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突如其來的信息

作者:夜行人
不管是將老爺子,還是徐老漢的本家,邵東都是接觸過的,從心理上來說,他不願意相信是這兩個年近九十的老人家做了什麼。

  當然,除了他們兩家,孟青也還另外提到了幾家和徐老漢家有衝突,因爲邵東沒接觸過,暫時也不敢下定論,只能統統的都當做是嫌疑對象去對待。

  但是在他接觸過的這兩家中,邵東憑直覺這個案子跟這兩家人有什麼關聯。

  一個年近百歲的老人,即便是放在新時代的今天,那也是相當稀罕的,邵東願意相信他們兩個是好人,而且,活到了九十多歲,什麼事情看不開?他們自己都知道自己沒幾年好活的呢,會幹出這種事兒來麼?

  最最重要的是,九十多的高齡了,殺人對他們來說,已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了。

  但,如果是他們的家人呢?邵東搖了搖頭,着實不願意這麼去思考。

  都說警察是報以最大的惡意去揣摩任何一個嫌疑人,但是經歷了這幾次的案子後,邵東好像變了,他每次都是報以最大的善意去站在嫌疑人的立場上思考種種問題。

  他自己也說不出這種變化是好是壞。

  就在這個時候,邵東的手機又響了,同時,武威的手機也響了。

  兩人幾乎是同時接通電話,在接通電話的一瞬間,邵東愣了,武威也愣了。

  “怎麼了?”看到他們兩個接了電話後,都是一言不發,孟青好奇的問了一句。

  邵東木然的說道:“徐老漢死了!在他家裏。”

  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徐老漢的死對於邵東等人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打擊,因爲徐老漢本身就不應該死的,但卻是實實在在的死了。

  要知道,在不久之前,邵東還斷言,兇手最不可能殺害的人,就是徐老漢,但一天時間都沒到,就幾個小時的功夫,徐老漢死在了自己家裏。

  “走,去現場看看。”邵東說完,就起身準備去西河村,這是他們今天第三次造訪西河村了。

  本來,在去的路上,邵東準備問下劉軍,他首先交代的事兒,不過劉軍這會兒坐上了孟青的車,他倒也沒有着急。

  “你不是說兇手最不可能殺害的就是徐老漢麼?怎麼這麼會兒的功夫,徐老漢就死了呢?”在車上,武威一邊開着車,一邊問到。

  邵東坐在副駕駛,朱婷婷坐在後面,朱婷婷倒是一個很聰明的人,初來乍到,絕對不隨便開口,除了在飯桌上最開始說了一句感謝的話以外,就再沒有開口說過什麼。

  而邵東,這會兒也是一腦袋的漿糊,他搞不清楚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因爲誰都不知道徐老漢怎麼就突然死了,而且死的如此的快。

  在上午,徐老漢還尋死覓活,到了下午,徐老漢就真的心想事成。

  邵東很鬱悶,不是說徐老漢的死打了他的臉,而是徐老漢的死,讓他意識到了情況的急迫感,他想做的是阻止兇手繼續犯案,但這邊工作剛剛開始,那邊徐老漢就死了。

  這讓他的整個行動都陷入了被動。

  當然,更重要的是,真的違背了他的推測。

  “我也不知道,現在我也是一腦門兒的漿糊,其實,我並不覺得我的推測是錯的,站在兇手的立場,徐老漢活着比死了對他更有成就感。

  要知道,死亡並不是最殘忍的報復,最殘忍的報復是讓活着的人,一個個目送他的親人一個個接二連三的從他身邊消失。從兇手幾十年如一日的行爲來看,我覺得他沒必要在這個時候殺了徐老漢,畢竟徐老漢活着對他更好,最重要的是,兇手剛剛殺了徐平,對於徐老漢來說,無疑是一個晴天霹靂,按理說,這個時候的兇手正在享受徐老漢的痛苦纔對,沒道理這麼快就以這種方式讓徐老漢逃避掉這一個痛苦的根源。”

  邵東確實想不明白,對於他也好,兇手也罷,徐老漢這會兒都應該是最安全的,但現實的問題是,徐老漢死了,而且他的死就擺在了大家的面前。

  武威搖了搖頭,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火速的開着車朝着西河村而去。

  在西河村村口,邵東一行人停車下來,跟着的是孟青和劉軍。

  因爲西河村裏面的路並不好走,而且又窄,倒個車都要廢老勁兒,所以大家都把車停在了村口。

  比如王剛的,吳忠的車,都在這裏。

  “走,進去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情況?”邵東說完,就帶着他們幾個進了村子。

  這會兒,西河村的人陷入了一陣陣的慌亂,到處都是交頭接耳的村名在利用最原始的方式,傳遞着本不該屬於西河村的八卦。

  “邵局,這邊。”在村裏準備着接邵東等人的同事,嚷嚷了一聲,就在頭前帶路。

  雖然邵東今天已經是第二次來西河村了,但因爲西河村裏岔路多,巷子多,邵東還真不一定能第一時間找到地方。

  徐老漢的家。

  破敗的老房子,空空如也,和之前來的時候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看到邵東等人到來,負責戒嚴的同事立馬給讓出了一條路來。

