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美人醉酒,一眼情深
菜式豐盛,擺盤也很講究,美輪美奐。
酒呢,桌上擺了一罈五十年的陳釀花雕,
還擺了一桶產自虎薩國的紅葡萄酒,說是在地窖中封存了二十年。
葉輕眉是個講究人兒,桌上擺了四套酒具。喝花雕用金樽;喝葡萄酒用琉璃夜光杯。
明黛容一身素白裙衫,用細密金線勾勒出種種雲紋花鳥圖案,於雅緻中顯得貴氣高潔。
而那葉輕眉和秋漓,似乎也是暗下決心,要和明黛容比拼一番美貌。
葉輕眉一襲杏黃綾羅長裙,秋漓一身淺紫色綢緞裙子。
花廳裏,燭光搖曳,照在這三個美人身上,真是人美夜朦朧,一曲相思最銷魂。
“公主殿下,今晚好美哦。”葉輕眉微微欠身施禮,誇讚道。
“兩位姐姐,也真是好看啊。”明黛容很謙虛,一點都不傲慢,主動稱呼輕眉、秋漓爲“姐姐”,
“早聽說太保府中,藏着兩朵如花美眷。以前數次,妹妹我也只是遠觀。
今日,能與兩位姐姐如此親近,真是如沐春風。”
“唉吆。公主殿下折煞小女子。”葉輕眉道,“公主殿下稱呼我們二人,眉兒、漓兒就好。我們哪敢當公主的姐姐。”
“呵呵……”明黛容主動挽起葉輕眉、秋漓的胳膊,“先來後到,尊卑有序。我呢,既然進了太保府,那就不要把我當公主。咱們三姐妹都是太保的…………”
估計明黛容一時半會,找不到合適的詞。
凌如玉賤嗖嗖地補了一個詞“侍妾”。這回,凌如玉可慘了。
“什麼?”三個美人同時河東獅吼,立即站在同一戰線,秋漓、葉輕眉一人各擰住他一隻耳朵,“給你一次機會,再找個詞。”
明黛容在一旁幸災樂禍地拍手叫好,“吆吆吆,太保大人平素在外威風八面,到家卻是個小可憐。”
凌如玉故意哭喪着臉,說,“要想人前顯貴,必得人後受罪。”
“那你說,我們仨都是你的什麼?”明黛容笑嘻嘻地問道。
“母老虎,母老虎。”凌如玉突然想到這個詞,“對對對,你們仨都是本太保的母老虎。”
果不其然,這正應了凌如玉心中的擔憂,確實是三隻母老虎。
聽凌如玉那麼一說,三人逗樂了。
秋漓、葉輕眉一起鬆開手。秋漓睜大眼睛,盯着凌如玉道,“那現在家中三隻母老虎,公子以後還出去偷喫不?”
“絕對不敢了。”凌如玉信誓旦旦,自己在心裏說,本太保從不偷喫,從來都是明碰。
“信你個鬼呢。”秋漓撇嘴道,“公子是天天認錯,從不改正。”
“唔……”凌如玉心裏暗道,知道就好。
經這一番貧嘴逗樂,加上公主明黛容主動放下身段和架子,氣氛立馬變得輕鬆愉快,其樂融融。
凌如玉甚是欣慰地招呼三大美女,噢,不,三隻漂亮母老虎上桌喫飯喝酒。
“聽說公主是個話本作家。”葉輕眉給明黛容倒上一杯葡萄酒,“作家,喝點酒更有靈感。”
明黛容湊到凌如玉耳根前,“太保,你告訴她們了?”
