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併案偵查
清網行動期間,兇手頂風作案,縣公安局領導震怒,抽調大批警力對縣城內展開拉網式排查,排查對象爲175-185身高的男子,年齡大約在35-45歲之間,有可能身後揹着一個雙肩包。排查重點放在大王村附近方圓十公里的村鎮,要求參戰民警做到地不漏戶,戶不漏人,針對有嫌疑的人員可以帶回縣局逐個比對排除。
李鐵帶着邵東、王博、用了一週的時間,在大王村進行了逐戶排查,也沒有得到任何線索,只有返回縣局再做打算。
儘管動用大量警力,可是在一個百萬級人口的城市中中,要找到一個特定的人,猶如大海撈針。
武威的技術鑑定有重大突破,李友被殺案中現場遺留的半隻菸頭上提取的dna,路誌勇趙淑夫婦被殺案中趙淑指甲中遺留的皮膚組織中提取的dna,以及十五年前連環殺人案中掛曆上的血掌印提取的dna,經過比對,爲同一人所留,但是此人的具體身份依然是個迷。
一中隊辦公室內只有吧嗒吧嗒悶聲抽菸的聲音,連接兩起兇殺案,死了三個人,又引出多年前的、性質更爲惡劣的連環殺人案,然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依然躲在城市的黑暗中,逍遙法外。
一中隊每個人心中都在苦思冥想,下一步如何進行,雖然這對每個人來說都是一場痛苦的折磨,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會輕言放棄,因爲每個人都有揭開真相的決心。
刑事案件中有兩種定性,即爲激情殺人和預謀殺人。
激情殺人是刑法理論上激情犯罪的一種,與預謀殺人相對應,即本無任何故意殺人動機,但在被害人的刺激、挑逗下失去理智,失控進而將他人殺死。
連環殺任案中的兇手用十五年的時間犯下9起案件,共殺死16人,這肯定是預謀已久的殺人,絕不是激情犯罪。
邵東拿出一張紙,在上面寫道:
潘文德,男,被殺時26歲,個體經商,家住g縣東風街道。
羅鬆鬆,男,被殺時29歲,造紙廠工人,家住g縣羅窪村五組。同時遇害的張琪,羅鬆鬆之妻,被殺時26歲,造紙廠工人。
常偉強,男,被殺時30歲,電影放映員,g縣趙河村3號。同時遇害的劉曉麗,常偉強之妻,被殺時27歲,無業。常貝貝,3歲,常偉強和劉曉麗的兒子,在現場的三歲孩子也慘遭毒手。
陳琪輝,男,被殺時25歲,同父親在縣城工農路經營一家飯店,夜間在飯店內遇害。其父陳愛國,49歲,睡覺中聽到動靜到陳琪輝房中查看,被兇手殺死。
韓海唐,女,被殺時33歲,商場售貨員,g縣韓樓鎮湯莊村112號。韓海唐的兒子9歲的周冰冰也同時遇害。
王建偉,男,被殺時29歲,民營企業家,旗下有兩家公司,主營各種mp3,mp4。家住g縣建設路愛民小區。劉夢,王建偉的未婚妻,在當晚同時遇害。
李明安,男,被殺時24歲,稅務局職員,家住g縣盤龍鎮供銷社。
最近兩起殺人案件是:
李友,男,28歲,在外地務工,家住g縣大王村。
路誌勇,男,41歲,大王村村支書,家住g縣大王村,同時遇害的有路誌勇妻子趙淑,39歲,無業。
邵東看着這些內容思索着,殺人一定是有動機的,誰也不會無緣無故殺這麼多人。
但是兇手的動機是什麼?從十五年前發生的七個案子的案卷中記錄死者的檔案來看,死者的年齡在當時大都是20-35歲之間。但是這些人身份上有差距,生活上也似乎不存在交集。
從時間推算來看,最近發生的兩起案件中,路誌勇在十五年前是26歲,趙淑是24歲,而李友在當時只有13歲,當年能發生什麼樣的矛盾,能令兇手蟄伏十五年後都不放過他。
邵東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
…
“師傅,你生病了?”王博的一句話將邵東的思緒拉回了辦公室。
邵東這纔看到李鐵一手拿着一盒藥,一手端着水杯,準備喝藥。
李鐵笑着說道:“沒事,老毛病了,胃病犯了。”張口把藥丟進嘴裏,喝了下去,接着道:“幹咱們這行時間長了,飲食都沒有規律,很多人都有胃病,而且經常一熬就是一夜,不停的抽菸,年齡一大,身體多少總有些毛病。”
“師傅,注意身體吧,工作重要,身體更重要。”王博說。
邵東起身說道:“李隊,你休息會吧。”
李鐵看了看錶道:“中午了,都休息會吧,下午還有任務,說不定要熬多久。大家很久都沒睡好了。”
二人應了一聲,李鐵眉頭緊皺的往休息室走去,出了門後,表情痛苦的捂着肚子,嘆了口氣,蹣跚的走着。
邵東和王博對視着苦笑,其實每個辦案的警察,都有着很小的願望。
這個願望有時候可能只是睡上一覺,或者喫上一口熱乎的飯。
雖說這些事情對於普通人來說,都是很正常的小事,但是對於刑警來說,只能是一個奢望。
眨眼間,辦公室內,打鼾的聲音響起,累極的兩人趴在辦公桌上睡着了。
…
…
沒過多久,邵東就被驚醒了,他做了個夢,夢中的景象很可怕,一副戴着面具的臉,一直對着他大笑。
邵東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自嘲的笑了笑,翻開了桌上的卷宗。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李鐵輕輕推開辦公室的門,拍了拍王博說道:“小博,醒醒。”
王博迷迷糊糊睜開眼的,“幾點了?”。
李鐵坐下說道:“到時間了,我們討論一下案子。拉網式排查沒有效果,局長問我有什麼進展,我沒法回答,咱們不能坐以待斃,小東,這案子你有什麼看法?”
