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徐老漢的暴怒(一)
同樣的,在過去的三十年間,西河村的喪鐘詭異的敲響了三次,而這三次分別是在徐老漢親人三次意外的同時敲響的。
這說明什麼,目前沒有明顯的證據能證明這是兇手所爲,但這絕對不會是巧合。
因爲更巧合的是徐平死後,這喪鐘再一次無緣無故被人敲響了。
邵東陷入了沉默,他的腦子裏在不停的思緒,無數種想法在他的腦子裏不停的轉換,思慮,懷疑和驗證。
當然,最終的結果只有一個,這不是巧合,更不是意外。
“你們先聊着,我去核實一下今天的情況,如果屬實的話,只怕我也要在這本子上留下一筆。”
葛衣老人說着,就回到了喪鐘亭,一般來說,看守在喪鐘亭的人是不能輕易與外面接觸的,而且,每一個守在這裏的人都必須做到心無旁騖,如果真有什麼突發情況,自然有人來通知。
所以這會兒葛衣老漢也只是先去了解了解而已。
相對於他的說辭,邵東是不屑一顧的,他之前是清清楚楚的聽到了鼓聲響起的,不然也不會來這山頭上了,當然,葛衣老人要去求證,他也沒有意見,畢竟說到底他對於西河村來說,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過客而已,而西河村有着西河村的規矩,誰也無法去改變什麼,幾百年流下來的傳統又怎麼會是這麼容易就被人輕易改變的呢?
拋開山頭上的糾糾葛葛,邵東更加關心的還是徐老漢家這幾十年來不斷髮生的意外。
從這點兒來看,兇手至少是四五十的年紀了,畢竟年輕的嫌疑人,在三十年年前就算出生了,也只怕是個小屁孩兒,這樣一個小屁孩兒能幹點兒什麼呢?
所以,邵東把嫌疑人的年紀定在和徐老漢差不多的年紀上,這是有根據的。
“這樣,老趙,我們到村裏去走走,但是之前的事兒,誰也不要提。”很顯然,如果根據之前的懷疑來看的話,那麼兇手一定就是這村裏的人,只是不明白,爲什麼他每次殺人都要敲一敲這喪鐘,這又是個什麼講究?
邵東說完,就率先下了山,而王博和劉軍也跟在後面,只有老趙和葛衣老人打了個招呼後,才帶着張大傻一起下了山。
一路上,王博跟個話癆一樣,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着一些不着邊際的話。
沒多久,幾人從山頭下來,開着車都還沒走出去多遠,一陣大吵大鬧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而且,在車前,一羣人不知道圍在那裏在幹嘛,只聽到有人在喊,拉住他,快拉住他。
因爲老趙對這西河村一片熟悉很多,所以第一個下車上前的人也是他。
“幹啥了幹啥了,都在這圍着幹什麼。”
老趙一下車,就嚷嚷了起來,做爲一個警察,自然有一個警察的威嚴。
村民一看到老趙,那也是相當熟悉的,當下就有人說道:“老趙叔,你快看看吧,徐老漢瘋了,非要跳井,攔都攔不住。”
邵東一行人也是打開車窗看外面到底是個什麼情況,一聽有人說徐老漢要跳井,也是當下就從車裏走了下來。
“啷個個情況,這才過了幾天安分日子,就要尋死覓活的。”老趙對這個村子實在是太熟了,但凡說到誰,他都認識,當下就不滿意的說了一句。
“老趙,徐平是不是死了,嗯,徐平是不是死了,他們都不肯告訴我,你說,徐平是不是死了。”
其實,這個村子裏除了上了年紀的人以外,很少有人知道徐平就是徐老漢兒子的,畢竟他當年的經歷實在是太過於悲慘了,加上徐平被送到老張家後,他又挨家挨戶的去求這些街坊四鄰的一定不要再談及徐平的身世,所以,即便是老趙這個跟西河村家家戶戶都非常熟悉的人,如果不是剛纔,也不知道徐平其實就是徐老漢的孩子。
這會兒,徐老漢這麼問,老趙也是愣了一下,遲疑了片刻,才說道:“什麼跟什麼?徐平那小子不是年初被人捅傷了麼,這會兒不是回家養傷了麼。”
西河村的這些上了年紀的村民都知道徐老漢雖然將徐平送給了別人家,但是心裏卻是非常緊張自己這個兒子的,所以當下也是有人插嘴道:“是啊,徐平不是在老張家麼,你說你鬧這一出幹嘛?”
