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解靈
雲初凝神看向那些黑衣人,以及他們手裏飄落的那些紅色花瓣,腦中有個畫面,一閃而逝,快的讓她根本來不及抓住。
“主人,這裏只有一條路,通往莊子外頭。”先一步探路的暗衛回來稟報道。
雲初深深看了壁畫一眼,細細思索方纔從密道口下來的路線,扭頭對着秦王遲疑問道:“這間密室在……院子的下方?”
秦王想了想,肯定地回答道:“正是。”
“可否借匕首一用。”雲初說道。
秦王從袖中拿出匕首,遞給她。
雲初用匕首將壁畫上的黑衣人手心裏的“花瓣”,輕輕刮掉,因爲手掌與花瓣粘的太緊,一起被匕首颳了下去。
她目不轉睛地看着壁畫,過了半盞茶的時間,果然如她所料,一個黑衣人的魂魄,像氣球一樣,一點一點從石壁上剝離出來!
魂魄目光呆滯,和其他所有的亡魂並無任何不同。
阿晚詫異地看着這一幕,面色越來越凝重。
雲初慢慢將那二十幾個黑衣人手裏的花瓣全部刮下來,一時間屋子裏參差不齊地站了二十幾個黑衣人的靈魂。
她看向他們的胳膊,原本拿着花瓣的手掌,全部都消失了,只剩下手臂空空蕩蕩地垂着,而最先從牆壁上剝離出來的靈魂,正穿過密室的屋頂,飄飄蕩蕩地往外飛去。
阿晚朝雲初頷首示意,跟隨着那個靈魂往外飄去。
秦王將暗衛遣出密道守着,自己則站在一旁始終靜默地看着她,見她回神看過來,方纔開口問道:“完事兒了?”
雲初的神色瞬間變得糾結起來,張了張嘴,卻又不知該從何說起,只能點點頭。
“咱們順着密道往外走,出去看看。”秦王的目光從她臉上淡淡掃過,走到油燈旁,原本想要吹熄它,猶豫了一下,轉身拉起她朝另一側密道的出口走去。
長長的密道里,有風從前方吹進來,帶着青草的氣息,火摺子在秦王的手裏,幾乎不能被點燃,他只好摸黑前行,把雲初朝身側拉的更緊了一些。
雲初眼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只能跟着他的步調往前走着,黑暗將兩個人的呼吸聲放大數倍,不知是誰的心跳聲,在咚咚作響,幾乎要震破耳膜……
約莫又走了一刻鐘,隱隱約約看到出口的亮光,兩人加快了腳步,很快便走到了出去。
雲初回頭朝看了一眼,差點驚的跳起來!
雖然出口已經被暗衛們清理得方便他們出來,仍能看出來原本的造型竟是一座孤墳!他們便是從墳裏面走出來的!
墓碑將密道的出口遮擋的嚴嚴實實,再加上草木的遮掩,半點看不出痕跡。
“這個莊子確實是渝國公府上的。”秦王望向遠處,沉默一下又說:“既然密道的出口在這個位置,恐怕他們已經盯上你了。”
雲初順着他的目光看去,他們所在的位置在莊子的正前方,與大門遙遙隔着寬闊的驛道,站在此處往莊子的方向看,可以將莊子門口情景一覽無餘。
也就是說,從秦王將莊子圍上以後,那些人很可能就已經從密道里出來了,也極有可能在附近密切觀察着他們的動靜,直到雲初來到這裏,發現這個密道……
“若想要殺蘇錦澤的那些人,對之前的事情有所懷疑,那麼此時恐怕已經篤定了……
秦王沉默一下,看着她又說:“這件事,我會和令尊解釋清楚,在沒有抓到那些人之前,我會保護好你的安全。”
雲初一直在沉思,沒有注意到他究竟說了什麼,半晌,她思索着開口:“莊子是渝國公府上的,人卻未必是趙飛白的人。”
秦王鳳眼微挑,看向她的眸子帶着詫異。
“趙飛白會派人殺蘇錦澤、或者是殺我,都情有可原,然而顧婉容的毒,以及圖騰,卻一定是那些黑衣人的手筆。以趙飛白對顧婉容的感情,恐怕不會拿她的性命冒險。”雲初忖度着說道。
沉吟一會,她又有些困惑:“顧婉柔假冒顧婉容的名義讓趙飛白殺掉我,而趙飛白用的人……卻是和顧婉柔一起殺掉顧婉容的人……爲什麼顧婉柔不直接命令那些人去殺我呢?爲什麼一定要從趙飛白的手裏轉一下呢?”
“我已經派人盯着趙飛白了,先回去再說吧。”秦王見她想的實在辛苦,開口說道。
雲初揉揉眉心,忙了一整夜,頭重腳輕的,這樣的狀態實在想不出什麼來,只得點點頭。
她跟着秦王來到莊子門口,一看見那些馬,不由得想起來時的情景,整張臉瞬間皺成了苦瓜!
騎馬……她寧願自己用兩隻腳走回去!
正糾結間,只見一輛青布馬車從般若寺的方向駛來,不一會兒便停在了她的面前。
“剛纔是我疏忽了,上車吧。”秦王淡淡地說道,聲音繃的有些緊,雲初還是聽到了些許不自然,好像是在……道歉?
她朝他展顏一笑,有禮福道:“多謝公子。”
說罷,滿臉笑容地爬上了馬車。
正想伸個懶腰,在馬車上睡上一覺,卻沒想到,車簾一掀,秦王也閃了進來。
雲初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委婉地說:“顧……公子,男女共乘一車,恐怕於理不合。”
這人臉皮也太厚了些吧!
“我會向令尊好好解釋,非常時期,便宜行事。”秦王意有所指地說道。
便宜你個鬼呦!誰曉得你又打什麼主意!
雲初眯眼審視着他,只見他挨着馬車的另一側端端正正地坐着,面目清冷,神色坦蕩,彷彿她再多說一句,就是對他人格的侮辱一樣……
若非她十分了解楚沄,恐怕還真被這副模樣給騙了去!
只是眼下,還真的不好再說什麼,畢竟這是他的馬車,周圍都是他的手下,自己還沒矯情到,非要在荒郊野外,危機還未解除之時,與他糾結孤男寡女同乘馬車有傷風化的地步。
她朝他呲牙一笑,不再說話,用披風緊緊把自己裹住,又把風帽拉起來蓋在頭上,環胸靠在馬車上睡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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