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爭吵

作者:金蕉子
蔚娜真正火起來是因爲一段採訪,那段面對鏡頭的採訪她顯得侷促而真誠。

  一個突然冒出頭的新人演員,第一次出演就是大導演大製作的電影,媒體自然好奇她的故事,媒體好奇就是觀衆好奇。

  蔚娜很坦然:“在這之前,其實我有段時間過得很艱難,甚至一度想要放棄生命。也是因爲那段經歷,讓導演最終敲定了我。”

  記者說:“所以,網上說你帶資進組,背後有金主這些言論都是無中生有,那你有沒有什麼要澄清的?”

  蔚娜說:“人經歷大的蛻變一定是因爲一些事或者一些人推動的,好的壞的都有。其實能讓大家看到我,這當中的所有人都算是我的貴人。”

  她的回答本來挑不出任何毛病,但混跡在這個圈子裏的人聽這些產出不了熱點的官話聽多了,早已無動於衷。

  提問的記者在業內很有名氣,說話溫柔,問題卻很犀利。

  記者問:“你說曾經有段經歷很痛苦很艱難,那你是怎麼度過那段時間的?”

  蔚娜說:“後來碰到了一個生命中很重要的人,是他把我拽出泥潭,走到今天一半是生活所迫,一半是他給了我勇氣和底氣去迎接一個新的生活。”

  記者一聽,引導着話題:“所以,進入這個圈子,其實也離不開這個朋友?”

  蔚娜點頭。

  記者問:“是戀人的關係嗎?”

  蔚娜說:“是差一點點成爲戀人的關係,最後各自有了各自的生活。他是個很好的人,就算沒有成爲戀人,他也給了我很多幫助。”

  記者問:“你好像很遺憾?”

  蔚娜說:“是的。”

  這段採訪周鳶是在熱搜上看的,因爲關聯的詞條出現了投資方的信息。

  蔚娜成功的塑造出了一個惹人遐想的故事,一段旖旎又充滿遺憾的愛情神話。

  網上的消息鋪天蓋地,將這段愛情神話越傳越廣,而故事的主人公在她看來也越來越明朗。

  那種被欺騙的感覺再次捲土重來,只是跟上次稍微有些不同。

  上一次她發現葉旌陽劈腿更多的是憤怒,她憤怒一個品行端正的人,居然揹着女友跟別的女生交往,她憤怒葉旌陽的陽奉陰違,她憤怒他們明明可以好聚好散,而他卻非要踐踏他們這麼多年的同學情誼。

  同樣的欺騙,這次的感覺沒有上一次來得那麼猛烈。

  她沒有氣的發抖,沒有立刻去找他恨不得將他撕碎。

  她很平靜。

  只是心口像破了一個洞,被深深的挖,慢慢地淌着血,不能想,一想起來就一鈍一鈍的疼。

  跟一個壞男人交往本身就是高風險,他的過去不像她身邊接觸的任何一個人那麼幹淨。

  他的生活很豐富,他接觸過什麼樣的人,做過什麼樣的事,她都想象不出來。

  他可能是愛着她,可是他可能也這麼愛過別人。

  不是唯一的愛,她要它幹嘛。

  如果他的感情也像他過去送出去的那些包一樣,一樣的模式,同一個套路,那她算什麼?

  她過去糾結的那些彎彎繞繞也不過就是個笑話。

  周鳶無法控制自己亂想,可又想表現的沒什麼大不了的,所以她像個亢奮的神經病。

  一晚上沒睡好,第二天洗個熱水澡她在宿舍就坐不住了,趁室友還沒醒乾脆收拾東西走了。

  趙靜雅聽到動靜迷迷糊糊地說:“鳶兒,整個圖書館都在咳咳咳,你還去?”

  初冬季節,寒流來襲,突如其來的流感病毒侵蝕整個校園,走哪都在咳嗽,打噴嚏。

  周鳶戴着口罩說:“沒事。”

  到上午十點多鐘的時候,譚姣給她發消息問:“你跟裴鄴鬧彆扭了?”

  這是她切斷裴鄴所有聯繫方式的第三天,她覺得這種痛一旦忙起來後也不是忍不下來。

  她給了裴鄴解釋的機會,可是他沒有解釋,那她哪怕是要剜出心頭血也要跟他斷了。

  周鳶問:“怎麼了?

  譚姣回:“他問我你在哪?”

