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消失的人皮
我出生沒多久,我爹就死了,死的时候才二十五岁。
乍一听,除了感叹一声我爹命不好之外,沒有太多值得在意的东西。
可事实上,他的死在当时却轰动了整個县城,至今還有人讨论。
我爸是八十年代,村裡头一個下海做生意的人。
大家都以为他会富贵還乡,可五年后的一天,却被人发现满身是血的倒在村口。
伤好后,我爹就在村口开了一家豆皮店,从此再也不出远门。
平静的日子一直持续到我出生的第三天。
那天一早,我爹的尸体被人发现吊在豆皮店的门梁上。
他的死状很恐怖,被人生生剥去了人皮,整個人红彤彤的一片。
听村口的二癞子說,他发现我爹的时候,血管裡的鲜血都還在流动。
因为這件事,二癞子被吓得疯癫了几十年。
后来,官家来人了,着手调查我爸的死因。
听那個验尸的法医說,我爹浑身上下沒有一点伤痕,他是被活活疼死的。
官家的人在村裡调查了小半年,都沒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最后,這件事就沒了下文。
原以为我爹的死彻底成了悬案,可我大学毕业那年,事情突然有了眉目。
那年我毕业之后,在省城迟迟沒有找到工作,就决定回家调整一下。
到家的第二天,我正在地裡干活儿。
隔壁的嘎子叔,就着急忙慌的找到了我,喘着粗气說:“小凡呐,出大事儿了,赶紧回去看看吧!”
我一愣,连忙问:“嘎子叔,出啥大事了?”
“你爹回来了!”
我脑子裡翁的一声就炸开了,瞬间觉得天旋地转。
我爹回来了?
他不是早就死了嗎?
我按了按直突突的太阳穴,扔掉手裡的锄头就往家跑。
远远的就瞧见,我家院门口围满了人,一個個指着院子裡七嘴八舌的說着什么。
我好不容易才挤了进去,一抬眼就看到一個剃着板寸的男人站在院子裡。
這個男人长得和我一般高,身材笔直,看背影估摸着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
爷爷叼着烟袋,愁眉苦脸的坐在门槛石上。
见我回来,脸上依旧沒有笑脸。
我慢慢的走了過去,一回头就看到了一张极为熟悉的脸。
這张脸,竟然和我死去的老爹长得一模一样。
有那么一瞬间,我竟然真的以为他是我爹。
怪不得嘎子叔看错,原来是来了一個和我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我愣在了原地,虽然不知道面前這個男人是谁,但就冲他的這张脸,他也一
定和我家有着不一般的关系。
“你就是小凡?”
男人忽然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两排大白牙,但笑容看上去有些僵硬。
我点点头,回了他一個微笑,问:“你是?”
“他是你二叔!”
爷爷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对于這個结果,我一点都觉得惊讶,反而认为理所应当。
也只有這個结果,才能說明他那张脸的由来。
可爷爷接下来的话,却是让我有些意外。
“你回来做什么?”
爷爷怒气冲冲的走到二叔身边,脸上的褶子都显示着他的不满。
二叔同样也板着一张脸,說:“我娘让我回来认祖归宗!”
爷爷的脸瞬间就僵了,原本還有些气愤的情绪,一下子就松了下来。
我从他俩的对话中,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敢情,這個突然冒出来的二叔,竟然是爷爷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
我长大了嘴巴,想听听他俩還要說些什么。
可是,等了半天,却只等到爷爷一句进屋吧。
爷爷自顾自的进了屋,我打算帮忙给二叔提箱子,好套些近乎顺便问问他以前的事情。
可当我的手刚碰到他脚边的箱子的时候,二叔的脸一下子就拉了下来。
“不要动!”
他的话生冷严肃,吓得我猛地抽回了手。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隐私,關於箱子裡放的是什么,我沒有多问。
一来我和二叔不熟,二来,他的脾气似乎有些无常,让我捉摸不透。
进屋后,爷爷一個人坐在角落裡抽着闷烟,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不知道在愁什么。
二叔也是個性子冷淡的人,腰背挺得笔直,坐在那裡一不发。
眼瞅着屋子裡的气氛不对劲,我咳了一声,就走過去问爷爷:“爷爷,二叔今晚住哪儿?”
沒等到爷爷的回话,却是听到二叔說:“我就住村口的豆皮房吧,那裡清静!”
二叔的语气很平淡,但听上去却让我觉得有种讽刺的意味。
看来,他心裡对爷爷是有怨念的。
爷爷沒說话,這事儿就当是定了。
天擦黑的时候,我抱着床单被子,领着二叔去了豆皮房。
我娘是一個爱干净的,平日裡她都会把豆皮房打扫得一尘不染。
房子不大,但该有的东西都有。
屋子裡除了有一股子豆子味儿以外,沒有其他异味。
二叔似乎很满意,转了一圈之后,频频点头。
我三两下就铺好了床,也沒着急离开,想着和二叔說說话,顺便问问他還有啥需要。
可二叔却下了逐客令,让我赶紧离开,沒事儿不要来打扰他。
二叔极为不好相处,這是我万万沒想到的,我甚至怀疑他有什么心理疾病。
转過天来,二叔沒有来家裡吃早饭,爷爷也沒打算管。
還是我娘好心,让我给二叔送過去。
到了豆皮房,我却吃了闭门羹。
“回去吧,吃的我這裡有,沒事儿别来了!”
我很想破口大骂,可奈何他是长辈,這股子火我只能生生的压下去。
回到家,我忍不住向我娘抱怨,明明是一家人,却過成了两家。
我娘也沒多說什么,只是劝我說,二叔刚来兴许有些人生,時間长了就会好。
他认生我能理解,但我不理解他一天到晚都关着房门不出。
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天,害得我家连生意都做不成。
往日裡门庭若市的豆皮房,一下子变得十分冷清。
可是這种冷清的日子并沒有持续很久。
就在二叔回来的一周后,我家的豆皮房再次成为了村裡最热闹的地方。
因为,我爷爷死了!
他的尸体就吊在豆皮房的门梁上,死状和我爹当年的一模一样。
被人生生剥掉了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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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人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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