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盛宴如斯,夜風不止

作者:蘭弋雪
尊悅公主明黛容,若不能成爲龍羲著名話本作家,那真是天理難容!

  龍羲帝國史上著名女詞人李碧照,天天沉迷美酒男顏,才寫出一批流傳千古、旖旎動情的靡靡豔詞。

  如今的明黛容,頗有李碧照那做派。不過,她比李碧照有兩點,還是要好很多,

  一是錦衣玉食,不用爲生活所困;二是癡情一人,不像李碧照那樣濫情。

  這些天,明黛容拿着“金陵笑”寫的一系列愛情動作話本(插畫版),

  與凌如玉進行了深入探討,幾天時間迅速成爲太保推車的老把式。

  麒麟山莊建在山坡頂上,四面迎風,夏天涼爽舒適,白天可觀流雲紅霞,晚上可聽蛙鳴豐年。

  明黛容睡的那張大圓牀,粉白色渲染的帷幔籠於四周,像一朵倒懸的荷花花苞。

  當山風襲來,從麒麟山莊的宮閣穿堂吹過,吹得那帷幔輕紗也是搖曳如柳,風姿綽約。

  像一個美人搖着團扇,嫋嫋娜娜地跟你招手,似乎既害羞、又露骨地想袒露那帷幔後的漾漾風情。

  這漾漾風情便是——

  恍恍惚惚、影影綽綽間,凌如玉那俊美身材,體橫於蔥蘢沃野之上,像等待久旱甘霖,等待天地間春花雨露的垂青。

  四條絲帶一頭綁在圓牀四角的立柱上,另一頭纏在明黛容腰間。

  明黛容像嫦娥仙子一般,水袖曼舞,像飛天那般似從月宮踏雲而來,又似從雲霞天邊御風而來,

  她顧盼生嫣染雲塵,肌膚雪白、媚眼如絲,嬌聲道:“太保,臣妾來了吆,你的白雪公主來了哦,太保大人,多多指教哦……”

  徐徐落下,一記觀音坐蓮!

  瞬間,凌如玉頭腦一片空白。

  …………

  爾後,明黛容拿起一條薄絲巾披在身上,俏皮地說:“記住了嗎?太保。”

  “記住了。”凌如玉口乾舌燥,甚是佩服。

  “這課上得生動不?”

  “生動,一等一的生動。”

  “那就好。以後可不許不認賬哦。”明黛容在凌如玉臉上親了一下,便披着絲巾下地洗澡去了。

  都說藝術源於生活。和凌如玉的風雲際會,給予了明黛容噴涌而至的創作靈感。

  她很快寫出了話本《太保大人請指教》,前面三個篇章——

  “風月無邊夜,情懷淺入深”

  “馬蹄春花急,推波吟峨眉”

  “嚶嚶原上草,一夢一紅塵”

  足足有八萬字。寫好後,明黛容抻個懶腰,把話本冊子丟給凌如玉一看。

  凌如玉也算是讀過不少書的人,不管葷的、素的等各類書,他都讀過,對書的品質要求比較挑剔,

  一般書他真看不上,也讀不進去。

  但明黛容寫的這本《太保大人請指教》,他一讀起來,便愛不釋手,甚至隱隱地來了點感覺,情難自已,

  合上書,他再看明黛容,結合書中描寫那畫面,讓人在浮想聯翩中情意盎然,當真是好景、好人、好想要!

