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神廟黃金
就招收學員的問題,冼耀文和袁文懷兩人討論一結束,袁文懷就動了起來,借用卡羅琳的辦公桌,梳理了自己要做的工作,接着拿起電話打給報社,聯繫刊登招收學員的廣告。
冼耀文自己也沒閒着,一個電話打去加山球場,聯繫租下格萊美模特隊訓練室隔壁的兩個大房間;又給陳威廉打了個電話,讓他幫忙設計幾份學員的合同。
友誼影業的演員會分爲強約演員和軟約演員,所謂強約是指合同條款的限制性會比較強,簽約年限也較長,基本上演員和公司綁定。
強約演員平時一律只有僅夠生活所需的底薪,只有參與影片拍攝纔會計算片酬,且片酬不是固定的數字,而是影片收益分紅的百分比。
一切因影片產生的收益,不論年限,無論強約演員離開公司或死亡,只要公司依然存在,強約演員便可以源源不斷地分享收益。
所謂軟約,即合同中的限制條款較少,簽約年限也較短,三年或五年一簽,有一份底薪,開工拿固定片酬,計算方式以演員在影片中出現的時間長短計算,精確到秒。
所有演員初始都是軟約,強約並非演員可自由選擇,只有公司發出邀請的對象才具備籤強約的資格,強約可以算是變相的股權激勵。
打完電話,冼耀文本打算先知先覺寫下幾個女星的名字,紅於五六十年代的女明星,他還是能說出幾個的,比如越戰期間,在香港、新加坡度假的美國大兵都會帶幾張張仲文的貼畫走,視她爲亞洲尤物的慾望對象,有阿娃·嘉娜、瑪麗蓮·夢露的東方版之稱,是一位實打實的噴火女郎、肉彈。
但是知道名字基本沒什麼用,明星多用藝名,不具備指向性,如果不是前些天在報紙上看到長城影業的廣告,他壓根不知道那天在麗池花園借坐的“楊小姐+濛濛”是夏夢,假使拿着夏夢的名字去找人,能找見就有鬼了。
先知先覺不頂大用,他又開始琢磨唱片公司。
演而優則唱,唱而優則演,歌伶和演員之間是互通的,不說影片拍攝本就需要配樂,就是演員有了知名度,也會趁機發行幾張大碟,友誼影業旗下成立一家唱片公司是必須的。
他在白紙上寫下“AuldLangSyne”,並在詞與詞中間畫一道斜線,在對應的詞下面寫下音譯,奧德、朗、薩恩,細思一下,在“朗”後面又加了一個朗,變成朗朗。
斟酌一下,在奧德(Auld)下面寫了經紀公司四字,朗朗(Lang)下面寫了唱片公司,薩恩(Syne)下面寫了投資公司。
這樣一來,又有三家即將要建立的子公司名字定下,從經紀合約到唱片合約,再參與到公司的投資業務,需要友誼始終貫穿其中,循序漸進,走完三段旅程正好“友誼地久天長”。
斜天平是友誼公司的標誌,《友誼地久天長》是公司的保留曲目,每逢重大場合,都要來一次大合唱,如此,每個人勞有所得,所得超勞,公司人情味滿滿。
冼耀文還是喜歡內聖外王,跟隨者雞犬升天,對外無所不用其極。
說到底,他還是良善之輩,對自己人苛刻不起來。不然,他不會深挖友誼,而是在奉獻上做文章,將每一名員工往高尚裏推,高尚的人不談待遇回報,只講默默奉獻,公司的開支會節省許多。
……
灣仔告士打道最高的建築是六國酒店,在酒店的二樓有一家夜總會叫仙掌。
這家夜總會有兩個特色,一是用華人爲樂隊領班,這在香港的夜總會界是不可想象的,華人樂師的技術和紀律性都遭嫌棄,一流的夜總會領班都會採用菲律賓樂師;二是東西比較好喫,不少有錢人會到仙掌食宵夜。
冼耀文打聽到仙掌的後廚有來自迪化的廚子,他提前打了電話,訂了手抓飯、烤包子、羊肉串以及幾個饢。
差不多時間,他先去仙掌,又讓家裏派車接科塔裏。
六點半,他和科塔裏在仙掌夜總會的大廳卡座挨坐着,沒叫酒,只叫了可樂和檸檬水。
兩人各拿一個饢,兩串羊肉串往饢上一放,一捏,一拉,鐵釺子被抽出,羊肉塊留在饢上,將饢捏緊實,送進嘴裏咬一口,一股乾燥的肉香味侵蝕味蕾。
慢慢吞嚥掉,兩人差不多同一時間把饢放下,科塔裏從大盤裏盛一點手抓飯到小盤裏,用匙羹舀着喫,冼耀文沒喫飯,而是拿起一個烤包子往嘴裏送,烤包子得趁熱喫,涼了羶味會變大。
半個包子喫掉,冼耀文開口說話了。
“從迪拜過來?”
科塔裏拿着匙羹在半空稍稍停頓,隨後繼續動作,“我出生在迪拜。”
“你的全名是穆罕默德·科塔裏·侯賽因·汗,還是科塔裏·泰姬·穆罕默德·汗?”
