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四海樓
繞過屏風,寬闊的大廳裏坐滿了穿着各族服飾的達官貴人,羯、氐、羌,匈奴和漢人應有盡有,就連忙裏忙外招攬客人的姑娘都是不同的膚色。
一羣藍眼睛黃頭髮的姑娘從旁邊經過,讓華安頓時感到一股異域風情,穿着清一色錦衣的夥計端着美味菜餚在大廳裏穿梭。
雖然華安三人都穿了一身華麗的衣服,但那也只是低等的普通錦衣,和大廳裏其他的貴胄子弟想比還是遜色不少的。
因此,老鴇和各族的姑娘們都懶得搭理華安三人,她們都飽含熱情的撲向貴胄子弟的懷裏,即使被拒絕也撒嬌似的硬纏着。
雖然遭到姑娘們的冷遇,但這正是華安三人所期望的,畢竟,他們來此是爲了打探消息的,若是被一大羣青樓的姑娘纏着,肯定要耽誤事,況且,青樓姑娘媚術深厚,萬一把持不住陷了進去,丟了童子身就萬劫不復了。
華安舉目環顧四周,回過頭來看着雷暴、趙武二人,悠悠說道:“難怪這座青樓叫四海樓,原來這裏的姑娘都是來自五湖四海,們看,各種膚色的都有。”
華安說着伸手指向周圍的姑娘。
雷暴、趙武自從進了四海樓一直比較拘謹,就連手腳似乎都不知該怎麼放,聽了華安的分析,只是尷尬的‘嗯’了一聲。
其實,就連華安自己也是很尷尬的,畢竟,他也是大姑娘上轎第一次,沒什麼經驗的他也只能先傻站着,待熟悉一下週圍的環境再作打算。
爲了緩和雷暴、趙武的緊張情緒,華安接着說道:“們看,就連這裏的客人都是來自五湖四海的,看他們穿的衣服還有膚色就知道了。”
“華兄,俺雷暴不管這鳥地方,爲何叫四海樓,俺只想問一句,還要在這兒傻站到什麼時候。”雷暴說着,側目看向門外的大街。
趙武更是蹙着眉頭,在華安耳邊小聲抱怨道:“都站了半天了,這些貴胄子弟嘴裏談的都是姑娘,根本就沒有我們需要的消息。”
“們真是人在青樓心在外,心急怎能吃得了熱豆腐,俗話說,既來之則安之,急什麼。”華安搖了搖頭,訓斥了一句,擡眼看到大廳的最裏面是通向二樓的樓梯。
“雷兄、趙兄,我們到二樓看看。”華安說着向二樓走去,雷暴、趙武無奈的跟在身後。
通向二樓的樓梯都是用上好的楠木做的,扶手上包着一層軟綿綿的蜀錦,摸上去很是舒服。
來到二樓,華安更是眼前一亮,相比一樓,二樓的裝飾顯得更加豪華,中間寬闊的大廳裏擺放着幾十張桌子,大廳兩邊分別是一排三面隔斷的小間,儘管上午還不是客人鼎盛的時間,但也基本坐滿了。
其實,四海樓共有四層,三層、四層纔是客人嫖宿的地方,而一樓、二樓看上去更像是酒樓,只是喫酒的時候可以讓姑娘陪着而已,若是客人來了興致,隨時可以將中意的姑娘抱到樓上溫存一番。
由於很多常客一天要來幾次,大多數的時候,他們只是喫喝一番便離開,畢竟,一天嫖幾次,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了。
空桌子是沒有了,但是若能和貴胄子弟共坐一桌也很不錯,順便可以從他們嘴裏打探一些需要的消息。
華安舉目搜索客人還沒有坐滿的桌子,突然右側小隔間,一個熟悉的身影映入了華安的眼簾。
平兒和那個長的像天仙一般的姑娘獨自坐在裏面,桌子上七七八八的擺滿了美味菜餚。
華安心下很是詫異,兩個姑娘家爲何會出現在青樓,緊緊是爲了喫一頓美餐?可鄴城上好的飯館多的是,也不用非要來這裏,況且,女孩子是最痛恨青樓這種地方的。
帶着這份好奇,華安穩步走了過去。
“姐姐,我早說過四哥是不會來這種地方的,偏不信。”平兒嘟囔着嘴抱怨道。
“懂什麼,我當然知道四哥是個正人君子了,可汗叔就難說了,看他那整日兇巴巴的樣子,一看就不是好人,四哥和他在一起早晚要被帶壞的,說不定他們現在就在樓上。”俊美姑娘說着伸手向上指了指。
平兒若有所思的點了頭頭,開口道:“既然姐姐覺得四哥和汗叔在樓上,不如我們上去找找,也好過在這裏乾等着。”
“不行的,我們一上去就露餡了。”俊美姑娘說着捂着胸口,表情頗爲羞澀。
“哦,我差點忘了我們是……”平兒說着拍了一下腦袋。
