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我找裴鄴
父母執意讓她再待兩天,而周鳶的理由也無懈可擊,說跟同學約好了提前去。
她不由想起半年前剛上大學的時候,她買了票想提前去找葉旌陽,結果被表哥發現了,最後只能退票。
現在,她反倒坦坦蕩蕩。
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她要提前回北京,事實上,她也完全是臨時起意。
就是在某個清晨,一覺醒來聽到窗外有歡快的鳥叫聲,客廳有人在說話,而房間卻格外沉悶。
於是,她拿起手機改簽了機票。
買完票,她盯着沒收拾的行李箱,只覺得很荒唐,很意外。
她極少做這樣的事,她是個喜歡做規劃的人,不喜歡臨時起意,不喜歡突發狀況。
突發狀況只會搞得人措手不及、慌張焦慮,人一慌就容易失去判斷。
可現實它會以任何方式告訴你,這個世界隨時都在發生變化,你永遠無法預測,下一秒鐘會發生什麼。
她訂的飛機票是下午的,落地北京是傍晚六點多鐘。
周鳶拖着行李箱,走出機場去打車。
北京比南城冷很多,也比他們放假的那段時間冷很多,她忘了看天氣預報,雖然穿的好看,但是不抗凍。
出了機場就開始打哆嗦,可是又不想大庭廣衆打開行李箱拿衣服。
夜幕降臨,寒風肆虐。打車的隊伍排的彎彎繞繞,像一局貪喫蛇遊戲。
機場工作人員維持秩序,輪到周鳶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快凍麻了。
上了車,才終於暖和了一點。
師傅問:“姑娘,去哪?”
她腦子像凍僵一樣,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能去哪兒。
學校還沒開學,不知道能不能提前三天返校。
打開手機,想在宿舍羣裏問問,可是第一眼卻看到了微信置頂。
想起裴鄴曾說,不管你給誰發消息,不管誰給你發消息,你都要第一眼先看到我。
不知道是經驗豐富,還是能洞察人心,這個時候,他無疑成了她的第一首選。
她試着發了一條信息。
【周鳶:你在幹什麼?】
發完消息後,沒有立刻得到回覆。
司機已經開出了機場,周鳶告訴了一個小區地址。
車裏的空調開的不大,而且駕駛位那側的窗戶還開着一條縫。
周鳶感覺自己再吹下去要面癱了,忍不住開口:“師傅,麻煩您關一下窗戶開一下空調,可以嗎?”
北京的出租車司機有一個通病,不能跟他答茬兒,一旦開口,他們就會說個沒完沒了。
天文地理,天南海北,什麼都能聊起來。
師傅開車水平狂野又遊刃有餘,很好說話,開大了一點空調問:“你是從哪到北京的?”
周鳶說:“南城。”
“南城啊?那邊確實挺暖和,還是南方好啊,看看北方一到冬天有什麼呀,一吸一口霧霾。”
周鳶敷衍地附和:“嗯嗯。”
“我瞧着你長得就像南方人,南方水土養人。”
手機彈出一條消息,是裴鄴。
【大魔王:打牌呢,怎麼了?】
【周鳶:在哪裏?】
【大魔王:別告訴我你回北京了?】
【周鳶:那可能要讓你失望了。】
【大魔王:我就不該問。】
【周鳶:在哪?人多嗎?】
出租車司機一個人已經跳到了下一個話題,說她要去的那個地方,房價有多貴多貴,說他以前拉過多牛一個人也是住那兒。
裴鄴發過來一個位置,又回覆了一條。
【大魔王:怎麼?你要舉報啊?】
【周鳶:你害怕了?】
【大魔王:我一守法公民,我怕什麼?】
周鳶跟師傅說換了地方,師傅反應過來說:“啊,行。”
到了地方,出租車打表剛好八十八塊錢。
師傅樂呵呵地調侃:“姑娘,這寓意好啊,今年一定發。”
周鳶遞了一張紅鈔整數說:“謝謝師傅,不用找了。新年快樂,恭喜發財。”
師傅回頭哈哈笑說:“新年快樂,沾你的好運,恭喜發財。”
周鳶扶着行李箱,仰頭看酒店,很高很高的一幢樓,高到感覺一眼都望不到頂。
她拉着箱子進去,門口工作人員一半熱情一半究詰問:“女士,您去哪個房間?”
周鳶並不知道他在哪個房間,只能碰運氣:“我找一位姓裴的先生,叫裴鄴,我也不知道他在哪個房間。”
穿制服的工作人員用善意的目光打量她,周鳶捕捉他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認識。
她硬着頭皮說:“我想給他個驚喜。”
是驚喜還是驚嚇就不知道了。
果然,這招好使。
工作人員說:“那我帶您上去。”
電梯數字一直在跳動,跳動,周鳶突然想起了她和裴鄴在北京的第一次見面。
當時,她跟在葉旌陽身後,怯生生的。
僅僅半年過去,她就一個人拉着行李箱來酒店找裴鄴了。
除了這個,她還想到,那天裴鄴也在打牌,身邊坐着一個女的,忘了那女孩長什麼樣子了,只記得聲音很柔,撒嬌往他身上蹭。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一想到這兒,她就有點打退堂鼓。
萬一撞見他跟別的女的親親熱熱怎麼辦,她該怎麼收場?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的一大毛病。
——太要臉。
罵人都罵‘你要點兒臉吧’,說明,人不能不要臉,但是也不能太要臉。
太要臉就會活得很辛苦,搞不好還會走進死衚衕,誤入歧途。
“女士,到了。”
“啊——”周鳶看了一眼打開的電梯門又低喃地應了一聲:“哦。”
她感覺自己沒有退路了,現在說我不找人了或者我要走了,聽起來就別有目的。
邁着沉重的腳步走出去,酒店服務員敲了其中一間房門。
門開了,是一個不認識的女生。
長頭髮,中分大波浪,妝容精緻,穿着一條淡粉色的長裙子,身上帶着香氣。
“什麼事?你找誰?”女生打量周鳶。
“找裴鄴。”周鳶說。
明明是見不得光的命,卻跟個正宮似得理直氣壯。
周鳶覺得自己有點好笑。
女生眼神上下一掃微微露出個複雜的笑臉,讓開了門。
周鳶推着行李箱進去,裏面吵吵鬧鬧,人很多。
她腿其實有點軟,走到現在全憑一張沒什麼表情的臉撐着。
終於,她看見了一個熟人。
不,兩個,三個
然後齊刷刷的目光看她,周鳶感覺自己的臉要撐不下去了,開始一點點的發燙。
徐奕澤看見她,奸笑着衝牌桌對面的人擡了擡下巴:“鄴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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