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屍檢報告
思前想後,邵東決定先離開西河村再說。
在離開的時候,邵東跟劉軍吩咐了很多,因爲劉軍是分局的人,所以,在出了西河村之後,幾個人也就分道揚鑣了。
當然,在這裏不得不提一句張大傻。
自從劉軍喊了他一聲張大哥後,這個張大傻整個走訪調查的過程就像打了雞血一樣,興奮得不得了。
在最後邵東等人決定回去的時候,他還一臉的不捨,支支吾吾的拉着邵東等人嚷嚷了半天。
最後還是分局的同事來了,才讓他帶着那些同事到處去轉一轉,纔算是打發了他。
對此,邵東也是沒有辦法,感情張大傻雖然名字是這個,但還不是每個人都能喊的,像他們這些外人,只能喊一聲張大哥。
不過,換了他們,這世上又有幾個人會管一個傻子叫大哥呢?也難怪張大傻會這麼高興。
看着張大傻興高采烈的帶着人到處走走轉轉,邵東難得的露出了笑容,也許這纔是人生,無憂無慮。
回到局裏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還沒過飯點兒,邵東和王博正準備去喫飯的時候,武威的電話打了過來。
“趕緊來解剖室。”稀裏糊塗的一句話說完,武威就掛了電話。
可以說,武威就是這麼一個性格,做事兒風風火火,做人也風風火火。
但是難得碰到他在電話裏多說幾句話。
不知道爲什麼,這傢伙就是不願意在電話裏把事情說清楚,非要當面說,邵東他們都以爲這個傢伙惜命惜得過於誇張了一些,連電話的輻射都怕。
“走吧。”剛剛邵東接電話的時候,王博就站在他旁邊,自然聽到了武威的電話,聳了聳肩,說到。
不瞭解武威的人,只怕就他打電話這德行,都要得罪不少人。
做爲了解他的邵東和王博,倒是一臉無奈的來到了解剖室。
“我跟你說,你要是不給我一個充足的理由就耽誤了我喫飯的功夫,小心我把你摁在這解刨臺上,給解刨了!”
一看到武威,王博忍不住就嗆了他一句。
之前在市局的時候,兩個人就經常互相嗆着,所以武威並沒有當回事兒,反而是非常不屑的說道:“你廢話再多,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弄上去?”
說完,還把玩了一下手裏的解剖刀。
這裏得提一下,他玩解剖刀就跟我們以前讀書轉筆一樣,姿勢瀟灑飄逸,動作華而不實,但就兩個字,好看!當然,解剖刀的鋒利也不是開玩笑的,從這點兒來說,他得對自己有多自信,不言而喻。
看到武威手上的解剖刀,王博傻眼了,他之前就撿武威玩過這玩意兒,那叫一個瀟灑飄逸,好奇之下學了一下,手上至今都還留着一道長長的疤。
“行了行了,怎麼你們兩個每次見面都要掐一掐啊,不累麼?”邵東對這兩個傢伙也是頗爲無語,直接問道:“直接說吧,你發現了什麼。”
武威放下了解剖刀,聳了聳肩,攤了攤手,說道:“其實,我什麼都沒發現。”
有些時候不得不說,武威生來就有一副討打的脾氣,他這話一說完,王博的暴脾氣又上來了,當然,他主要是看武威把解剖刀放下了,氣急敗壞的說道:“你好死不死的,是不是要單挑啊!”
對於王博的話,武威還是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聳了聳肩,不接他這一茬兒。
當然,邵東也很疑惑,武威雖然說話不着調,但是做事兒卻從來沒有出過偏差,這兒會也是一臉疑惑的看着武威。
被邵東這麼一盯着,武威也是不好意思,但依然聳了聳肩,直接說道:“我是真的沒有發現什麼,因爲死者身上太“乾淨”了,兇手什麼都沒給我留下,除了全身明顯被綁過的痕跡,再就什麼都沒了,對了,我在死者的嘴裏發現了一些纖維,應該是在臨死前被人堵過嘴。”
聽武威這麼一說,邵東也就釋然了,武威不是沒有發現,而是這點兒發現實在是拿不出手。
對於一個法醫來說,就算是朱婷婷那種剛剛實習的法醫,這些發現都只是最基本的,根本就沒有任何值得炫耀的資本。
這只是常識性問題,所以,武威說不出口他也能理解。
當然,嘴碎的王博可不是這麼想,原本忙活了一天正準備去喫飯來着,被武威這傢伙喊過來,還以爲有什麼重大突破,結果就這麼些東西,當下就忍不住嘀咕道:“我說你是不是閒得,還是剛來這裏跟人不熟,你說,你是看上我了,還是看上邵東了,非把我們喊過來,你當是相親啊,就爲見一面?”
武威本來就是那種長的文文靜靜的男人,加上帶着一副眼鏡,頗有幾分僞孃的意思,和他名字的威武霸氣截然相反,之前王博就老是拿這個跟他開玩笑,不過,每次武威都是無聲的反抗。
但是這一次,武威卻是不高興了,默默的拿起了剛剛放下的解剖刀,一看到他如此,王博很識相的躲在了邵東的後面,開玩笑,上次手賤留下的疤痕還清晰可見了。
“行了,別鬧了。”邵東無語,他拿這兩個傢伙是真沒轍,這兩個傢伙湊到一起就要來上幾句,無奈的搖了搖頭,說道:“那沒事兒我們就先走了,對了,你喫飯了沒,我們一起去喫飯?”