  當明黛容忙着創作,忙着體驗生活時,她那寶貝哥哥仁宗皇帝在聖泉行宮也沒閒着。

  他把自己洗得乾乾淨淨,直挺挺地躺在長條木桌上。

  “尊貴的女王,請品嚐比丘奴給你獻上的人體盛宴。”仁宗皇帝道。

  他的頸窩處盛放着芥末和醬油;兩腿之間鋪了塊薄紗巾,上面擺一圈冰塊,敷着生魚片

  而上官瑤將一杯杯葡萄酒,全倒在他胸膛和肚子上。

  上官瑤用筷子夾起一塊生魚片。仁宗皇帝身子顫抖一下。

  上官瑤從他胸膛上,舔了一口葡萄酒。仁宗皇帝又是一陣顫慄。

  將那生魚片粘下芥末。仁宗皇帝抖了一下。

  “比丘奴,女王賞你塊魚喫。”上官瑤筷子上夾着那生魚片,放到仁宗皇帝嘴邊,晃來晃去、晃來晃去。

  仁宗皇帝閉着眼睛,嘴脣微張,急切地說,“我要喫,我要喫。”

  “求女王,只有女王才能給你想要的。”

  “女王,求你了。我要喫,快給我。求求你了。”

  上官瑤筷子一鬆,那魚片落進仁宗皇帝的口中……

  人性的遊戲,容易失控。而仁宗皇帝渾然不覺。上官瑤雖有所警醒,卻任由遊戲失控。

  她似乎很享受當女王的感覺。

  也許,她潛意識裏,就是一個女王,註定就是女王!

  而此刻,慈寧宮裏的太后諸葛美儀,爲朝堂局勢操碎了心。她定然想不到,自己的皇帝兒子,

  貴爲九五之尊,卻玩起了比丘奴的角色扮演遊戲。

  慈寧宮裏,今晚擺了一場小小的宴席。

  在座的有翰林院的院使諸葛遠,吏部尚書許懷印、吏部侍郎彭士安,御史中丞舒培慶、侍御史空弦生。

  諸葛遠面容清癯,灰須長髯,戴一頂通天貫,手裏搖着一把羽扇,頗有幾分他兄長、已故國師諸葛隱的風采。

  ”本宮時常念及先帝。今日,略備薄宴,與你們這幾位先帝座下的舊辰聊聊,也算一寬本宮對先帝的思念之情。”太后諸葛美儀坐在上首主位,端起一小杯酒,敬衆位朝廷重臣。魏公公持一把拂塵,陪侍在旁邊。

  “謝太后!”衆位臣子端起杯中酒,一飲而盡。

  諸葛美儀吃了幾口菜,漫不經心地隨口道,“本宮久居深宮,不問世事。不知如今這朝堂局勢如何?”

  “回稟太后。”吏部尚書許懷印道,“宰相上官瑤大人,勤政有智,處理各種公務政事,皆妥當高效。可以說,如今之朝局,穩定浩然,有開創盛世之大氣象。”

  “噢,是嗎?”太后諸葛美儀,心想看來這宰相上官瑤,確實有能耐,深得人心啊,又問諸葛遠,“叔叔,你對朝局有何看法?”

  諸葛遠一派“大隱隱於朝”的隱士之風,淡淡笑道,“太后,微臣只管治學,對朝堂政事沒有看法。沒有看法就是最好的看法!”

  太后諸葛美儀對這個本家叔叔還是頗爲了解,知道他是個輕易不表態,一旦表態就很堅決的人,也就不再問他。

  倒是那御史中丞舒培慶,放下筷子,“太后,老臣有一隱憂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出了這道門,大家就當沒聽你說過。”

  “嗯。”御史中丞舒培慶朗聲道,“太后,諸位大人。宰相上官瑤確實能力出衆。但是眼下形勢,卻令老臣憂心忡忡啊。

  你們看,那血刀太保凌如玉本就是上官瑤,在翰林院的門生,現在掌龍驤、禁軍,把住了拱衛京師的兵權。

  凌如玉和上官本就私交甚篤。加上宰相上官瑤理政朝廷,算是上官瑤那一系,攬住了京城的‘軍政’大權。

  而且陛下,對上官瑤和凌如玉二人,極爲寵信。重要的軍國大事,皆由二人處理。

  時日一久,老臣恐皇權旁落。上官和如玉勾結成黨,便可隻手遮天啊。”