“沒有啊。”凌如玉自顧自地喝口酒,“是你那本《太保大人請指教》太出名。
這京城裏,十個有七個在猜那書的作者悅容仙子是不是尊悅公主,還有三個忙着看書,不在意作者是誰。”
“好吧。”明黛容吐吐舌頭。
凌如玉又指着秋漓,“嘍,這位可是《太保大人請指教》的鐵桿書迷。”
明黛容捂臉道,“艾瑪呀,這下丟人丟到姐妹跟前了。”
“原來公主,真的是那話本的作者啊!”秋漓裝出一副迷妹模樣,趕緊端起一杯葡萄酒先乾爲敬,“公主,你那第二卷,漓兒又看完了。
想問你哦,那人物原型,就是你和公子吧。對了,就是那些愛情動作描寫,是不是你和公子的親身體驗啊?那個真心寫得好啊,太細膩傳神了。”
秋漓一番誇讚,吹得明黛容一臉羞紅,忙道,“不是,不是。只是蹭了下血刀太保的名氣。其他都是想象,都是想象哈。”
“想象?”秋漓追着問道,“那公主寫的時候,遐想對象就是公子嘍?光想一想,就能寫得這麼曼妙。那你倆真人恩愛起來,豈不更……更更那啥!”
這下好了,明黛容的臉更紅了,羞得快無地自容。
凌如玉咳嗽一聲,正色道,“漓兒,人家那是藝術創作。藝術創作,懂嗎?有句古話叫做,濁者見之以爲濁,清者閱之以成聖。”
葉輕眉見機,抓住話本這個議題,說起了心裏盤算的生意,“咱們討論點正事唄。俗話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公主,你的話本那麼火。何不咱們自家開個書館。公主負責寫書,我負責賣書。如何?我保準把這書的銷路推得更廣。”
“哎呀。這主意不錯呢。我都沒想到。”凌如玉由衷地在心裏讚歎,眉兒經商真是一等一的好手啊,能及時抓住一切可抓住的機會和資源,便附和道,“這錢由外人賺,還不如咱們自己賺。這個,我看很行呢。”
“眉姐姐,說得極是。”明黛容馬上答應下來,“那本宮的第三卷,就交給咱們自家的書館。”
“可以可以。”葉輕眉道,“公主,你看是保底銷售,還是分成銷售?”
“保底和分成,有啥區別?”明黛容問道。
“這樣吧。”葉輕眉道,“保底就是,不管我賣了多少冊,你的第三卷,我一口價八十萬兩金票買斷。分成呢,就是我賣出你的話本,按銷量,與你對半分成利潤。我賣得越多,你賺得越多。”
“錢嘛,本宮無所謂。”明黛容道,“本宮就是喜歡寫而已。賣得火爆,證明本宮寫得好,能讓我自己開心。”
“好。那就這麼定了。”葉輕眉轉過頭來,問凌如玉,“那公子給咱家書館取個名字唄。這些天,眉兒就把書館的事弄得妥妥帖帖。”
“三美書閣。”凌如玉道,“這書屋是你們三個美人,聊出來的好點子。就叫三美書屋吧。這三美也暗指書屋賣的書,有三美:文采美、故事美、人物美。”
“這個好,這個好。就叫三美書閣。”明黛容拍着手,道,“可以把‘文采美,故事美、人物美’這句話寫在書閣的牌匾上,當作書閣選書賣書的標準和信條。”
“三美書閣,太棒了。”秋漓眼巴巴地看着葉輕眉、明黛容道,“漓兒有個小小要求。”
“什麼要求?”
秋漓“呵呵”一笑,道,“公主,眉姐姐,漓兒想當書閣首任閣主,也就是首任掌櫃。
這樣呢,公主負責寫,眉姐姐負責幕後運營,而我漓兒呢就站在臺前吆喝。
多好,各司其職,通力合作,完美!”
“這很好。”凌如玉喜道,“美人賣美人寫的美文。秋漓出馬,
到時啊,三美書閣的門檻怕是都要被京城的紈絝富少給踏平。”
凌如玉一番話,引得三個美女哈哈大笑。如此一來,氣氛甚是融洽。
三個姑娘酒喝得不少,互相喊着姐姐妹妹,你一杯,我一杯地喝得那叫一個姐妹情深。
反倒是凌如玉像個外人一樣,看着她們仨喝得開心,自己沒事就給她們倒酒。
喝到最後,已是午夜。凌如玉很清醒,用牙籤剔着牙齒,
看她們仨一人端杯紅酒,在那一起醉意朦朧地大聲唸詩:“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凌如玉聽了,覺得好笑。這詩襯這情景,太直白,太淺顯。還是那句“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最爲應景貼切。但此刻凌如玉心裏一萬匹烈馬,咆哮着奔騰而起,他心裏默唸着“葡萄美酒夜光杯,欲擁佳人榻上催”……
明黛容的貼身侍女小翠,一直在花廳門口候着。凌如玉就過去問她,“公主,可以不回宮嗎?”
