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之谜
他暴怒到了极点,闯进灵堂第一件事便抽出长剑:“裴怀贞,谁给你這個权力?!”
众人大惊失sè,拼命扑上去死死拖住他:“陛下,使不得啊!”
他们的喊叫声在裴怀贞听来是這般的可笑,她冰冷的面容带了三分漫不经心的讥嘲:“陛下,栖霞是被你亲手逼死的,现在您還在她的灵堂上大闹,是希望她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嗎?”
這一句话像是命中了皇帝的死穴,元锦丰的额头青筋毕露,形容可怖:“你說什么?!”
馨女官连忙向裴后打眼sè,示意她千万不要火上浇油。陛下此刻的心情绝不是能听得进劝谏的时候,娘娘如此說话一定会彻底激怒刚刚痛失所爱的男人,要是闹出不可收拾的局面该怎么办呢?
裴后面无表情地看着暴怒的皇帝,根本无动于衷。
尽管她的脸上沒有一丝笑容,可元锦丰知道,她一定在心底笑开了花。栖霞死了,就死在他的眼前,而他口口声声向裴后宣示的浩荡爱情就此灰飞烟灭,裴怀贞给予他的除了无情冷漠的嘲讽,還能有什么?栖霞一死,她就是背地裡最开心的人。
“是你,一定是你,是你杀了栖霞,她那么善良,不会做這种事,她不会忍心看着我這么痛苦!你這個女人,用心如此恶毒,简直令人发指!”他一把甩开众人,冰冷的长剑直接逼到了她洁白的脖颈之上。
只要动一下,她的脖子就会被锋芒斩断,所有人都战战兢兢,吓得面无人sè。
裴怀贞突然笑了,飘飞的幔帐之前,她一身白衣,面孔素净漠然,就像是一個白sè的影子,淡薄却又清晰:“陛下,我以为你是天底下最痴情最勇敢的男人,为了栖霞你可以弃六宫粉黛于不顾,为了栖霞你可以向天下人宣战,可今天我才发现,你的痴情和勇敢只是一個天大的笑话。你从未了解過你的爱人,甚至从未真的爱過栖霞,你是天底下最自私的人。真是可怜,栖霞公主那样的绝世佳人,竟然会爱上你這样一個品行卑劣的男人!”
元锦丰愕然地看着她,手中利剑分明在颤抖。
裴怀贞凛然一笑,将自己的脖子贴近了锋利的长剑,声如寒蝉:“所有人都在逼她,而你就是罪魁祸首。不是你,她不会被迫嫁给崔景;不是你,她不会婚姻不幸顿失所依;不是你,她不会被迫入宫成为囚犯;不是你,她不会受千夫所指;不是你,她不会红颜薄命葬身花池!所有的一切都是你一手造成,如今你口口声声說害她的人是我,现在她人就躺在棺材裡,你问她一句,到底谁是真正杀死她的人!”
元锦丰瞬间被骇得倒退一步,惊怖yù绝,面白如纸:“你……你满口胡言!”
“是不是胡言语,陛下心头最清楚!栖霞曾经說過,她不想成为倾国倾城的美人,更加不想了你的天下,为此她不惜以死相抗,可你呢,你为她做了什么?口口声声說爱她,却在一步步将她推向死亡,你看看自己的手,根本沾满了栖霞的鲜血!”
元锦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仿佛那上面突然弥漫出层层血迹。他猛然丢了长剑,整個人像是疯子一般扑了上去,死死扣住裴怀贞的脖颈:“住口!你住口!快点住口!”
裴怀贞大笑起来,笑得那么猖狂畅快:“你可以杀了我泄愤,可你堵得住天下人的悠悠之口嗎?你对得起栖霞在天之灵嗎?”
众人惊慌失措地上去死死拖住皇帝的龙袍,然而不等他们将人拉开,皇帝却突然无力地脱了手,整個人跌坐在地上。众人還沒有反应過来,却见到素来冷酷无情的皇帝,竟像是痛到极致,整個人哭的蜷成了一团!
裴怀贞望着自己的丈夫,神sè决绝,公然对众人道:“紫宸宫当天负责值守的宫女太监一概处死,若是有谁再提起此事,格杀勿论!”
皇帝置若罔闻,全身颤百度搜索“小說领域”看最新|章節抖。
此刻整個大殿空荡荡的,他的面sè僵冷yù死,眼睛却亮得出奇,忍不住又是一口血吐出来,染了龙袍鲜血点点。
裴怀贞收回目光,明告诉自己這人冷酷无情,根本不必同情他,口中只道:“来人,扶陛下回去歇息!”
皇帝被人硬生生搀起来向外走,然而走到门口,他突然听见有人抬起棺材的声音,猛然回過头来,突然向棺材扑了過去:“栖霞——”
人们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听见那泣血的一声,只觉毛骨悚然。然而皇帝只是抱着棺木,痴痴呆呆的不說话,他们试图掰开他的手指,可他却不知哪裡来的力气,手指甲用力得都在流血,却還趴在那裡一动不动。
裴后冷笑一声:“若要生死相随也不必急于一时,毕竟元氏只有陛下這么一位正统嫡系,不妨耐心一点,等到百年之后正好可以与栖霞合葬,我這個皇后给她腾地方就是!”