村裏那些年輕人雖然知道徐平已經死了,但是村裏這些長輩都這麼說,他們搞不清楚緣由,也不敢亂說話。
但是,這個時候徐老漢大手一甩,本來就是莊稼漢,雖然這兩天病倒了,但是有句話怎麼說來着——倒驢不倒架,徐老漢發起飆來,幾個拉着他的人還真沒拉住,都被他甩了個趔趄。
“還想騙我,還想騙我。”徐老漢帶着一臉的哭喪說道:“剛剛喪鐘響了,你們都聽到了吧?你們跟我說說,今天是我們村裏哪位老人家過世了,值得敲響這喪鐘?嗯,你們倒是跟我說說啊!”
他這麼一問,所有人都啞口無言,不知道說什麼好,畢竟今天村裏除了徐平還真就沒死人,這要是隨便開口說誰誰誰死了,在別的地方估計也就是被人罵幾句,但是在這西河村,只怕是會被人打死。
平日裏罵人倒是沒什麼,但是這喪鐘都響起了再這麼說,那真的是死結,曾經也不是沒發生過這樣的事兒,那還是幾十年前,村裏的老人還是小孩子的時候,當時村裏有好幾個德高望重的老人,年紀都是相當高了,都在九十以上。
有一天,其中有個老人突然在晚上離世了,按照規矩,他這樣的老人死的當時,喪鐘就要敲響,以示送行。
當時喪鐘一響,就有村民出來問是誰仙逝了,結果有個傢伙,自己不知道,隨便說了另一個德高望重的老人的名字,本身說錯了也就說錯了,但是他這話最後傳到這老人家裏,被其家族後人知道了,那個生氣,糾結族人愣是把那亂說話的人給打了一頓……。
所以,在西河村,喪鐘代表的就是死亡!
當下,沒人說話,徐老漢更加悲傷了,老淚縱橫,咆哮道:“第四次了,第四次了!你們以爲我不知道麼?三十三年前,我父親死的當天,喪鐘無緣無故的響了起來,三十一年前,我母親去世的當天,喪鐘又一次無緣無故的響了起來!
二是二年前,我老婆去世的當天,這該死的喪鐘又一次響了起來!”
徐老漢越說越激動,額頭上青筋直冒,雙手纂拳,嘴上更是咬牙切齒,繼續說道:“到了今天,這喪鐘又一次無緣無故的響了起來,你們告訴我,是不是我兒徐平也死了!”
他這話說完,上了年紀的老人一個個的底下了頭,不明真相的年輕人,一個個卻是驚訝萬分的看着徐老漢,他們一直以爲徐老漢就是個老光棍,哪兒曉得,這村裏之前被譽爲最有出息的徐平,居然是他的兒子?
而且,之前聽到徐老漢說到他父母老婆的事兒,大家也都是非常的同情,雖然無法感同身受,但是就這麼聽起來,也是讓人倍感同情。
同時,他們也爲徐老漢感到惋惜,雖然他們之前羨慕過,也嫉妒過徐平,但是在西河村,人死爲大,這會兒也只能惋惜這麼一陣子了。
看到村裏這些街坊四鄰的如此反應,徐老漢更是堅定了自己的懷疑,哭得更是激烈了一些。
“啊!”
半晌,徐老漢仰天長嘯,一口老血都吐了出來,但是徐老漢依舊是不管不顧的嚷嚷道:“你說,究竟是爲什麼?我徐本忠到底哪裏做錯了,爲什麼要這麼對我,爲什麼要我眼睜睜的看着我親人一個一個的走在我前面?”
徐老漢,本名徐本忠,只是這麼多年以來,他都是一個人生活,而且,隨着年紀越來越大,大家也都叫他徐老漢,叫順口了,也就忘了他本來的名字了,如果不是他這會兒自己說出來,這在場的人,怕是沒幾個人還知道他的名字。
對於他的發泄,這些村民也不願意多說什麼,確實,他這一生的確是夠坎坷的。
而就在徐老漢嚷嚷了這麼一句後,他突然靜了下來,扭頭一轉,看向了那座孤零零的小山頭,目露兇光,憤慨萬分的說道:“都是這該死的喪鐘,我要砸了這該死的喪鐘,我看它今後還能弄出什麼幺蛾子來!”
“使不得,使不得!”之前徐老漢不管怎麼發泄,大家都沒說什麼,也沒在意,但是當徐老漢說到要砸了山頭上那座喪鐘的時候,所有人都坐不住了。
開玩笑,喪鐘留下來幾百年了,有文字記載的都能追溯到明朝中葉年間,加上口口相傳的,這喪鐘的歷史至少上千年了。
之前政府文物局的人來說,要對它進行保護性收藏,都是這些村民費了老大的勁兒才保留下來的,這是西河村所有村民共同的財富,更是西河村所有村民共同的信仰,真要讓徐老漢暴怒之下給砸了,那可就鬧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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