  “武威,你們先去看看,我跟王隊長他們先聊聊。”

  武威做爲一個專業的法醫,他身上永遠都有一套可以做簡單屍檢的設備,聽到邵東的話,當下也沒猶豫,拉着朱婷婷就走了過去。

  而邵東打眼瞅了一下,徐老漢應該是被人用刀捅死的,而且從出血的跡象來看,很有可能是後背中刀。

  專業的事情交給專業的人去做,這是邵東的原則,當下也沒遲疑,帶武威兩人去做屍檢的時候,王剛朝他走了過來。

  “我們之前在村裏走訪瞭解來着,本來都沒準備來徐老漢家,但是好巧不巧的就從他家路過了,想着順便進去看一看,看看能不能從他這裏瞭解點兒什麼情況,但是誰知道,我們一進來,就發現了躺在血泊中的徐老漢,沒辦法,纔給你打了個電話。”

  王剛也着實倒黴,他原本是不想來這邊的,畢竟這邊也沒他的學生,但他就是好巧不巧的路過這裏,想着順便了解一下情況,但是誰知到居然出了這麼大的事兒。

  他同樣清楚的記得,當初邵東說過,徐老漢是兇手最不可能行兇的目標。

  然而,就是這個原本在邵東嘴裏面最安全的徐老漢,居然就這麼稀裏糊塗的死在了家裏。

  “不對啊,徐老漢在自己家裏遇害,就沒有一點兒動靜麼?街坊四鄰就什麼都沒聽到麼?”

  邵東不解,畢竟是在村子裏行兇的,而且是大白天,以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行兇,街坊四鄰就沒個人聽到什麼麼?

  而且,兇手以往的性格可不是這樣,做事兒那叫一個小心謹慎,但爲什麼這一次會選擇在大白天,而且用最容易暴露的方式行兇?

  “說了你們都不信,我們跟街坊四鄰已經問詢過了,他們愣是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看到。”和他同樣不解的還有王剛。

  不過,王剛說完,邵東愣了,說道:“還是不對啊,就算兇手再怎麼厲害,但是徐老漢既然知道了自己家裏發生的意外不一定就是意外,那麼他該有的防備還是有的哇,就算兇手下手幹淨利索,徐老漢喊一聲的時間有吧?”

  說着,邵東又看了看徐老漢家現在的情況,眉頭就直接皺了起來。

  從案發現場來看,徐老漢家被弄得亂七八糟,鍋碗瓢盆是灑落了一地,整個房間裏都是亂哄哄的,很顯然,是徐老漢和兇手發生過激烈的搏鬥,但如果是發生了激烈的搏鬥,爲什麼街坊四鄰一點兒反應都沒?

  “這個我也無法跟你解釋,但事情的真相就是這樣,我問了周遭的幾戶人家,大家都沒聽到任何的動靜,而且,因爲之前你說讓他們配合警方的問詢,大家都待在自己家裏,也沒人出去,我就想不明白了,明明都在家裏,咋就什麼動靜都沒聽到呢?”

  王剛做爲命案的發現人,整個人也是懵逼的,因爲他在發現了命案之後,除了第一時間通知邵東,更多的時候都是在對周邊的幾乎人家進行問詢,但是問詢的結果實實在在的是讓他喫驚的很。

  他甚至讓離徐老漢家最近的一戶街坊在家摔了一套瓷碗,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在徐老漢家也是勉強能聽到的。

  那這就說明了,徐老漢家在出現事情的時候,周邊的街坊更應該能聽到纔對。

  要知道,徐老漢家可是發生着激烈的打鬥,那個聲音絕對要比一般的聲音大多了。

  而且,在徐老漢遇害的時候,劇烈的疼痛也能換來一聲他慘絕人寰的慘叫聲,沒道理周遭的街坊四鄰聽不到纔對。

  “對了,你們之前的走訪調查,有結果了麼?”邵東拋開徐老漢的問題,問了一個跟這會兒完全沒關的問題。

  這是他的習慣,當一個問題解決不了的時候,立即換一個問題,既能轉移大家的關注點,又能給自己更多的時間去思考上一個問題。

  而聽邵東這麼一問,王剛搖了搖頭,說道:“線索是有了一些,但是也就是線索而已,根本沒有任何指向性,只能等吳忠那邊的結果,到時候,大家一起再研究研究。”

