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得改良農具
那裏的軍馬場養有數百匹馬，每天都需要大量馬料，這些苜蓿割下來，大多都是賣給軍馬場，雖說一擔草苜也換不了幾個錢，但架不住苜蓿種得多，長得快啊，種下去兩個來月就可以收割第一次了，而收割了第一次之後，每個月都可以收割一次，這些都是錢啊！
諸葛慧說：“但願你種下的粟、豆真的能趕在冬天之前成熟，這樣的話老百姓就不用捱餓了！”
李睿說：“一定可以的。”
目光掃過，看到不遠處有一家子正在掄着鋤頭挖地，他不由得嘆了一口氣：“這農具，還得下大力氣去改良啊！”
諸葛慧笑：“這年頭，幾把鋤頭對一戶普通農民來說就已經是一筆了不得的資產了，你還想怎麼改良農具？就算你改良出來，他們買得起嗎？”
李睿說：“他們買不買得起是一回事，農具改良可不能停。”指微位正在扶着犁犁地的老農民：“你看那犁，又長又大，笨重無比，再強壯的牛拉着這種犁犁地也會累趴下的，得改。”
諸葛慧看了看，果然，那犁是木製的，整體顯得巨大而笨重，到要轉彎的時候很是笨拙，控制犁的農民顯得很喫力。她說：“犁不都是這樣的嗎？還要怎麼改？”
李睿說：“可以改成曲轅。”
諸葛慧饒有興趣的問：“曲轅？具體跟我說說曲轅犁是什麼樣子的。”
曲轅犁是唐朝中後期纔出現的，這種犁跟傳統犁比最大的不同就是將長轅、直轅改成了曲轅、短轅，並且轅頭安裝可以自由轉動的犁盤，這樣不僅使犁架變小變輕，而且便於調頭和轉彎，操作靈活，節省人力和畜力。這東東當然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這是勞動人民在長期生產實踐中一點點總結經驗、嘗試改進，最後才成功的。沒辦法，這年頭沒有人專門研究這些，每一點進步都是非常緩慢的。
好巧不巧的，李睿見過曲轅犁，知道曲轅犁長什麼樣子的。見過了輕巧靈活的曲轅犁，自然就沒有辦法忍這些笨重的長轅犁和直轅犁。
必須把更好的曲轅犁搞出來呀！
他蹲在地上，撿了根小木棍，隨手便功出了曲轅犁的形狀，並且向諸葛慧解釋：“哪，這就是曲轅犁，它的整體跟傳統的犁比沒有太大的改變，不過犁轅縮短了很多，並且向下彎曲，犁梢的角度從直角變成了稅角，轅頭安裝有可以自由轉動的犁盤，這些改變都不怎麼起眼，但卻可以讓整架犁變得輕巧靈活……”
諸葛慧認真的看着，若有所思。
李睿興致來了，隨手又畫出收割機的圖案來：“農夫六月收割麥子辛苦，一家幾口汗流浹背，曬得後背皮開肉綻也不見得能割掉兩畝地，但是用這種畜力收割機的話，收割小麥就會變得很輕鬆，一臺這樣的畜力收割機能頂十幾個年輕力壯的麥客呢！”
諸葛慧看得非常認真：“如果能造得出來，收割小麥確實會變得很輕鬆。”
沒說收割黍、粟，是因爲她知道這兩種糧食作物成熟後的籽粒很容易掉落，畜力收割機掃過之後落滿一地，農民不得心疼死。
李睿咧嘴笑着，又功出龍尾車的圖案：“現在這鬼天氣越來越旱了，旱災頻發，但其實很多時候所謂的旱災並不是沒有水了，而是河裏水位低了，沒法引水灌溉了，這個時候取水便變得極爲困難。但有了這個龍尾車，就再也不怕取水難了，只要有人踩動這個龍尾車，這個螺旋泵轉動，便可以源源不斷的將河裏的水抽上來，沿着水渠源源不斷地流向農田……”
“當然，還有更省事的，就是這個！”他又畫出幾個曲管的形狀，“用大竹筒拼接成曲管，以麻漆封裹，一端浸入水中，另一端塞上乾草等燃物點燃，將筒內的空氣抽空，便可以將水給抽上來了……這個最省事省力！”
諸葛慧看得目瞪口呆：“你怎麼會懂這麼多？你是怎麼想出這些稀奇古怪的點子的？”
李睿嘿嘿一笑：“我家也有幾百畝田，又請不起多少長工，只好自己多花點心思，琢磨着如何才能靠機械把人的活幹了嘍！”
他露出得意的神色：“事實證明，懶人是這個世界上最聰明的人，爲了偷懶，他們可以琢磨出這個世界上最好用也最實用的東西來！”
諸葛慧哭笑不得。
先不管這個藉口爛不爛，反正李睿畫的這幾樣取水工具是深深的刻入她的腦海中了。
