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又不是她
她肩頸是僵持的,不看拼了命推他的手,像一具精緻的人偶。曾有海上商戶獻上來一個小巧人偶,古古怪怪的裙子,露出大片領口肌膚,腰又掐得特別細,金髮碧眼。他見之不喜,覺得傷風敗俗。
只是如今,他做的事情
他倒想讓昭懿試一試那種古怪衣服。
心念着,看了眼手中,略有些用力,都紅了。
水波生酥紅,掌憐嬌肉白。
昭霽元平靜地鬆開手,走了一步,到昭懿的側邊。她脣瓣被自己咬破了,零星的血滲出來,他看了看,卻是毫無憐憫地用指腹壓上去,聽得她喫痛地低呼一聲。
“起來。”他低聲吩咐她。
昭懿頓了頓,她先看向屏風,那裏連一件她的衣裳都沒有,別說衣裳,能裹住身體的布也沒有。
若是起來
她眼眶更紅了,臉更是白得嚇人,胸口微微起伏,從喉嚨裏發出哀求的話,“我皇兄,我知錯了。”
沒有用。
昭霽元只是問她,“不肯自己起來”
好淡然的口氣,卻讓人毛骨悚然。
她低下頭擦了擦臉上的淚,也許是水珠,誰又分的清,慢吞吞從浴桶裏站了起來。
然後
被抱出了浴桶,她身上帶出的水打溼他身上的道袍,一點兒遮擋都沒有,抱她的人還是皇兄,她恥到腳趾頭都是紅的,眼裏盡是難堪。
手還欲蓋彌彰地捂住,情緒卻像臨高崖之人,彷彿只一縷風,都能將她吹落崖底,摔得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萬劫不復的人只有她嗎
不對,應該是兩個人。
她終是控制不住,擡起臉,“爲何要這樣待我皇兄當真一點面子都不給我留嗎皇兄究竟視我爲什麼”
一面說,一面想去推他,可手剛碰到他的肩膀,就被他的眼神凍在原地。
她聽見自己齒關碰撞發出的聲音。
這一世她沒有讓他和嘉月分開,他爲什麼看她的眼神是恨她的
明明該恨的人是她。
是啊,該恨的人是她。
昭霽元彷彿洞悉她在想什麼,脣角冷冷一掀,也沒走到其他地方,就在屏風後,他將她抵在八面琉璃屏風上,一條腳掉了下去。
昭懿眼睛倏然睜大,手指快掐進他肉裏,不過十幾息,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當真是崩潰了,最後哭暈了過去。
昭霽元重新抱起人回到內室,他先將她放置在牀上,拿了帕子把她先前踩在地上的腳擦乾淨。
擦得細緻,不僅是足底,白嫩嫩的腳趾頭也被一一擦過。
擦完看向自己另外一隻手,這隻手方纔並沒洗,彷彿仍有水漬,他指尖相碰輕輕一摩擦,又放到鼻尖嗅。
昭懿覺得自己在做噩夢,夢裏她被困在屏風那裏,怎麼哭都沒有用,耳畔卻響起幼時昭霽元教她讀書的聲音。
她記得學的是中庸,女子不必學,但她看到昭霽元在看,便要他教她。
經年轉瞬,還記得他抱着她,少年聲音清越,“君子之道,闢如行遠必自邇,闢如登高必自卑”
睜開眼,先入眼的是被清風吹動的紗幔,鼻尖還能嗅到香氣,是安息香的味道。
安息有治昏厥、心腹痛之效。
是夢罷。
昭懿想,可越想越意識到不是夢,她臉又轉爲煞白,再低頭看自己,她身上還是沒有衣服,只是蓋着緙絲被,她略微一動,光赤的腳露了出來。
她手捏住被子,身體抖個不停,就在此時,有腳步聲傳來。
她立即側眸,轉瞬又藏進被子裏,把自己縮成一小團。昭霽元掀開被子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幕,昭懿頭髮又厚且長,她一旦把手腳都縮起來,青絲宛如成了她的玄衣。
昭霽元凝神看了一會,把人抱了起來,他給昭懿帶了件衣裳,卻是他的道袍,粗略將人一裹,再逼近她耳朵,“以後沒有鞋子穿,腳要是髒了,皇兄會罰你。”
昭懿攏緊身上的深色道袍,哭腫的眼皮現在還紅着,她忍不住抖,在昭霽元懷裏抖,被他放開時也抖。