“四哥、汗叔,難道是她們的親人,她們是來尋親的。”華安帶着疑問,嘴角微微一笑,走了過去。
“這麼巧,二位公子也在。”華安笑着打了聲招呼。
兩位姑娘聞聲,猛的一驚,華安的突然出現,着實讓她們嚇了一跳。
“……站在旁邊多久了。”長相俊美的姑娘緊張的站起身來,指着華安大聲責問,一雙俊美的大眼睛帶着些許嗔怒,臉頰微微泛紅,頗有一股害羞的意蘊。
一見面就遭到指責,華安心裏頓時有些不爽,但看着她那嫩乎乎的粉色小臉蛋,聯想到昨晚偷窺‘出水芙蓉’的那一幕,華安心裏便坦然了很多,甚至在內心深處有了一股難以言說的瘙癢。
“打個招呼而已,也不用這麼生氣。”華安上前湊了一步,瞄着俊美姑娘那雪白的脖頸,故作不滿的說道。
“哼。”俊美姑娘轉過臉,看着對面的平兒,眼角的餘光瞟了華安一眼,撇着嘴酸酸的說道:“平兒,還說他是好人,現在知道他是好色之徒了。”
平兒聞言擡頭注視着華安,呆呆的眼神裏略微帶着些許失望,顯然她默認了,畢竟四海樓是鄴城最著名的青樓,來這裏的公子都是爲了尋歡作樂,用好色之徒來形容一點也不過分。
華安心下覺着自己還是有那麼一點好色的,所以對於‘好色之徒’的指控也並不反駁,但身後的雷暴和趙武卻憤怒了。
雷暴首先跳出來,瞪着俊美姑娘,大吼道:“喂,這小公子好不講道理,以爲我們想來這種鬼地方,我們是有要事在身,否則八擡大轎擡我我也不來,哼。”
“就是,再說公子自己都來了,有何資格指責別人。”趙武說話更加犀利。
“們……我……”俊美公子大?澹??敕牀擔???植輝副┞蹲約菏橋?縋兇埃??願杉弊潘擋懷齷襖礎?p華安看着她大?宓難?櫻?睦鍥奈?┛歟?旖遣蛔躍醯木託a順隼矗??倚Φ煤芊潘痢?p“譁……”
俊美姑娘拿起桌子上的一碗茶,潑在了華安的臉上,眼神之中充滿了憤怒,就連胸脯都因此而劇烈的起伏着,看樣子氣的不輕。
“……”雷暴、趙武大怒,伸出拳頭想要教訓眼前這個跋扈的小公子。
華安趕緊伸手攔住了二人,嘴角微微一笑,從懷裏摸出昨日在窗戶下撿到的手絹,輕輕的擦拭臉上的茶水。
爲了讓眼前的姑娘看清楚手絹的樣子,華安乾脆將手絹全部展開敷了在臉上。
“喂,這手絹……。”俊美姑娘蹙着眉頭,詫異的看着華安臉上的手絹,伸手摸了摸懷自己的懷裏,居然是空空的。
這可是自己的隨身之物,如何落到了別人的手裏,她百思不得其解。
華安自然明白她的疑惑,他取下手絹放在鼻端聞了聞,輕描淡寫的說道:“這手絹並非屬於在下,是昨日在客棧的窗戶下意外撿到的,也不知是哪位俊俏的姑娘丟了手絹,到今日上面還有一股淡淡的幽香。”
華安說完頗爲陶醉的又聞了聞。
當華安說到客棧窗戶下時,眼前的姑娘臉龐刷的紅了起來,顯然她回想到了一時好奇在窗戶下,偷看華安赤身練劍的一幕。
剛纔還擺出一副氣鼓鼓的姿態,才一眨眼的工夫就羞澀的滿面緋紅,這更加讓華安確信,偷看自己練劍的就是眼前的姑娘。
“公子爲何臉紅,難道這手絹是公子的。”華安故作疑惑,笑着調侃道。
但在俊美姑娘耳中卻像審問一般,她心下猛的一怔,擡頭看了華安一眼,當眼神和華安相觸的那一刻,臉龐頓時羞的更紅了,忙開口推脫道:“不是,纔不是,本公子怎麼會有姑娘家的東西。”
說完低下螓首,將身體半轉過去,以此來躲避華安的眼神。
“這手絹……”平兒瞪大了眼睛,顯然她也認得手絹。
俊美姑娘聞聲忙向平兒眨了眨眼,示意她不要亂說。
“這不就是……”平兒沒有領會眨眼的涵義。
俊美姑娘急了,跺着腳嬌叱道:“平兒,閉嘴。”說完更加羞澀,脖頸和耳根都紅透了。
“哦!”平兒被斥,閉嘴不再說話。
“臉紅羞澀是純潔的表現,這樣的姑娘一般都不會太壞,儘管她脾氣不是很好。”華安看着眼前的姑娘,不禁感慨起來。
“轟轟轟……”
隔着不遠的一處隔間傳來了桌子被掀倒地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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