  結合她這幾天明顯不對勁的情緒,就不難猜出倆人準是鬧彆扭了。

  周鳶說:“別理他。”

  她又加了一句:“我跟他斷了。”

  說斷就斷,她的世界突然就安靜下來了,安靜的不像話。

  裴鄴不像葉旌陽,有膽做沒膽認,被發現後又可憐的懇求複合。

  裴鄴既不分析對錯,也不糾纏挽留。

  周鳶在電話裏撂下一句不要再聯繫了,他一句別胡鬧甚至還有些無辜,反倒顯得她又在無理取鬧。

  那天夜裏,周鳶被病毒攻擊,發起了高燒。

  除了女孩子每個月都有那麼幾天不舒服外,她都不記得上次生病是什麼時候了。

  病來如山倒,她燒的全身像個大火爐子,臉通紅,室友拿出體溫計一量,三十八度二。

  吃了感冒藥退燒藥,周鳶病懨懨地睡了一夜。

  結果,第二天一早又燒起來了,體溫最高直接到了三十九度六。

  輔導員都打電話給譚姣說:“看着不行,就得上醫院去。”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譚姣說:“剛吃了校醫配的藥又睡着了,我們再觀察觀察。”

  掛了電話,譚姣想到裴鄴,直接給他撥了個電話。

  響了好幾聲裴鄴才接起,那邊傳來的聲音是機場廣播,譚姣一開口就不是什麼好聽的話:“裴總日理萬機,沒打擾你吧?”

  裴鄴直接問:“什麼事?周鳶呢?”

  譚姣口無遮攔扔出一句:“快死了。”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掛了電話,趙靜雅跟邢曉菲擰着眉:“哪有你這麼說話的?”

  譚姣看了一眼窩在上鋪,頭上貼着退燒貼的周鳶,忐忑地說:“感冒應該不會掛吧?”

  裴鄴來得還是挺快的,他從機場出來,不到一個小時就把車開到周鳶宿舍樓下了。

  他打電話給譚姣,譚姣第三次才接起。

  剛要陰陽怪氣的說點什麼,就聽裴鄴說:“你下來一趟。”

  譚姣走到窗戶邊看了眼,裴鄴真在樓下,穿着一件黑色的大衣。

  女生宿舍樓是不允許有男生隨隨便便進出的,譚姣跟室友說了聲:“你們收收東西,裴總來了,可能一會兒要上來。”

  譚姣下了樓,裴鄴面色嚴肅直奔主題:“你想個辦法,我把人接下來。”

  譚姣插着兜,白了他一眼,進了宿管阿姨那間屋。

  上午這個時間點,樓道里挺安靜的,裴鄴跨步上了三樓找到周鳶住的宿舍敲了三下門,裏面的人打開了門。

  裴鄴氣息都不帶喘的問:“怎麼了?”

  “最近流感,周鳶反反覆覆燒了兩天了。”

  裴鄴走進去,看到周鳶露出個腦袋睡着了,她微微蹙着眉,長長的睫毛偶爾顫動着,很乖又很難過的神情。

  臉也通紅,戴着口罩呼吸的喘息聲有點重。

  裴鄴伸出手,伸到後頸和膝蓋窩的位置把她從牀上託了起來,抱下牀的時候,周鳶不安地睜了下眼睛。

  裴鄴看着她低聲說:“回家了。”

  她裏面只穿了一套純棉睡衣,身上都是汗。

  裴鄴讓她室友把毯子蓋在她身上,邊邊角角掖進去,然後下了樓。

  下樓的時候被宿管阿姨看到了,面對擋着的質問,裴鄴解釋了句:“我女朋友生病了,我帶她去醫院。”

  宿管阿姨也認出了裴鄴,她成天看着這棟樓,新鮮不新鮮的事都知道。

  裴鄴又是惹人注意的樣貌,她倒也沒攔着。

  學校每年都有一段生病高發期,因爲人多,一個傳一個,出去掛號看病她當然不會攔着。

  她說:“過來登記一下。”

  譚姣急忙說:“阿姨,我剛纔登記過了,我們一個宿舍的。”

  阿姨嘟嘟囔囔交代了一句:“去大醫院啊,好了就送回來。”

  裴鄴抱着人已經沒影了,看着人走了宿管阿姨才八卦地問:“之前老看見他開着輛牛轟轟的車過來等人,追到手了?”

  譚姣聳了聳肩,笑嘻嘻地說:“阿姨,那哪是牛轟轟,那是牛逼轟轟。所以趕緊讓他把人接走吧,不然傳染了我們三個,我們可沒人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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