邵東放下手中的卷宗,道:“李隊,我認爲還是要從殺人動機着手,兇手不會無緣無故的殺人,其中肯定有不爲人知的內幕。十五年前,究竟發生過什麼,這是我們要調查的重點。”
“難就難在這裏,你說的方法早就試過很多次,你看看卷宗上,這些人的身份差距大,從事的行業也不盡相同,十五年了,社會發展這麼快,按照當初的住址去找線索已經行不通了,有的連房子都拆了,更不要說想找街坊鄰居瞭解情況了。”李鐵說。
王博分析道:“假設這些人和兇手有仇,首先這個假設就不成立,李友今年才28歲,十五年前13歲,兇手和一個13歲的孩子能有多大仇?”
李鐵笑道:“這就是我喊你起來的原因,李友的父母回來了,上午來局裏要找兒子的屍體見最後一面,我通知了他下午過來。咱們等會見見李友父母。”
在接待室民警的陪同下,李友父母來到了會議室,二人看上去五十多歲,李友的父親雙眼通紅,滿臉憔悴,而李友的母親目光渙散,彷彿傻了一般任由丈夫拉着走,看得出來老年喪子這種事,對二人的內心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雖然不想對李友的父母再次造成打擊,但是對於李友的死,衆人已經沒有更好的調查途經,只能從兩位老人這裏試試運氣。
王博倒了兩杯水,遞到二人近前道:“叔叔阿姨,喝點水吧,別難過了,事情已經出了。”
李友母親目光呆滯,茫然望向前方,彷彿沒聽到王博說話。
李友父親對王博點了點頭啞着嗓子說道:“我叫李永清,是李友的父親,我想見見我兒子。”
李鐵解釋道:“李友的屍體在技術室,我們的法醫還要提取、採集與案件有關的痕跡、物證、生物樣本等。你現在要看的話很不方便。等查明死因和提取完證據,你可以來領你兒子的屍體。”
“要多久?”
“一個月之內。”
李永清雙手摩挲着臉,沉默了一會,啞聲問道:“兇手你們找到沒?”
李鐵道:“暫時還沒有,不過……我想問你幾個問題。”
李永清擡頭看了看李鐵,深吸一口氣道:“你說。”
邵東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上面記載着連環殺人案中死者的姓名,遞給李友父親說道:“這上面的人,你看看認不認識?”
李友父親接過紙,皺眉看了起來,越看越激動,起身大聲道:“你們給我看這個東西是什麼意思?我什麼都不知道!我不認識這些人!”
李鐵說道:“老哥,你不要激動,你先坐下行嗎?”
李永清重重坐在板凳上,嘴裏喘着粗氣。
邵東正色道:“大叔,你的兒子被殺,我們也非常難過,但是你要接受現實,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找出殺人兇手,爲你兒子的死討個說法。你作爲父親來說,難道不想找到兇手嗎?”
“找兇手?你們警察有什麼用?找了十幾年了,找到兇手了嗎?當年如果找到兇手,我兒子會死嗎?”李永清質問道。
衆人聽到李永清說出這樣的話,就知道這裏面肯定有貓膩,因爲最近的兩起兇殺案,和十五年前的連環殺人案併案偵查,這個消息只有一中隊內部才知道,並沒有對外公開。
而李永清張口就能說出十幾年前的案子,肯定知道一些內幕。
“你要配合我們,才能抓到兇手。”邵東勸道。
“配合?怎麼配合?就算找到兇手,我兒子能活過來嗎?啊?能嗎?”李永清異常激動。
李永清在情緒激動的情況下,問出的問題,誰也無法回答,人死不能復生的道理大家都清楚。
“大叔,你如果這樣,得利的只能是兇手。”邵東說。
“對不起,我什麼都不知道!我兒子的屍體,你們提取完什麼狗屁證據,通知我,我來領!再見!”李永清說完拉着妻子就往外走。
王博起身,想上前阻攔,李鐵伸手攔了王博一下,搖了搖頭。
二人剛走,李鐵道:“你現在攔住他也沒用,小博,你跟着他們,看看他倆住在那,注意點別讓他們發現了。”
“好的,師傅。”王博邊走邊說着跟了出去。
李鐵對邵東說道:“我們從側面調查,從李永清的生活軌跡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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