李睿還種了不少蔬菜，比如說大白菜、蘿蔔、茄子、黃瓜等等。本來他還想種點西瓜的，但找不着種子……西瓜這個時候還沒有傳入中國呢，這位貴客得在幾百年後才傳入新疆，然後一直到五代十國才傳入內地。不過，就算西瓜傳入了中國，他估計也不會喜歡，因爲這個時代的西瓜內部滿是又大又硬的種子，瓜瓤運氣不好直接就是青色，喫起來跟生嚼黃瓜沒兩樣，要麼就帶一點點紅，喫起來有點甜，注意，是有點，但不多。總體而言是寡淡無味的佔大多數，甜的很少很少，開十個不見得能碰到一個，跟開盲盒似的。就他這張被現代種種甜度爆表、汁水豐盈的西瓜養刁了的嘴，肯定喫不慣的，種也是白種。
他的大白菜長勢十分喜人，一顆就得有好幾斤重。不過在他指示下，照料菜地的農夫用繩子將白菜一顆顆的捆起來，用這種方法強迫其散生葉片聚攏，變成葉球。他要喫的就是那個柔嫩香甜的葉球，誰耐煩喫那老糙又老的老葉！
此外還有不少小青菜、芥菜。至於民間喫得最多的葵菜、紫蘇啥的，他根本就沒種。十字花科纔是最牛的，什麼葵菜什麼紫蘇通通給他一邊去，不接受任何反駁！
手腳麻利的摘下不少小青菜，又摘了一些茄子和黃瓜，他帶着滿滿的收穫哼着四不像的曲子，帶着諸葛慧打道回府。這一路上他心情非常好，他奶奶的，吃了大半年的野菜，可算是實現蔬菜自由了！回去他一定要炒上十幾個菜，一盤擺着喫，一盤擺着看！
可惜，農民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大量種植瓜菜的習慣，不然在糧食緊張的時候他們可以多喫一些菜糰子。這玩意兒營養有限，飽腹感也不大行，但好歹也是能喫的，不至於光捱餓。
他的好心情在回到棘陽城中的時候便戛然而止了。
此時棘陽城中熱鬧非凡，平時忙得不可開交的市井小民紛紛放下手裏的活計涌上街頭，大姑娘小媳婦一個個菜容失色捂着眼睛四處逃竄，年輕小夥則擠在街道兩邊看猴子似的看着什麼，發出陣陣鬨笑，一些老人用柺杖猛戳地面痛心疾首破口大罵，神情激憤。李睿看着納悶，對許渾說：“去看看。”
許渾應喏，騎着馬一溜小跑的跑了過去。
很快，他便騎着馬跑了回來，神色古怪，“無語”這兩個字都寫在臉上了。
李睿問：“怎麼了？”
許渾吞吞吐吐的說：“有……有幾個男子……光着屁股……”
諸葛慧愕然：“光天化日之下，他們光着屁股！？”
許渾說：“嗯，光着屁股在鬧市裏發癲，簡直沒眼看，好些老者怒不可遏，想掄柺杖打他們！”
李睿不解：“爲什麼想掄柺杖他們？”
許渾：“……”
李睿一臉的不可思議：“爲什麼僅僅只是想掄柺杖打他們，而不是直接動手？他們沒手嗎？還是說他們的手都殘廢了？”
此言一出，別說老實巴交的許渾，就連諸葛慧都給整無語了。
李睿大手一揮：“走，過去看看！”想了想，又對諸葛慧說：“你留在這裏，別看，看了眼睛會長瘤子！幹萬不要去看啊！”
諸葛慧說：“你去吧，我纔不去。”不光不打算去，還讓三名身材健碩、身穿皮甲的女劍士護在自己前面。那三名女劍士是黑鷹劍士中少有的妹子，劍術精湛，箭術、騎術也十分了得，尤其擅長使用小弩，冷不丁的就給你一箭，十幾二十步內說射眼珠子就不會碰到你睫毛，叫人防不勝防。現在聽說有人在光天化日之下光着屁股上大街發癲，這幾位女劍士都滿面殺氣，取出小弩裝上了短箭，要是那幾個臭流氓敢跑到小姐面前來發癲，她們就毫不猶豫的放箭，一箭把丫給廢了！
李睿在許渾、李沃、李亮等人的簌擁下快步走向鬧騰得最厲害的地方。許渾他們可能是見得多了，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絲毫沒有發現，他們的老大已經繃起了臉，默不作聲的抽出了一根短棒……
他這根短棒頗有特色，棒身長兩尺，末端有一根長半尺的四棱尖錐，四棱尖錐與木棒連接處套着個鐵套，鐵套上遍佈着高高突起的乳釘，看上去不倫不類，短矛不像短矛，骨朵不像骨朵，怎麼看怎麼怪。
在歐洲，這件古怪的武器有一個很容易讓人想入非非，同時讓騎士老爺一看到就菊花隱隱作痛的名字：日安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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