  雖然邵東安排的工作有些繁複,但是做起來卻是輕鬆得很,王剛跟本就沒忙活多久,就已經掌握了一些情況。

  不過,很顯然,這個地方是不能隨口就說的。

  他們這邊閒聊案情的時候,武威穿個白大褂,後面跟着個提箱子的朱婷婷,兩人一道走了出來。

  不等邵東開口,武威就說道:“死者的致命傷應該是後背被一把利器直接軋穿,破壞了脾臟,導致脾臟大出血而死。”

  說着,武威拿下口罩,繼續說道:“而且,我們在案發現場發現了一條染血的毛巾,應該是兇手堵住徐老漢嘴的時候。

  再有,我們在受害者的身子下面找到了很多東西,比如染血的書,碗盤的碎片,等等很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都被鮮血染了個徹徹底底。”

  就武威這麼說,徐老漢和兇手有大概率是經過了搏鬥的,但是現在的情況是,他們的搏鬥痕跡雖然從放家裏的混亂也能說出來一些,但是最最重要的是,他們現在有了物理證據,但是這時候他們卻是沒有任何的人證來佐證這一切。

  雖然在平日裏,有無人證不是最重要的,但是在這個環境中,人證的重要性就突顯出來了。

  畢竟,他的街坊四鄰,說誇張一點兒,徐老漢在家裏放了幾個屁他們都能模糊的聽清楚。

  但是到了這會兒,別說是家裏放了幾個屁,就是天塌了,人殺了,他們也是一個都沒聽清楚。

  “死亡時間是什麼時候?”邵東再一次轉移其了話題。

  對於這個問題,武威很乾脆的說道:“根據我們的屍檢可以得出,受害者大概死了將近兩個小時了,肝溫已經在開始慢慢變涼,而且,從血液的凝固來看,也佐證了這一點兒。”

  兩個小時左右,那不就是他從徐老漢家離開沒多久麼?

  兇手究竟是在想什麼?爲什麼要在這個時間點選擇再殺一人呢?

  “有沒有被捆綁的痕跡。”邵東又問了這麼一句。

  對於這個問題,武威同樣是很乾脆的說道:“沒有,我仔細的看過受害者的遺體,除了塞他嘴裏的毛巾,再也沒任何的捆綁痕跡。

  而且,讓我好奇的是,雖然徐老漢沒有被捆綁過的痕跡,但是兇手又是怎麼做到無聲無息的將徐老漢給解決了?”

  “這不是最關鍵的,最關鍵的是,既然兇手在之前已經和徐老漢發生了重提,那麼徐老漢肯定是提防着嫌疑人的,但如果他已經在提防嫌疑人了,他爲什麼還會被嫌疑人一刀斃命了?

  這完全說不過去好不好。

  而如果是徐老漢死了,嫌疑人做了這些,那麼他這麼做的動機又是什麼呢?

  這些東西,得到這些消息的大部分警察都搞不明白這究竟是個什麼情況。

  不久前,還一起交談的人,死在屋內,這對於邵東來說也是很震撼的。

  現場的氣氛有些沉重,因爲到現在爲止,已經是滅門案了。

  現場很凌亂,兇手在殺了徐老漢之後,在他家翻箱倒櫃的找什麼東西呢?

  說實話,邵東着實沒看出來,這徐老漢家有什麼東西值得翻箱倒櫃的找,錢,估計是找不出來幾塊,貴重物品?你就看他家連個像樣的傢俱都沒有,哪兒來的什麼貴重物品?

  全家最貴重的東西,估計也就是這間搬不走,而且還已經破敗不堪的房子和徐老漢這條已經被他折騰的夠嗆的老命了。

  所以說,不管從哪方面來看,徐老漢這個案子,都是透着邪性,說不清楚,但確實存在的邪性。

  而在這個時候,技術科的於水斌他們也做完了基本的現場勘查工作,搖頭晃腦的甩了甩手上的白手套,走了過來。

  看他們這一副德行,王剛沒好氣的說道:“行了行了,有屁就放,別給我在哪兒憋着,累不累得慌啊你。”

  於水斌一攤手,聳了聳肩,說道:“說實話,我這會兒真的沒屁放。”

  他的意思很直接,他啥線索都沒找到,但是王剛的臉頓時就黑了下去。

  於水斌見了王剛的臉色,只好說道:“是這樣的,我們剛纔勘察了一下,指紋和腳印這些都有,但是我如果沒有估計錯,這些腳印和指紋都是你們今天來受害人家裏的時候留下來的。

  在關鍵位置上,比如受害人的身上啊,那些被摔了個七零八落的傢俱上,沒有找到任何的指紋線索。

  對了,我們在受害人家裏的煤爐裏發現了一些燒焦的塑料化合物,如果我估計的沒錯的話,應該是手套,這個只要回去化驗一下基本上就可以確定了。”