“誰說沒事兒了?”武威聽邵東這麼一說,當即就說了這麼一句,愣是把邵東和王博兩人都搞懵了,不是你自己說的沒什麼發現麼?
在邵東兩人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武威拋出了一份屍檢報告,說道:“你們自己看。”
對於武威的行爲,邵東愣了一下,接過屍檢報告看了起來。
報告很長,但是總結就一句話。
死因:腎上腺素分泌過多,過快的血液循環衝擊心臟,導致心機纖維絲裂,心臟出血而停止跳動。
邵東看完,頭都大了,雖然字他都認識,但依然不明白真正的死因是什麼。
而王博在後面,從邵東手裏拿過屍檢報告,看完後直接丟給了武威,簡單粗暴的說道:“我說武大學者,說話的方式咱能簡單點嗎?你就直接告訴我,他是怎麼死的可以麼?整上這麼一大篇的長篇大論,你當我們是你解刨臺上的屍體,糊弄鬼呢?”
“簡單的說,徐平是被嚇死的。”武威倒也乾脆,在這個問題上,他還不至於跟王博計較,不過他的回答更是簡單粗暴……
嗯……
他話說完,邵東和王博都嗆了一嗓子,他們兩個同時想到了一個人,也是幾乎同時說道:“跟汪虎一樣?”
武威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說道:“不一樣,但本質上是一樣的。”
“說人話!”王博無語,這武威的話,比看外語片還費勁,外語片好歹看動作還能猜到一些什麼,但是武威的話,你連猜都無從猜起。
“是這樣的。”武威說道:“雖然汪虎和徐平都是被嚇死的,但是汪虎那是一個長時間的過程,是他自己認爲自己得了絕症,各項身體機能在長時間的自我暗示下,逐漸衰弱。而徐平,則是在短時間內,就被人嚇死了,是一個刺激的過程,兩者相同點都是被人嚇死的,不同點則是汪虎是自己給自己暗示,導致器官衰弱,而徐平,則是活生生直接被嚇死的。”
他這麼一說,兩個人倒是明白了,簡單來說,就是汪虎是被人騙了,自己暗示自己活不了多久了,導致器官衰弱,自己把自己嚇死了,而徐平則是活生生的被嚇死的。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聽武威說完,王博說了這麼一句,他想到了西河村那莫名其妙響起的喪鐘,每當徐老漢家有人死的時候,都會莫名其妙響那麼一下,而且從沒有人知道這喪鐘爲什麼會響,又是誰敲響的,而且,就連喪鐘亭的看守人都不知道是誰敲的,更詭異的是,每次徐老漢家有人死了後,喪鐘響起的時候,看守喪鐘亭的老人全都沒聽見……
想到這裏,在看看這解剖室,王博不由自主的聳了聳肩膀,感覺渾身冷颼颼的。
他雖然膽子大,但也只是膽子大而已,對於這些神神鬼鬼的雖然不信,但是內心的敬畏還是有的。
見他這般,武威十分的不屑,他是從事法醫行業的,最信奉的就是科學,在他這裏,一切的一切都能用科學來解釋,但這會兒,王博這一副摸樣,讓他十分瞧不上,嘲諷的說了一句。
“就你這樣子,是怎麼當上警察的?”
對於武威的嘲諷,王博也沒反駁,只是把他今天知道的更加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
然後刻意在徐平身上虛構了許多靈異的故事兒,然後說完,也不搭理武威,只是膽怯的看一眼躺在解刨臺上的徐平。
然而,就是他這種好死不死的暗示,武威跟着再看了一眼解刨臺上的徐平,突然也覺得有一陣涼意襲來。
深呼了一口氣,邵東無語了,他比誰都瞭解王博,這小子肯定是自己首先想到了一些亂七八糟的,搞得自己丟了面子,索性拉上嘲諷他的武威下水。
其實,只要王博緩一緩,這事兒跟本就不能對他構成影響,誰知到好死不死的武威會突然跳出來嘲諷他,所以他也就惡趣味一上來,嚇了嚇武威。
畢竟他說的東西里面,三分假,七分真,加上邵東一直沒說什麼,就讓武威當真了。
當然,邵東之所以沒拆穿王博,不是他不願意,是因爲他發現王博忽悠人的謊言幾乎完美,他想從哪兒一點兒拆穿王博,都拆穿不了,因爲都有真實的東西做輔證。
是以,他也就不管這一對活寶了。
此時,他的心裏想的只有一個東西,那就是這份屍檢報告。
不要小看這份屍檢報告,雖然學術理論一大堆,但是它中心思想只有一個,那就是徐平的死因。
被嚇死的!
