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零章一心爲公的雲初
雲初的奏章因爲字寫的大,所以用的紙張也很大,這就導致他的奏章看起來更像是一幅幅的書法作品。
李治從來就沒有看的起雲初的字,在他看來,雲初寫的字也就是勉強看着工整而已,談不到任何的書法藝術修養。
不像他寫的字深得太宗皇帝飛白之妙韻,很多他親手寫的詔書,都被臣子們供起來,成了人家的傳家之寶。
雲初很少給皇帝寫長篇累牘的大奏章,主要原因在於,每一次皇帝拿到他的奏章,都會用大篇大篇的批紅來批評他的寫的字,有時候甚至會口出惡言,讓人難以接受。
至於他奏章內容,皇帝則很少評價,最多的時候就只說“知道了”三個字。
這一次也一樣,皇帝將雲初寫在大紙上的密奏鋪在親手按照順序鋪在地上,自己赤着腳踩在奏疏上,一邊看一邊道:“乾巴巴的,毫無文采可言。”
等他看完了密奏,對於雲初的擔憂也就瞭然於胸,把雲初的密奏收起來,親自抱到殿外,命瑞春拿來火把一燒了之。
眼看着那封密奏變成了紙灰,李治纔對瑞春道:“黃河結冰了?”
瑞春連忙道:“纔開始,估計再有一月時間,冰面上就可行人。”
李治又道:“這汴州可有冬日洪水氾濫之時嗎?”
瑞春拱手道:“啓奏陛下,三月間冰雪消融,會有桃花汛。”
“桃花汛是怎樣的災害?”
“回稟陛下,每年三月下旬到四月上旬,黃河上游冰凌消融形成春汛。當其流至下游時,由於恰逢沿岸山桃花盛開,故被稱之爲“桃花汛”。
大部分期間黃河只會漲水,也有一些天氣反常,上游冰凌落下來,而下游的冰層未曾融化,會形成凌汛,冰凌會在大河上形成冰壩,最終導致江河溢流。”
“可有什麼防治之法?”
瑞春想了一陣道:“凌汛並不普遍,所以,沒有防治之法。”
李治嘆口氣道:“傳朕旨意,三天後,移駕濮陽。”
瑞春沒有多嘴,忠實的去執行皇帝的旨意去了,皇帝要離開汴州,這可是大事,其中僅僅是軍隊移動,就是一樁很嚴肅的大事。尤其是從汴州啓程抵達濮陽,需要走三百里之遙,在路途上皇帝的行在只能安置在野外,這需要軍隊制定極爲嚴密的保衛計劃。
李治怔怔的瞅着地上的紙灰被宦官們用水澆成一團黑乎乎,這才重新回到了行宮大殿,一個人坐在空蕩蕩的大殿裏抓着巨熊的耳朵,在巨熊的耳邊輕聲道:“其實還不錯,還有人不希望朕死掉,還在爲朕的安危操心。”
巨熊自然聽不懂皇帝說了一些什麼,只是耳朵被皇帝吐出來的熱氣弄得癢癢的,以爲皇帝在跟他玩耍,就擡起一雙巨大的爪子,抱住了李治的胳膊,人立而起,用肥碩的腦袋頂着李治的下顎。
李治伸出手臂攬住巨熊的脖子陰森森的道:“那就先如了你們的意,朕先離開汴州,只是這汴州,需要打掃的比其餘地方更加乾淨纔好。”
李弘看完了師父送來的信,然後再把信翻過來想要看看師父是不是有別的密語,他檢查了信件,也檢查了信封,還專門詢問了信使,結果,師父的來信裏,說的就是要他走一遭鄭州,他有新學問要教給他,並沒有別的說法。
他覺得事情沒有師父信裏說的那麼簡單,就拿着信去見了許敬宗。
許敬宗看完雲初的來信之後,神色大變,語氣急促的對太子李弘道:“汴州到鄭州不過一百五十里的路途,太子身體強健,快馬一日即可抵達,應當速去。”
李弘不解的道:“師傅說有大事發生?”
許敬宗皺眉道:“必然是十萬火急之事,太子快去快回。”
李弘道:“什麼學問如此的重要?”
許敬宗道:“目前不知,不過,老夫以爲,雲初那裏必然有太子這裏不知曉的大事發生,速去,速去,莫要耽擱。”
李弘隨即起身道:“待孤稟告父皇之後,即刻就走。”
許敬宗想了一下道:“也好,稟明陛下過一過明路,這應該是雲初的要求。”
隨即,李弘就急匆匆地拿着雲初的信去見皇帝了。
李治拿着雲初給太子的信看了一眼道:“那就去吧,大食人默罕默德都說,學問雖遠在中國,吾亦求之,你師父既然弄出來了新學問,區區一百五十里,當然應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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