科塔裏又是一愣,在冼耀文臉上看了一眼,“你很瞭解印度?”
冼耀文搖搖頭,“還算了解。”
科塔裏放下手裏的東西,擦拭一下雙手後朝冼耀文伸出右手,“重新認識一下,我是穆罕默德·科塔裏·侯賽因·汗。”
冼耀文如法炮製,握住科塔裏的右手,“你好,我是冼耀文,伱可以叫我亞當。”
兩人的手分開後,冼耀文又說道:“所以,你的信仰不會是印度教和佛教?”
“當然。”科塔裏鄭重地說道:“亞當,請不要在我面前說褻瀆真主安拉的話語。”
“抱歉。”冼耀文攤了攤手,“科塔裏,我猜你是瞭解印度教的?”
“你指什麼?”
“印度教神廟。”
科塔裏雙眼一眯,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冼耀文,“你想打神廟黃金的主意?”
冼耀文從口袋裏掏出雪茄,炮製好,遞出一支給科塔裏,“爲什麼不呢?我研究過印度教的起源,它不是雅利安人發明的,雅利安人卻對教義進行過改良,以方便他們統治印度原住民。
印度教的兩大主神都與黃金有關,故而在印度教中,黃金被認爲是一種財富和吉祥的象徵,在印度人的心中有着超越食物的重要地位。
土邦王子會在成年的那一天,向神廟捐贈一堆和自身一樣重的金子,在土邦王室的帶領下,整個印度形成了從上到下都給神廟捐黃金的氛圍,甚至逐漸演變成向神廟捐的黃金越多,身份地位就越高。
印度人在歷史長河中沒有幾年生活是富足的,他們卻把好不容易攢下的黃金捐獻給神廟,如果說他們是自發的行爲,我一點都不信,毫無疑問,他們的這種行爲是被人引導的。
是誰在引導呢?
神廟的管理權在誰手裏,就是誰在引導,只要神廟在,家族衰落了也不用擔心,只要起出神廟地下室的黃金,家族又有了本錢重新興旺。”
科塔裏笑道:“亞當,你不用想着勸服我,我不信印度教,打神廟黃金的主意不會有任何心理壓力,只是覺得這種行爲不可取,神廟有人看守,想要進入地下室很難,想把黃金運出來更難。”
冼耀文淡笑道:“很難嗎?我不覺得,只是要花點時間進行佈局罷了,但是花點時間是值得的,神廟的地下室,少則幾百噸,多則數千噸,不用多,我們只要開出兩三個……”
冼耀文吸了兩口雪茄,略作停頓,“科塔裏,你說迪拜的地底下有沒有石油?”
“我覺得有,而且儲量不會少。”
“我看好整個阿聯酋地底下都有石油,甚至整個中東也是一樣。”冼耀文點點頭,“可惜你是印度人,我是華人,想打石油的主意都很困難。我很重視在倫敦建立人脈,也打算把自己的事業重心向紐約轉移,兩三年後,如果能和一個在中東有着廣泛人脈的人成爲合作伙伴,也許雙方可以合作建立一個石油集團。
科塔裏,如果你手裏有了上千噸黃金,能在中東建立廣泛的人脈嗎?”
科塔裏沉默了許久,“亞當,我們認識沒多久。”
“是嗎?”冼耀文輕笑道:“我們在加納不是已經建立過命的交情了嗎?科塔裏,認識我的人裏面,只有你和莉莉,就是那天的女士,知道我會用槍,而且用得還不賴,其他人並不知曉,你已經掌握了我的一個大祕密。
有了這個基礎,後面想加深瞭解就容易了。你是黃金商人,我是金礦主,我可以將黃金送到新加坡碼頭,也可以直接送到印度邊境,對這種服務,我想你會滿意的。”
“只要價格合理,你有多少黃金我都要,神廟的事我要考慮。”科塔裏沉聲道。
“沒問題,只是希望你不要考慮得太久,時間一久,我會考慮尋找其他合作伙伴。”
“不會太久。”
聊完正事,兩人繼續喫東西。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夜總會裏的客人漸漸多起來,非洲鼓被敲響,一個穿着金光閃閃旗袍的女人扭着腰肢,邁着舞步走上舞臺,待來到舞臺中央,嘴裏哼響《高山青》。
細聽一下,聲音清脆磁性,只是用自己的嗓音本錢在歌唱,說不上用了什麼技巧。
冼耀文擡頭往歌伶看了一眼,長得還不錯,符合當下的審美。
招了招手,叫過一個侍應,手裏夾上兩張一元面額的港幣,“臺上唱歌的小姐叫什麼?”
侍應熟練地捻走紙幣,回答道:“先生,她叫顧薇。”
“藝名?”
“是的。”
“知道真名嗎?”
“不清楚。”
“你等一下。”冼耀文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友誼公司的名片,連同兩張紙幣一起遞到侍應的手裏,“麻煩你把這個交給顧薇小姐,告訴她我明天下午兩點後會在辦公室。”
“好的。”
……
還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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