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心甘情願被算計
陸苓反手一巴掌拍在陸炳的腦袋上，這小子爲了玩兒當真是什麼都不管不顧了！
可是在陸苓的眼中，殷琥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蛋、無賴、惡棍，真要是答應了，只怕最後被他給賣了，反而還要幫着他數銀子呢。
“哼！”
陸苓死死地捂着陸炳的嘴巴，說道：
“殷琥，你又想耍什麼花招？我告訴你，沒有你我們照樣可以查案，不信咱們就比一比，看誰先把費閣老的學生救出來。”
殷琥放下手上的刀劍，走到陸苓和陸炳兩姐弟身邊，搖着頭說道：
“瘋……呃，風還真大啊！”
好險！殷琥一直把陸苓當做是腦子不正常的瘋子，背地裏總是“瘋女人”地叫着，這個時候差點就當着她的面叫出來了，幸虧剛出口就反應過來，如果讓陸苓聽到，從今往後只怕更沒有安生日子過了。
罵沒用、打不怕、殺不得，陸苓現在就像一塊狗皮膏藥一樣貼在殷琥的身上！
殷琥臨時改了口，繼續搖着頭，說道：
“陸姑娘，我想你是搞錯了！在下答應協助查案，是爲了調查清楚郭安死亡的真相，而不是救那位徐編修的性命。如果最後查實郭安確實是因爲徐編修而死，不止是我，就算是費閣老也愛莫能助吧。我的手中有陛下頒佈的手諭，只要案子一日沒有了結，就可以前往任何地方調查，如果你們想要跟着我，就必須得聽我的命令，否者一切免談！”
“唔、唔！”
陸炳被陸苓捂着嘴，喉嚨裏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陸炳與陸苓不同，除了開始的時候恨殷琥打了姐姐的屁股，腦子發熱單槍匹馬地跑來找殷琥報仇，就算被殷琥打了屁股心中也沒有什麼怨恨，畢竟技不如人，而且從小被陸苓和朱厚熜欺負，如今再多一個殷琥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查案這麼刺激的事情怎麼能夠錯過，陸炳那雙哀求的眼睛望得陸苓心中一陣無名火起，自己怎麼就有這麼一個弟弟！
“你……”
陸苓揉捏着手中陸炳，只能看着殷琥搖着手中的手諭乾瞪眼。
還真如殷琥所說，就算是錦衣衛行事也不能無所顧忌，更何況陸苓只是穿了一身錦衣衛飛魚服的冒牌貨，不敢在沒有手諭的情況下擅闖北鎮撫司詔獄，更不敢進三司衙門，結果就會像剛纔那樣，殷琥進入詔獄中調查案件，陸苓和陸炳大眼瞪小眼地在外面枯坐，如此憋屈地跟着殷琥，還不如回家睡覺！
陸苓不願向殷琥低頭，可是又想知道郭安這個禍害是怎麼死的，只能咬着牙說道：
“殷琥，你不要得意！我可以答應暫時聽你的命令，但是如果你想借機羞辱我，那是想都不要想。”
“放心，不會讓你們做不願意做的事情。小屁孩，問你點事情。”
殷琥從陸苓的手中拽過陸炳，勾肩搭背地往北鎮撫司詔獄正對着的狹窄小巷走去，也不管陸苓是不是跟了上來，問道：
“身上帶銀子了嗎？”
“帶了！”
陸炳不想陸苓那樣，對殷琥充滿了戒心，聽見殷琥問起想也不想就回答了，只是在回答了以後，抗議道：
“殷百戶，求求你莫要在喊我小屁孩了，我再過幾天就滿十四歲了！我叫陸炳，你叫我阿蠻也可以。我娘每月只給五兩銀子的月錢，每個月要上繳給姐姐三兩，只能省得下二兩。如今我也攢下了十幾兩銀子，只是身上只帶了一兩多。”
殷琥大驚小怪地叫了起來：