他又端了喫食過來,一口口地喂昭懿喫,昭懿不知道自己在喫什麼,她的魂好像丟在屏風那裏,昭霽元最後擡手摸她頭時,她才木然着擡起臉。
手指摸索着抓到玉箸,往他脖間門捅去。
捅到一半,玉箸就被奪走,昭懿肩膀一疼,倒在了牀褥上,身子未能起來,道袍已被掀開,手掌陡然抽在她髀肉處。
她起初不吭聲,可一連幾下,打的都是同一塊肉,她就忍不住嗚咽起來,末時已經是毫無形象地像稚童一般痛哭。
昭霽元停了手,重新把人摟抱起來,並不嫌棄那滿臉的淚水,他將她臉按進自己懷裏,漠然而坐。
連續幾天,昭懿都過着一模一樣的日子,醒來就在浴桶裏,然後是屏風處,大部分時間她其實是一人獨處,或躺,或坐在牀上。
昭霽元不綁她,只是不給她留鞋子,他來的時候她纔有鞋。
地磚上鋪着黃蘆粉,那是一種能染色的粉,皮膚稍微碰到,就很難洗掉,且還有奇香。
他每次來第一件事,是檢查她的足,看上面是否沾了黃蘆粉。
至於衣裳,也只有他給的道袍。
昭霽元出現的時間門不長,而她被困在這裏,除了他誰也見不着。有時候她也會崩潰地,突兀地哭起來,可沒人理她。
不對,昭霽元會理她。
他在的話,會抱住她。
不知過去多少日,她覺得自己開始忘卻時間的時候,昭霽元這日把她抱起來,帶她出去。
自逃跑那夜後,她第一次離開房間。
昭懿猝不及防被和煦的陽光照到,下意識往他懷裏縮。
爲什麼
她問自己。
可能是怕人看見,誰家女郎都像她這樣大,還被兄長抱着走。
她自欺欺人把臉藏在昭霽元脖頸間門,不去聽任何聲音,不去看任何景色。
直到來到一個靜室。
昭懿聽到門扉打開又關上的聲音,她被放下,腳碰到冰涼的地磚,她不由地縮了下腳趾,有些怔然地低頭。
皇兄不許她弄髒腳的。
她怕又領罰,慌張地想看向昭霽元,可她先看到是牆上的畫。
除了正對牆的三清真人,背後的門,其餘兩面牆掛着一幅又一幅畫,畫上皆是一對男女,每一幅都有名字,玄女九式之龍翻、玄女九式之虎步洞玄子三十式之丹穴鳳遊
昭懿並未未經人事,她看懂畫上的東西,臉燒了起來,但瞥見昭霽元時,臉又幽幽地泛白了。
金鑼騰空,一輛馬車疾馳於官道上。
車裏的人正是嘉月,她這幾日不敢休息,只想儘快趕赴到巫國,系統面板顯示賀蘭盛此時生命值很低,要是他死了,她還怎麼攻略。
但天氣實在炎熱,她恨自己積分不夠多,不然就可以把馬車降溫。
車窗大開,好讓外面的風颳進來,嘉月用摺扇扇風,馬蹄聲傳過來時,她起初並不在意,路上偶爾碰見鏢隊很常見。
可等馬蹄聲越來越近,近到她探頭能看清爲首者的臉時,卻是情不自禁被惑住,直愣愣的,扇子都忘了扇。三息後,她才反應過來那張臉的主人是誰,如恐不及地縮回腦袋。
這位主怎麼會出現在這裏了
等等,剛剛好像還看到一張熟悉的臉。
是她看花了眼嗎
賀蘭盛不該出現在此處纔對。
因爲這點遲疑,她沒能及時關窗。打馬而過的美少年乜來一眼,日光璀璨不敵他面容之瑰穠。
一眼後,華嬀容厭煩地移開視線。
又不是她。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已改網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網址,新網址新電腦版網址大家收藏後就在新網址打開,老網址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網址會打不開的,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羣647547956羣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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