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冰虓殺狼,初顯身手
河邊,有一座不起眼、甚至有點破落的莊園。
籬笆牆,幾棟小木屋,院子裏立着幾根人形木樁。
清晨,河面上蒸騰起縷縷水霧,在山谷間飄蕩。
宰相上官瑤站在莊園中,她穿一身白裙,披了一件黑色斗篷披風。
她身邊跟着貼身丫鬟小蝶,還有四個戴着半張面具的人。
他們分別是江衣雪、寒鏢、殘劍、冷煙。
前方,不遠處,則是用繩網圍成一個大的籠子。少年冰虓手持一把雪亮冰刃,拉開弓步,站在龍子裏,而他身前身後則有八條餓狼正低聲嗷叫着,準備隨時朝他撲過來。
小蝶有點緊張,一雙手悄悄而又緊緊地捏成一個拳頭。手心裏,全是汗!
但這份緊張,只有她自己知道。其他人卻很是放鬆地看着冰虓與餓狼的搏鬥。
“冰虓能贏嗎?”上官瑤問。
江衣雪冷冷地答道,“他必須贏。贏不了,只有死在那。”
上官瑤生出惻隱之心,道:“那是不是太過殘忍了?”
“殺手一生,都要直面殘忍。”江衣雪道。
血衣樓樓主江衣雪培養出數名優秀殺手,比如寒鏢、殘劍、冷煙和枯琴。
江衣雪很明白,如何用最快,最兇險的方式培養出優秀的殺手。置之死地而後生,能活下來的,基本就是最強的。
這個把月,江衣雪、寒鏢、殘劍、冷煙四個人輪流來當冰虓的老師,把各自最擅長的武功,傳授給他。放在以前,是很難這麼栽培一個殺手的。江衣雪頂多會根據一個殺手的特點,傳授一門擅長的功夫。比如寒鏢擅長用飛鏢、殘劍用劍、冷煙用的是一雙蝴蝶刀。
但冰虓不同,江衣雪覺得他天賦出衆,所以一招進來,就着重培養。
“嗚……”一頭餓狼低聲吼叫着,率先朝冰虓撲來。冰虓下腰跨步疾衝,寒光一閃,手中冰刃一刀劃開餓狼的脖頸、肚皮……
冰虓輕鬆地跳上籠子的一面繩網上,那頭餓狼立即撲跌在地,身子下淌出一大攤血水。
眼見同伴被殺,其餘七條餓狼悲憤嗷叫着,朝冰虓兇猛撲來。
冰虓毫無懼色,手中冰刃翻飛流轉,身形左衝右突,冰刃寒光閃閃。
凌厲,而肅殺漫天。
無痕,唯聞鋒聲嘯嘯。
數招之間,那七匹餓狼便一一斃命。
而冰虓渾身上下,竟不沾一絲血漬。可見起刀法、身法之快!
“很好。果然是天生的殺手。”上官瑤忍不住讚道。
冰虓從繩網籠子中走出來,一臉的淡漠。似乎剛纔的一場殺戮,只是尋常日子的一日三餐而已。
“大人,樓主,兩位大哥,煙姐姐。”冰虓過來,向各位施禮。
“冰虓,功夫長進很大嘛。”寒鏢笑着,摸摸冰虓的頭。
那江衣雪卻淡淡地道:“冰虓,如果剛纔你手中沒有冰刃,你如何對付?”
冰虓擡起右手,揚了揚拳頭。
“試試。”江衣雪道。
瞅了一眼旁邊的人形木樁,冰虓一個箭步衝上去,重重地揮出一記左拳,擊打在木樁上。
江衣雪上前一看,木樁上留下一個淺淺的拳印。
“就這?”江衣雪並不滿意。
冰虓也不解釋,對這拳印輕輕吹了一口氣。只見拳印處,一下被吹出團團木屑。原來,冰虓那一拳,直接將木樁內部打碎了。
“很好。這裂空拳,你練出來了。”江衣雪道。
上官瑤走過來,對小蝶和冰虓道,“好了,你倆難得見面。去一邊玩吧。”
冰虓便拉着小蝶去河邊玩耍了。
“江樓主。”宰相上官瑤道,“以現在的實力,冰虓現在能執行任務嗎?”
“可以。頂多派個人在暗中協助。”
“好。給他配個虎頭面具。”宰相上官瑤道,“帶他一起回京城。可能今晚就有個任務。”
“是。”江衣雪領命道。
宰相上官瑤從腰間的內袋中,摸出一張紙條。這紙條是昨天,宮裏頭的內侍急匆匆送到宰相府上的,寫着——
舒培慶,放手一搏,監察百官!