小翠面露難色,道,“太后有過吩咐,沒出嫁前,不得在外留宿過夜。”
“好吧。本太保懂了。”凌如玉回到酒桌邊,一把抱起已經喝得趴在桌上的明黛容,“走,回宮去。”
秋漓喝多了,手裏拿個夜光杯,晃晃悠悠。但葉輕眉還好,她一開始只是裝醉。她馬上站起來,“公子要送公主回去?”
“嗯。太后不許她在外過夜。”
葉輕眉趕緊去找了一件披風給公主披上,“夜裏風大,喝了酒容易着涼。你好生照顧公主。”
明黛容早喝迷糊了,站都站不穩。凌如玉就一把背起明黛容。
出門時,凌如玉轉過身來,對葉輕眉說:”眉兒,謝謝你。我凌如玉欠你太多了。”
凌如玉這句話有點煽情。加之葉輕眉喝了不少酒,心裏一下感動了。
葉輕眉眼角閃着盈盈淚光,“公子不欠眉兒的。都是眉兒心甘情願。在公子一個人拼死從城頭救下眉兒那一刻起,眉兒願意爲公子做任何事情。”
“真的,謝謝你。眉兒。”凌如玉道。
“好了,別在這煽情了。都把眉兒弄哭了。”葉輕眉擦擦眼角的淚水,擡頭深情地看着凌如玉,努力笑道,“快送公主回宮吧。今晚,你可以不用回家,好好照顧公主。”
凌如玉看看趴在自己肩頭沉睡的明黛容,“把她送回宮,我就回來。太后既然說了,沒正式出嫁前,不允許公主在外留宿。肯定也不樂意公主沒出嫁前,我擅自在公主閨閣留宿。”
“那就快去快回。”葉輕眉道,然後看着凌如玉揹着明黛容,消失在幽靜庭院的黑魆魆夜色中……一顆晶瑩的淚,從葉輕眉的眼角滑落。
是的,葉輕眉愛得最深沉,愛得最無私!也許凌如玉知道,但他可能也難以體會那份深沉與無私。
這份深沉和無私,只有葉輕眉自己知道,很苦,也很甜!
“三更已到,小心火燭。”京城的打更人敲着銅鑼,高聲喊道。
凌如玉把公主明黛容輕輕背上馬車,便抱着她,一起坐馬車回宮。
馬車在尊悅宮前停下。凌如玉下車,又背起明黛容,穿過那片幽深的庭院。
今晚的月色真好,月光如水,如水銀般傾瀉在庭院中。
凌如玉揹着明黛容從樹下走過時,那月光透過婆娑枝葉,灑在凌如玉身上,斑駁而零碎,像誰的心被揉碎了全灑在凌如玉身上。像葉輕眉的心嗎凌如玉不知道。
此刻,他只是在想,如果自己一心只跟眉兒在一起,眉兒肯定會少很多委屈。但是呢,一心只跟眉兒在一起,凌如玉可能就不是凌如玉了,而是另外某個姓凌的傢伙,那樣的話,或許連跟眉兒在一起的機會都沒有。
命運就是如此,難以假設。因爲一假設,便如蝴蝶扇動翅膀一樣,鬼知道這個世界會變成什麼樣子。
“太保。”背上的明黛容似乎醒了,又似乎沒醒,只聽她說:“太保,你個小混蛋。咋那麼好福氣呢?!能找個眉姐姐那樣大氣賢淑的女人。”
“我這個小混蛋,福氣確實挺好。”黑暗中,凌如玉一臉燦爛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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