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招徠顧客
“辰丫頭，內臟都收拾乾淨了。”他擡頭望向陸星辰，聲音裏帶着一絲期待，“接下來該怎麼弄？”
陸星辰沒有立即回答。她的目光落在駱風棠臉上，眼神裏閃爍着難以捉摸的情緒。
駱風棠被盯得渾身不自在。他下意識地擡手抹了把臉，結果把山羊的血蹭了上去。
“棠娃子，你這是打算學青山鎮的姑娘們擦胭脂？”陸星辰忍俊不禁，指着他的臉打趣道。
駱風棠頓時窘迫不已。他低下頭，耳根發燙，心跳莫名加快了幾分。
陸星辰收起笑容，目光落在地上的山羊上。山羊的外皮已經被剝掉，敞開的胸腔裏冒着騰騰熱氣。
“把刀給我。”她一邊說着，一邊挽起袖子。
駱風棠愣了一下，有些猶豫地問：“你要刀做什麼？這刀可沉了，你……”
“當然是削肉剔骨，”陸星辰打斷他，不由分說地從他手裏搶過刀來，“你以爲我要幹嘛？”
刀確實有些沉。陸星辰掂了掂分量，目光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神色。她靈活地轉動手腕，骨節發出輕微的聲響。
駱風棠看着她的動作，心中升起一絲莫名的不安。
陸星辰深吸一口氣，一手按住山羊，另一手握刀。刀鋒落下的瞬間，鮮血飛濺，嚇得路過的行人連連後退。
駱風棠也被嚇了一跳。他看着陸星辰面不改色的樣子，心中翻涌起復雜的情緒。這哪裏像個柔弱的姑娘？倒像是個久經沙場的將軍。
他蹲在一旁整理山羊的內臟，時不時擡眼偷看陸星辰的動作。只見她先用刀在山羊身上劃出不同形狀的區域，動作精準得令人心驚。
陸星辰的刀法嫺熟利落，不帶一絲拖泥帶水。駱風棠看得入了神，手中的山羊腸子都滑落到地上好幾次也渾然不覺。
等他回過神來，陸星辰已經將山羊分解成整齊有序的幾部分，碼放在地上。
“辰丫頭，你這手藝……”駱風棠忍不住讚歎道，眼中閃爍着驚訝與欽佩的光芒。
陸星辰擡眼看他，嘴角勾起一抹神祕的笑意：“怎麼？沒想到我會這個？”
駱風棠點點頭，又搖搖頭：“我是沒想到你會這麼厲害。你一個姑娘家，是怎麼學會的？”
陸星辰擦了擦手上的血跡，眼神中閃過一絲駱風棠看不懂的情緒：“這可是我的祕密。想知道？除非你拜我爲師。”
駱風棠一聽，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你說的是真的？如果我真心拜你爲師，你真的會教我？”
陸星辰被他的熱情嚇了一跳，隨即又笑道：“你真想學？我怕你會被嚇到尿褲子哦，小子！”
駱風棠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既尷尬又窘迫。他低下頭，不敢看陸星辰的眼睛。
“行了，別傻愣着了。”陸星辰收起笑容，指着地上的山羊肉，“咱們得趕緊把這些賣出去。你之前打算怎麼賣？”
駱風棠清了清嗓子，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這隻山羊連皮帶毛是七十斤，我原本打算按十八文一斤來賣。”
陸星辰點點頭，目光掃過地上的肉塊：“我有個主意。咱們可以按照不同部位分開賣，價格也不一樣。”
她蹲下身，指着左邊的一堆肉：“這是腹部連着肋骨的肉，口感最好，定三十五文一斤。後腿底座二十文一斤，前肢十八文一斤。”
駱風棠聽得目瞪口呆：“這樣賣，能賺更多？”
陸星辰笑着點頭：“當然。照這麼賣，咱們能比你原來的計劃多賺六十八文。”
駱風棠眼睛頓時亮了起來，臉上露出喜悅的神色：“那可太好了！多賺的錢正好夠買大伯的兩幅藥！”
陸星辰看着他欣喜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溫柔。她站起身，拍了拍手：“行了，接下來就該吆喝賣肉了。你來還是我來？”
駱風棠突然變得扭捏起來：“我、我不太會……”
陸星辰挑了挑眉：“那我來給你示範。看好了，臭小子！”
她清了清嗓子，雙手捂在嘴邊成喇叭狀，開始放聲吆喝：“誒——諸位鄉親父老，新鮮的山羊肉來嘍！青石鎮最鮮嫩的山羊肉，物美價廉，好喫又營養！走過路過，可不要錯過啊！”
“新鮮的山羊肉，大補氣血，滋陰養顏！”陸星辰高聲吆喝，引來路人駐足。
她巧舌如簧，將山羊肉的益處娓娓道來：“這山羊肉性溫，味甘，入肝經、脾經。能補氣養血，益精強骨。老少皆宜，尤其適合體虛多汗、腰膝痠軟的人食用！”
駱風棠在旁驚詫不已，不曾想她言辭如此犀利。路人紛紛被吸引，爭相詢問價格。
陸星辰眼疾手快，將肉分割稱重。“三文錢一斤，保證新鮮！買三斤送一斤，買五斤送兩斤！”
不消片刻，山羊肉已所剩無幾。駱風棠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眼前景象。
陸星辰將銅錢遞予駱風棠，得意一笑：“怎麼樣？我沒騙你吧？”
駱風棠接過錢袋，掂了掂分量，心中感激難言。他支支吾吾，想要致謝卻不知如何開口。
陸星辰擺擺手：“行了，別磨蹭了。你大伯還等着藥呢，趕緊去抓藥吧。”
駱風棠點頭應是，卻又躊躇不前。陸星辰疑惑詢問：“你還有啥事？”
駱風棠鼓起勇氣：“辰丫頭，要不……你跟我一起去藥鋪？”
陸星辰愣了一瞬，隨即展顏一笑：“行啊，反正我也沒啥事。”
二人並肩而行，漸漸消失在熙攘的人羣中。竹市集依舊熱鬧非凡，可對他們而言，彷彿周遭的喧囂都已遠去，唯有彼此的腳步聲清晰入耳。
駱風棠站在集市上，目光追隨着陸星辰的身影。女孩的吆喝聲在嘈雜的人羣中格外清晰，像是一縷清風拂過耳際。他不禁暗自感嘆，這丫頭當真能幹。林子涵那小子怕是讀書讀昏了頭，竟看不上這樣的好姑娘。
正當他出神之際，肩膀忽被輕輕一推。回頭一看，陸星辰那雙靈動的眼睛正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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