  “畢竟是自家人啊。親家翁所慮,也正是本宮所慮。”太后諸葛美儀端正坐姿,肅然道,“先帝讓上官瑤、凌如玉輔佐仁宗皇帝,可沒讓二人架空皇帝。”

  太后諸葛美儀一句話,相當於就給了在座衆位大臣一個明確信號。

  “太后所言甚是。”來朝廷任職不久的吏部侍郎彭士安,義憤填膺地拍案道,“宰相上官瑤擅權專斷,確實得讓她收斂收斂了。”

  接着,衆位大臣開始數落起上官瑤的種種不是來。

  唯獨翰林院院使諸葛遠一言不發。

  侍御史空弦生則只顧埋頭喝酒。

  只不過,諸葛遠不說話,是因爲他心中有自己的是非分辨,有自己的定見,不願見風使舵而已。

  而空弦生埋頭喝酒,不表態,是因爲他領略過上官瑤的厲害。他心裏害怕,

  他更相信那個能從監獄中翻身再爲宰相的上官瑤,遠比眼前這些個只知空談的糟老頭要狠辣得多。

  官場政治,不是背後數落的過過嘴癮。而是步步爲營,一刀見血的狠辣手腕。

  而這些,只有真正經歷過大起大落,跌入谷底還能保持強韌意志的上官瑤能做到。

  晚宴結束,太后諸葛美儀留下諸葛遠和彭士安。

  “叔叔,剛纔你不表態,現在可以對本宮說了吧。”站在庭院中,太后諸葛美儀問諸葛遠。

  朗月當空,庭院裏月色溶溶。

  諸葛遠捋着鬍鬚,搖着鵝毛扇,擡頭望着夜空星子,說:“太后,你可還記得我們諸葛士族九字信條是什麼?”

  “自然記得。立正道、擇明君、濟蒼生。”太后諸葛美儀道。

  “嗯。”諸葛隱道,“擇明君也包含一層意思,就是擇能臣。宰相上官瑤政績卓著,手握重權又有何妨。

  我們諸葛士族要跳出小格局,以天下爲懷,來看待任何事情。

  我們不能胡亂去猜忌一個能臣,更不能捕風捉影去妄議一個能臣。

  若是這樣,那朝堂之上皆是唯唯諾諾、明哲保身的庸吏,於國何益,於天下何益!”

  太后諸葛美儀被諸葛遠一番話說得面色鐵青,卻又不好發作,只淡淡說道:“天黑了,叔叔走路慢些!”

  送走諸葛遠,太后諸葛美儀一拂袖,對侍立在一邊的魏公公說,“無崖,你還讓我找諸葛遠商量。你看看,我那叔叔比外人還外人。”

  “太后息怒。”一旁的彭士安跪伏在地,表忠心道,“朝堂之事,還需從長計議。卑職是太后一手提攜,願肝腦塗地,爲太后分憂。”

  “噢,算本宮沒看錯你。”太后諸葛美儀聽了,心裏頗爲高興,道,“起來吧。”

  彭士安三十多歲,一張國字臉,劍眉星目,身形提拔。又經這些年官場歷練,氣質沉穩卓然。

  他站起來,倒讓太后諸葛美儀多看了一眼,心道,本宮眼光不錯,推薦的人儀表堂堂。

  但諸葛美儀也沒再多說什麼,把對彭士安的誇讚都藏在了自己心底。

  一陣夜風吹起,魏公公和彭士安都走了。從喧鬧的晚宴退下來,這又將是一個孤寂的夜晚。太后諸葛美儀抱起那隻白貓,在院子裏來回踱步。她睡不着,只能抱着貓,走來走去。

  而有關這場晚宴的詳細情形,有哪些人,說了哪些話,

  早有小內侍寫到一張紙條上,連夜送去了在禁苑當值的大內總管曹公公。

  一早,這張紙條,又到了上官瑤手上。上官瑤看完,便把紙條放到燭火上燒了。

  “太后,彭士安!”上官瑤冷笑一聲,感慨道,樹欲靜,而風不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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