别介啊。” 白依苏明显有些失落,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一辈子的酒,一口闷了下去。 “小姐,你别這样啊,我就瞎說而已,你别紧张。”胖子意识到自己可能吓到了白依苏了,忙解释道。 唐一川一把将胖子拉到了边上,沒给胖子继续祸害白依苏的机会,一看白依苏本来就神情紧张,胖子這么一說,白依苏的情绪又更加的低落了。 “白小姐,你别太在意了,我這朋友竟喜歡坑蒙拐骗,說话沒個度儿,满嘴胡扯,沒真事儿。”唐一川跟白依苏解释道。 就在這时,白依苏的另一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個长相清秀,穿着一身僧衣的小和尚,十**岁的样子,手中拿着一串念珠,眼神清澈。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過。”小和尚嘴裡念叨了两边這句话,似乎是在跟白依苏說,又似乎是在自言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