這本身就是極不符合常理的事兒,他幹了這麼久的警察,除了汪虎是因爲被人心理暗示而被嚇死的以外,徐平是第二個。
而且是短時間的第二個,但是徐平和別人不一樣的是,他是猛然就被人嚇死了,和汪虎那種溫水煮青蛙的方式又不一樣。
猛然被人嚇死,說明在當時,他的心理受了很大的衝擊,這種衝擊直接讓他的內心接受不了,加快了他的血液循環,導致心臟出血驟停而死。
什麼樣的衝擊能讓一個人直接被活生生的嚇死呢?
邵東不知道,也無從知道。
他嘗試換位思考,如果是他邵東的話,只怕迎面走來一個鬼,他還有心思跟人嘮嘮嗑,抽根兒煙,問問下面是個什麼情況,但是換做旁人又該如何呢?
先不說這世上有沒有鬼的事情,就徐平明顯被人捆綁過的痕跡,也說明了兇手不可能是鬼,鬼要殺人,需要這麼費勁麼?
但是,在這個問題上,又延伸了另一個問題,既然徐平的死因是被人嚇死的,那就說明兇手並沒有從本肉體上傷害徐平的意思,而是採用了精神上的刺激這種更爲另類的殺人手法。
但問題是,既然是採用精神上的刺激,他爲什麼要把徐平綁起來呢?這完全說不通啊,因爲綁不綁都是一樣的結果,不綁起來,照樣能起到嚇死的作用,綁起來反而給他留下了犯罪的痕跡。
這又是爲什麼呢?
想不通這個問題,邵東當下就把心中的疑惑給拋了出來。
而此時,王博和武威的鬧劇也結束了,聽邵東這麼一問,武威當即就說道:“我當時得到了徐平的死因的時候,跟你想的是同一個問題,我也不明白,兇手爲什麼要多此一舉把受害者綁起來,在我看來,這完全是沒有用的,畢竟,徐平的死因是受驚嚇過度導致的,這一點兒毋庸置疑。”
對於這個問題,武威同樣想不明白,他從得到屍檢報告的時候,整個人就是懵的,不管從哪方面來看,都是說不過去的。
如果打定了注意用心理刺激的手段去嚇死一個人,那麼就完全沒必要綁起來。
既然已經綁起來了,一刀下去就完事兒的事,沒必要再去精心打扮一番來搞什麼心理刺激嚇死人的把戲。
要知道,殺人是件很嚴肅的事兒好吧,除了極少數心理變態,喜歡搞什麼虐殺的,很少有兇手會在殺人這個過程上浪費這麼多的時間。
當然,新手除外,因爲心理素質不過硬,慌亂中浪費過多的時間,這是有可能的。
但是在徐平這個案子中,很顯然,兇手是個心理素質相當強的人,整個案子的佈局十分的精密,而且作案也非常的小心,在現場連一個腳印都沒留下來,這說明什麼,已經不言而喻了。
“那有你們想得那麼複雜,也許原本就是很簡單的一件事兒。”恰在這時,王博冷不丁星的說了一句,他這話引得邵東和武威都扭過頭看向了他。
他也不怯場,直接說道:“也許,兇手原本不是打算嚇死徐平的,所以才把他打暈,跟着又把他綁了起來,然後不知道怎麼的,等徐平一醒來,看到兇手拿着刀要殺他,心理承受能力不夠,太脆弱直接就被嚇死了,就這麼簡單。”
還別說,他話說完,邵東和武威都愣了一下,心說,這也可以?單身不得不說,王博的這個說法也不是不成立,也許事情往往就是這麼簡單,太多的機緣巧合才形成了案件的曲折離奇。
單身邵東轉念一想,又不對,這他媽豈不是更復雜不是?
當下就說道:“在之前,武威在案發現場勘測的時候就已經提到了徐平的頭部有被擊打過的痕跡,我們暫且將它定論爲兇手是爲了制服徐平,這一點兒沒錯,但問題是,如果按照你這麼說的,那兇手何必在打暈了徐平後又把他綁起來?直接捅他兩刀不就得了?
而且,真要像你這麼說的,我覺得兇手連打暈他的必要都沒,有打暈他的功夫,直接捅他兩刀豈不是更加直接乾脆?
就算把這些都拋開,兇手已經打暈了徐平,而且把徐平綁了起來,但是徐平有那麼快醒來麼?就算他有那麼快醒來,那你想過沒有,一個人的心理得脆弱到什麼地步,就這麼一醒來就被兇手嚇死了?或者說,兇手得恐怖到什麼地步,能這麼輕易的就嚇死一個人,你別忘了,徐平遇害的時候是晚上,就他遇害的案發現場,到了半夜基本上伸手不見五指。
別說是個活生生的人了,就他媽是個鬼走到徐平跟前,他也不一定就認得出那就是一個鬼!”
說到這裏,邵東自己都蒙圈了,是啊,案發時間是在晚上,在晚上那個時候,真的就是有個鬼走到你跟前,你都未必能認出來,那徐平又是怎麼被嚇死的呢?
難不成兇手還給他弄了個燈,讓他看得更清楚些?更好的起到被嚇死的作用?
想到這裏,邵東自己都笑了,這特麼可能麼?電視上也不能這麼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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