  於水斌是做痕跡鑑定的,但是這幾次接連的幾個案子,都讓他有種英雄無用武之地的落幕,這也是沒有辦法的。

  在這接連的兩個案子中,兇手的行兇手法都接近了完美犯罪,留下的線索微乎其微,這也讓他們這些搞技術出生的人,有些無奈。

  當然,邵東聽到了於水斌的說辭,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畢竟這個案子發展到現在,他也是一臉的懵逼。

  從最開始,他斷言,兇手最不可能殺害的就是徐老漢,但這才幾個小時過去了啊?徐老漢就莫名其妙的死在了自己的家裏,而且沒有任何人知道。

  如果不是王剛等人說順便來看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被人發現。

  畢竟徐老漢是一個人獨住,平日裏沒幾個人來他家串門。

  “對了,你們不是說兇手殺人後,會有喪鐘敲響麼?怎麼我沒聽到喪鐘的聲音?”武威是第一次來西河村,之前聽到他們講西河村的喪鐘文化,武威還有些好奇,但這次來了之後,忙完了工作,就想起了這一茬兒。

  邵東本來也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應過來了,說道:“哪有這麼快,之前的幾起案子都是受害者死後,過了幾個小時才敲的。”

  說到這裏,邵東眼睛一亮,看了看王剛,說道:“王隊長,你現在馬上安排幾個人去喪鐘亭守着,記得,一定要隱蔽一些,按照兇手的殺人習慣來看,搞不好他真的會再去敲響那喪鐘。”

  “不是,兇手有這麼傻麼?”聽邵東這麼說,武威疑惑的說道:“既然他知道案子已經鬧大了,他肯定會想到警察會在喪鐘亭設伏,他不會傻到自己往裏面鑽吧?”

  邵東搖了搖頭,說道:“那不一定,你不懂,連環殺人案的兇手一般都有自己獨特的標誌,比如說在死者身上畫個什麼,或者說在案發現場留下點兒什麼,但是我們這個案子的兇手,他獨特的標誌就是殺完人,敲一敲喪鐘,以展示他的存在感。

  這樣的兇手,他們是極有可能爲了自己的某種儀式,去冒險的。”

  邵東說完,王剛正準備去安排人的時候,邵東連忙將他喊住,囑咐道:“你跟同事們說一下,這個兇手有些門道,以前每次敲響喪鐘的時候,都能讓守在喪鐘亭的人毫無察覺,這也說明了他有些特殊的方法,讓同事們小心一點兒,彆着了兇手的道。”

  邵東可不想自己手底下的兄弟出什麼事兒,要真是出了點兒什麼事兒,他一輩子都不會安心的。

  那個時候,他可能連擊斃兇手的心都有了。至於之前說的什麼公平,公正什麼的,在熱血上頭的時候,估計連個屁都不如。

  王剛聽邵東這麼一說,點了點頭,道:“這樣,我親自帶人去設伏,我就不信這傢伙還能讓我也着了他的道。”

  王剛其實也不太放心讓手底下的兄弟去冒險,雖然不知道兇手到底是怎樣的人,但是萬事兒小心爲上,準沒錯。

  見王剛親自帶人去,邵東點了點頭,道;“那好,就麻煩王隊長親自跑一趟了。”

  對於王剛,邵東還是很信任的,畢竟別人是幾十年的老刑警了,單單就經驗這一塊兒,一般人就比不了他。

  客氣了兩句後,王剛也不遲疑,帶着人就摸摸索索的朝着小山頭去了。

  而這個時候,邵東又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案發現場。

  從死者徐老漢的眼神來看,倒是一副淡然,彷彿早就預料到了一樣,這讓邵東有些奇怪,按理說,人在這個時候不應該是驚訝麼?

  不過轉念一想,徐老漢早就知道有人在專門針對他們家做這些事情,有這種反應倒也屬於正常範圍之內的,倒是沒什麼好指摘的。

  而徐老漢的家,這真的是被人翻箱倒櫃了一番,全家上下,就沒一個東西是好好的擺在什麼地方的,幾乎都是扔在了地上,連牀鋪上的棉絮都不例外。

  不對,還有一件東西是在原地沒動的,就是徐老漢和徐平小時候的一張照片。

  從照片上就看得出來,徐平和徐老漢不親,但是徐老漢卻是一副憐惜的摸樣摸着他的頭。

  全家上下,除了這麼一張還站着的照片以外,其餘的東西有一樣算一樣,幾乎都扔在了地上。

  也不知道兩個人是發生了怎樣的激烈打鬥,纔會造成這樣一副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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