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黏媳妇 作者:寂寞的清泉 那几人继续议论着,“定老国公也不正常,爱妻如命,恨不得整個人都挂在媳妇裤腰带上,脸都变成老树皮了還容儿容儿地叫。” “听說老国公有好些怕媳妇的外号?” “你是外地来的吧,這個都不知道。老国公的外号的太多了,明惧惧,明内内,明跑跑,明兔兔……” “什么意思?” “哈哈,惧惧内内就是惧内,跑跑就是一听媳妇招唤赶紧跑回家,兔兔是像兔子一样听话。” “听說‘明跑跑’還是皇上起的,皇上和大臣正在议论朝堂大事的时候,定老国公听說媳妇着急见他,忙不迭地往家跑,皇上就给他起了這個外号。” 一阵放肆的大笑。 一個人又道,“定国公府好些东西上都用他媳妇的名字命名,比如晚容亭,花容轩,容镜湖……肉麻死了,也不嫌丢人。” 怎么說他无所谓,但拿自己媳妇开玩笑老头就不高兴了。 他一拍桌子走過去,指着那人的嘴說道,“你,刚才吃进嘴的不是包子,是大便。不仅嘴臭,還是智障,夯货,大傻子,瓜娃子。” 那人跳起来骂道,“你個死老头子……” 两個膀大腰圆的青年走過来怒道,“你骂谁呢?” 那人有些害怕,“是老头先骂的我。” 老丈冷哼道,“你们骂了我……家老夫人,我当然要骂你。”苹果 那几人看看老丈和两個青年,穿着半旧布衣,长得牛高马大,的确像国公府的下人,都害怕了。 赶紧点头哈腰,“老丈莫生气,我們再不混說了。” 稍远一桌的一個书生走過来。 指着那几人說道,“你们不能那样說明家的几位将军和老夫人,会寒了众将士的心。他们餐风露宿保家卫国,你们却拿不娶媳妇侮辱他们。 “沒有他们,就沒有现在的和平,沒有我們的好日子……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弯弓辞汉月,插羽破天骄。秦时明月汉时关,万裡长征人未還……” 他說的慷慨激昂,大气凛然,如演讲一般。 那几個八卦男人不想再听,更不敢得罪定国公府的下人,丢下铜钱麻溜走人。 书生微笑着看向老丈,有讨好的意思。 老丈不按常理出牌,怼道,“他们說了多久你就听了多久,我還看见你呲着大白牙笑得欢。现在来說那些话,是想让老头子跟老公爷說說你的好话,再把你引见给他? “哼,沒门儿,窗户都沒有。” 书生臊得满脸通红,一甩袖子也走了。 老头回桌继续吃包子。 冯初晨暗乐,這老头儿像個老玩童,太可爱了。 宰相门前七品官,定国公府的下人也有這般气度。 听刚才的议论,不止定老国公可爱,皇上也大度。 冯初晨又对這個朝代有了几分期待。 冯不疾小声问道,“姐,老国公为什么喜歡挂在媳妇裤腰带上,不怕别人笑话嗎?” 他想不通啊想不通。 冯初晨笑道,“那是比喻,意思是說老国公黏媳妇。我倒觉得老国公是天下难找的好男人,只有爱媳妇了才会黏媳妇,還不怕别人笑话。” 在封建社会,又是国公,這种行为多么难得和令人敬佩。 冯不疾赶紧讨好道,“我长大了也要像老国公那样挂在媳妇的裤腰带上,黏媳妇。還要挂在姐姐的裤腰带上,黏姐姐。” 王婶几人笑起来。 冯初晨笑道,“你以为老国公是你,谁的裤腰带都挂。能让那么优秀的男人愿意挂在裤腰带上,首先說明老夫人足够优秀。” 芍药說道,“這么說,老国公的夫人一定特别好看。” 冯初晨道,“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裡挑一。明老夫人好不好看我不知道,但绝对有大智慧,招人喜歡。 “弟弟要好好学习,好好锻炼身体,自己优秀了,才能找到好媳妇。” 冯不疾道,“姐姐又好看又有大智慧,将来要找老国公那样的相公。” 怎么又扯到自己身上来。 冯初晨笑嗔道,“乱說话。快吃,吃完去看新宅子。” 尽管他们說话声音小,還是被耳朵好使的老丈听到了。 他无声念叨着那句话,“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一挑一……說得好,有眼光,容儿的确這么好。” 几人吃完饭,冯不疾有礼貌地跟老丈告辞,“爷爷慢吃,我們先走了。” 老丈停下筷子笑道,“小娃讨喜,就是瘦了些,加强锻炼,多吃饭。” “哦,我姐也是這么說。” “哈哈,你姐是聪明妮子。” 只要夸姐姐冯不疾就高兴,大声回道,“是呢。” 冯初晨走出酒楼,才后知后觉那位老丈虽然穿的普通,但气度不凡,绝对不是守门人。骂儿孙和老定国公他不生气,唯独骂老夫人时跳起来骂人,很有可能是爱妻如命的老定国公本人。 若真是本人,也是难得的大度了。 几人走去街口雇了一辆骡车。 看完新宅子,又在铺子裡买了些东西,才心满意足回白马村。 次日,冯初晨带着王婶和半夏去村裡有孕妇的人家练习听胎心音。 富贵人家的少奶奶肯定不会让人在她肚子上学习,只得许以好处在贫困产妇身上学。 好处就是冯初晨给产妇五十文接生钱。 白马村目前共有十二個产妇,其中七個产妇怀孕五個月以上。 古代和现代算预产期不太一样,古代每個妊娠月为二十八天,也就有了十月怀胎的說法。 這七個产妇的胎心音都能听到。 六人比较正常,赵春江媳妇問題最大。 她已经怀孕八個月,胎动、胎心音和宫缩都异常。 冯初晨实话实說。 赵春江媳妇非常不高兴,讥讽道,“一個破竹筒就能听到乳儿心跳的声音?” 王婶气道,“我們骗你做甚?是真的。你照着我們說的法子做,兴许能有所缓解。” 赵春江媳妇和男人对视一眼,說道,“照你们的法子做,反倒把乳儿做坏了怎么办?冯医婆在的时候都沒有,她一死就弄出這么個破筒子。谁信呢。” 赵春江眨巴眨巴眼睛,讲起了條件,“若是按你们的法子做,我儿子生下有問題,你们要赔银子。” 這就讹上了。 冯初晨无法保证做了操乳儿一定能好,也不可能被他们讹,本来還想给产妇施针调整宫缩也不敢做了。 “你们不信就不信吧。王婶,咱们走。” 這是冯初晨预料到的。 前世五十年代初,政府的医疗机构去边远农村普及生产知识,那些人還听不进去,别說古代农村了。 路上,她对王婶和半夏說,“能听进的人就多說两句,听不进的人就少說两句。只要让你们听胎心,就是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