“只有一兩多？你是堂堂陸僉事的公子，身上只帶了一兩銀子也好意思出門！阿蠻，我就叫你阿蠻吧。我跟你打賭，那短命的郭安每次出門身上帶的銀子最少不低於一百兩。”
“殷琥，你少教壞我弟弟！”
陸苓一直緊緊地跟着殷琥，豎着耳朵在聽他和陸炳說話，原本想要呵斥多嘴的陸炳，可是殷琥望過來的怪異眼神，讓她臉皮一陣發燙，支支吾吾地解釋道：
“小孩子要那麼多銀子幹什麼，我、我是幫他存着！殷琥，你少打阿蠻的主意，我們跟着你只是爲了監督你查案，想要使壞門都沒有！”
殷琥確實是在打陸苓和陸炳的主意，要不然何必把這兩個人帶在身邊，這瘋女人眼巴巴地折磨了他二個月，這個時候自然得還點利息回來，一本正經地說道：
“陸姑娘，我做的事情自然是爲了查案，身上帶銀子了嗎？”
陸苓不知道殷琥打的什麼主意，小心地捂着腰間的錢袋，說道：
“你想幹什麼？”
“有銀子就好辦了，跟我走吧！”
……
正陽門外的正西坊是北京城較大的一個坊市。
正西坊旁邊就是四川會館所在的宣北坊，兩個坊市緊挨着，一個多是街道交錯，商鋪林立的市集，一個是四方形院落星羅密佈的坊裏，雖然正西坊也有自己的坊市集市，不過跟臨近的宣北坊比起來，這裏更像是北京城中的莊子村落。
一個四方院裏住着一戶或者幾戶人家，幾個四方院挨在一起就成了一條巷弄。
正西坊就在正陽門外，穿過正陽門走出不遠就是衙門林立的大明門，因此這裏的四方院裏住着不少品秩不高的京官。
殷琥帶着陸苓和陸炳在錯綜複雜的正西坊巷弄你穿行。
兩個人雖然不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可是從安陸來到北京也有三年多了，這兩個人本來就是不安分的人，這三年裏早就把北京城逛遍了，可是這個時候依然被殷琥帶着走得迷了方向，正當陸苓要發飆時，殷琥走到一間破舊的四方院門前，擡手拍打在已經脫漆的門板上，喊道：
“張司業？在下殷琥，聽街面上的茶館手你有房子尋租，特意過來看看。”
殷琥如今還寄住在四川會館中，封賞下來以後只給自己留了十兩銀子，想着就是能在北京城中找到一個合適的屋子，從四川會館中搬出去，前些天已經看過這個院子，當時因爲主家要的銀子太高，沒有定下來，今天陸家姐弟正好撞到了他的刀口子上，怎麼也得出一口這些天被纏得厭煩的惡氣。
只是殷琥當然不會說這是給自己尋的房子，否者陸苓如何會乖乖地掏銀子出來。
“來了！來了！”
開門的四個五十出頭的男人，見到門口站着的三個錦衣衛先是楞了一下，最後還是忐忑不安地讓殷琥三人進來。
院子雖然老點，但是傢俱物件一應俱全，主家是國子監的司業，最近被外放到河南爲官，捨不得把宅子賣了，就在坊間的茶館裏貼了尋租的消息，院子殷琥早已經看過，揹着手故意左右地查看了一番，點着頭說道：
“不錯！大隱隱於市，陸姑娘咱們辦案總得找個落腳的地方，萬一有事情需要碰頭，也不用三天兩頭地往陸府跑，那裏全都是錦衣衛的人，恐怕不出兩天就會讓陸家上上下下都知道。你說，這銀子得不得花？”
“該……應該吧。”
“那就請陸姑娘付銀子吧！”
“呃……”
陸苓總覺得哪裏不對，但是又覺得殷琥說得也確實有道理，只是掏銀子出來的時候陸苓看着殷琥似笑非笑的表情，總有一種被算計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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