那紙條夾在上官瑤指間,被風吹得呼呼作響。“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有膽子放手一搏。”上官瑤冷笑一聲,隨手一揚,便將那紙條扔了出去。
那紙條在空中飄啊飄,飄啊飄,最後落到了河裏,被那滾滾河水帶向很遠的地方…………
中午時分,宰相上官瑤坐着馬車,和小蝶,還有血衣樓一行人便回到了京城長安。當然,血衣樓的人在進城前,早已潛於暗處,包括那冰虓。
馬車停在宰相府前,上官瑤下了馬車,卻沒進府,而是徑直去了太保府。
太保府中,凌如玉不在,他去屠魔軍團處理軍務了。葉輕眉和秋漓都在,聽到宰相大人來,連忙迎了出來。
“我和眉兒說幾句體己話。”上官瑤輕輕一句,便將其他人都支開了。
葉輕眉就陪着上官瑤在庭院中散步。她心裏有點忐忑,不知宰相大人突然到訪,所爲何事。宰相上官瑤日理萬機,是沒有閒工夫來太保府找輕眉她們閒聊的。這一點,葉輕眉比誰都清楚。
走進湖邊的涼亭,佇立良久,看着太保府裏一派蒸蒸日上的祥和繁榮景象,宰相上官瑤感到莫大的欣慰。
“眉兒,本相給你挑的男人,不錯吧。”上官瑤道。
“是的。多謝大人。”
“嗯。”上官瑤突然開口問道,“那御史中丞舒培慶,常去醉美苑玩嗎?”
“偶爾去一下,最近來得勤一點。他對藏嬌樓新來的頭牌玲玲很上心。”葉輕眉稟報道。
“很好。”上官瑤點點頭,“你去辦件事吧。讓玲玲約中丞大人今晚到醉美苑小聚。其他,就不用你管了。”
“是。大人。”
吩咐完這件事,上官瑤就離開,回了宰相府。
坐在書房中,上官瑤喊了一聲:“江樓主。”
那江衣雪很快便從門外飄了進來。
“上次讓你在京城找的藏身據點,找好沒?”
“找好了。是兩座兩進宅院連在一起,在長安南城的烏衣巷中。早已讓人佈置好了。”
“好。那今晚,讓冰虓去醉美苑把這個人擄到據點。”上官瑤從桌子底下摸出一張畫像,“這是御史中丞舒培慶,也是當今皇后的父親。如若行動失敗,就自裁封口。”
“另外,舒大人身邊肯定有貼身護衛,得抓一個活的侍衛。還有連同他在醉美苑的相好,一起抓過來。明白嗎?”上官瑤道。
“是。”江衣雪道,心裏有點躊躇不安。
自跟隨上官瑤以來,這應該是血衣樓領受最重的一項任務,以前那些任務只能算小打小鬧。
而註冊,動的人是朝廷一品大員,當朝國丈。這是樁高風險的任務。
“怎麼?怕了?”上官瑤見江衣雪還等在那,猶豫不決的樣子。
“大人,如果那舒大人的護衛拼死保護他,讓他有機會跑呢。”
“不能讓他逃。要麼把他擄走,要麼把他殺了。不能有第三種結果。”上官瑤直直地盯着江衣雪。
“好,我這就去佈置!”江衣雪領命而去。
華燈初上,御史中丞舒培慶換上青墨錦衫,上了一輛馬車,出府徑直去了醉美苑。馬車後面,跟了四名貼身護衛。
這是個美好而令人憧憬的夜晚。自從下午,接到玲玲姑娘託人送來的一方手帕,舒培慶心裏便充滿期待。天一黑,他就急不可耐地出門去了。
醉美苑依然生意火爆,賓客如雲。
剛一走進醉美苑大門,一個丫鬟便走到舒培慶身邊,柔聲道:“大人,玲玲姑娘在福字號暖閣等您。奴婢領你過去。”
“好好好。”舒培慶眉開眼笑地,連應三個好。此刻,頭髮灰白的他似乎頓時年輕不少。
玲玲早已在暖閣等着中丞大人舒培慶。
紅燭搖曳,香薰嫋嫋。玲玲穿了一襲杏黃色輕紗綢緞,挽一個高高的髮髻。
舒培慶推門而入,搓着手掌,嘖嘖地讚歎道:“哎呀,玲玲,真好看。真好看。”
他正勾着玲玲的脖子,和姑娘喝交杯酒。酒還沒吞下去,只見一個人影從窗外閃人。
那人戴半張金虎面具,自然是冰虓。
冰虓左手在玲玲脖子上輕輕一掌,她便暈了過去。
右手握着那柄冰刃抵在舒培慶的喉間,道:“喊一聲。”
舒培慶嚇得不敢動,更不敢喊。
“讓你喊一聲。”冰虓冷冷道。
“啊……”舒培慶叫了一聲。
守在門外的四個貼身護衛立即破門而入,衝了進來。
只見三道寒光閃過,四個護衛倒了三個,還有一個,冰虓手中的冰刃抵在他喉間,問:“想死嗎?”
那護衛搖頭。
“那把門關上。”冰虓吩咐道。
那護衛乖乖照做。
冰虓一掌擊暈舒培慶,轉臉問護衛:“會武功嗎?”
“會……會點。”
“輕功如何?”
“還可以。”
冰虓手中的雪亮冰刃往那窗口一指,“抱着你的主人,從這窗口跳下去。下去就是一條巷子。
有本事,你覺得能跑贏我手中的刀,你就跑。沒本事,你就乖乖聽我的。”
“我…………我不跑。”
“那走吧。”
護衛抱起舒培慶縱身從窗口跳了下去。冰虓看了一眼暈在地上的玲玲,攔腰挾住,從窗口躍入茫茫夜色中。
那護衛見識過冰虓的刀法,自知不是他的對手。抱着主子舒培慶,半步都不敢跑。
落地後,一輛馬車在那等着。
冰虓讓那護衛,把舒培慶和玲玲姑娘都搬到馬車上。他自個跳到車頂,讓那護衛趕車去了那藏身據點——烏衣巷的一座無名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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