她的声音极度刻薄无情,然而元锦丰却像是根本听不见她在說什么,毫无反应。
不知为何,裴怀贞看到這一幕比刚才更让她愤怒,冷哼一声,转身毫不留情地离去。
時間匆匆而逝,就在众人都以为皇帝会从此一蹶不振的时候,后宫突然爆发出投毒案,险些受害的便是栖霞公主留下的唯一骨血,皇帝在短短時間内振作起来,不再整日裡抱着栖霞的遗物痴痴呆呆,他重新回到了朝堂之上,照样雷厉风行地处理政务,只是整個人变得疑神疑鬼,行事作风也变得更冷漠残忍。在一片混之中,裴后一直毫无反应,只是照常吃喝睡觉,压根不曾将此事放在心上。皇帝曾经怀疑過栖霞公主的死和皇后有关,但他却又明白自己也有不可逃脱的罪過,所以在刑囚和杀了无数紫宸宫的宫女太监之后,宫中的一切逐渐恢复平静。
皇后殿内
裴怀贞对着镜子gnovel.更新-最快,全文字+手打,馨女官正在为她梳妆,青丝累累叠成时下最流行的美人髻,梳好后,馨女官从玉盘中拿起一只镶满了珠宝的金步摇要替她戴上。裴后摇了摇头,道:“不必了,皇帝去狩猎了嗎?”
“是,陛下不在宫中。”
“传令下去,今日我要出宫走走。”
栖霞公主已经死去半年,如今一切尘埃落定,皇后永远是高高在上的主子,沒有任何人能动摇她的地位,只可惜她的脸上依旧少见笑容,今日也不知为何如此有兴致,居然想要出宫走走:“娘娘要去哪裡,奴婢這就去吩咐人准备……”
“裴府。”
皇后语气平静,但只要仔细一听就会发现裡面含着微微的不悦。馨女官知道,這是由于皇后的亲生弟弟裴渊已经有三個月未来觐见,哪怕是皇后娘娘宣召,他也推說身体不适压根不肯来,這让皇后十分不悦。派了御医前去探视,裴渊果真躺在床上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御医只說脾胃不调,倒也看不出别的来。
“奴婢這就去吩咐裴府……”馨女官连忙道。
然而裴皇后却是淡淡地道:“算了,不必通知裴渊。”
不通知裴府,這不合规矩啊!馨女官正要劝谏,可看见裴后对着铜镜聚jīng会神地欣赏起自己的容貌,似乎兴致颇高,一时不敢多言。
裴怀贞心思早已不在照镜子上,她想起裴渊小时候自己管教十分严厉,甚至身体不好都要逼着他练武,日子久了,他难免生出许多违逆的心思。
這個弟弟啊,裴皇后轻声叹息。
裴府门口,当护卫看见皇后娘娘的凤驾到了,顿时大为惊惶。一路跌跌爬爬进府中去叫人,管家出来的时候连腿都吓得软了,只听见裴后道:“大少爷人在哪裡?”
裴府管家战战兢兢:“大少爷一早就到禁军营去了,如今不在府上。”
裴怀贞点了点头,并不转身回去,而是径直进了府。管家向护卫打了個手势,低声吩咐:“快去禁卫营找将军,就說娘娘到了,让他赶紧回来……”
裴府整個建筑是当年裴氏先祖所建,一路亭台楼阁,树木参天,与其他府邸比起来更显得庄严古朴。走過记忆中熟悉的抄手游廊,婢女纷纷跪倒行礼,恭敬垂首叫着皇后娘娘。裴怀贞停住了脚步:“我好久不曾回到自己的院子,今天且去看看吧。”
裴怀贞原先住的地方位于整個裴府最僻静的所在,从她入宫后就一直空着,每日裡派人打百度搜索“海天中文”看最|新章節扫,管家心头拎着,小心翼翼地阻止:“娘娘,那院子到底久沒人住了,怕是您去了不合适……”
裴后冷笑一声,目光冰冷地划過他的面孔,想起娘娘出嫁前的雷厉风行,管家自知祸从口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才有罪,奴才多嘴多舌,惹娘娘不高兴……”一边說,一边用力扇了自己十来個巴掌,直到他把两颊打得高高肿起来,才听见裴后慢慢道:“跪远一点。”
管家再不敢多言,提起衣服下摆跪到了一边,裴后這才继续往前走。
一路走来,满园繁花,桃蕊争艳,终于走到了裴后曾经居住過的晴雪阁。走进阁楼,到处都是纤尘不染,布局jīng巧雅致。裴后吩咐所有人都留在外面,身边连馨女官都不带,她自己径直打开了卧房,环视一圈,所有陈设都和未出嫁前一模一样,花瓶裡有一枝垂露的梨花,散发出淡淡的幽香,显然這裡经常有人来往。卧房的博古架上有一只晴空碧洗花瓶,她伸出手轻轻转动了一下,書架一下子打开,露出一條狭长的通道。
走出通道几步,便是别有洞天,裴怀贞轻轻舒了一口气,裴氏一族向来狡兔三窟,這個密道早已修建了有上百年,只是备用而已,今天居然是为了她的仇人派上用场。
负责看守通道的哑仆看见皇后娘娘,惊得面无人sè。
裴怀贞淡淡地道:“人在裡面嗎?”
哑仆当然不会說话,可她甚至不敢点头或者摇头,浑身筛子一般恐惧得不知如何是好。裴怀贞瞬时起了疑心,一脚踢开她,径直闯了进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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