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察言觀色,有意激怒
約莫讓東境大都督等了兩柱香的工夫,凌如玉才從花園走到那個富麗堂皇的大廳。
他特意讓幻芊書挑了百花閣十個最漂亮的藝妓,衆星捧月般簇擁着他往前走。凌如玉還特意讓自己一口氣喝下一壺上好花雕酒。
這酒上勁快!一下肚,凌如玉就有點醉眼迷離。他左擁右抱,沒半點正形地來到大廳,左手還提着個酒壺。
按官職來說,東境大都督呼延瑭是封疆大吏;而凌如玉是朝廷重臣,他出行代表的是朝廷。官職上,凌如玉是排在呼延瑭前面的。
不過呢,呼延瑭資歷老啊,年逾古稀,歷經太祖、乾宗、仁宗三代龍羲皇帝,且在東境屹立不倒,整個龍羲帝國,大概唯有呼延瑭一例。論資歷,在呼延瑭面前,天策上將凌如玉就得尊稱他一聲“長輩”,得自稱“晚輩”。
正如地球上北京那個導演喬藝格所言,“凌如玉是個天生的演員。”這會,凌如玉要把自己演成一個居功自傲、風流驕橫的混世魔王。
因此,凌如玉一改平時謙謙君子的風度,而是耽着一張酒氣飄飄的臉,帶着幾分得瑟的笑,一手搭一個美女,晃晃悠悠坐到臺上的主人座,大大咧咧地對站在臺下的呼延瑭說:“坐,難得大都督親自來看本將軍,有失遠迎啊。”說着,他毫無顧忌地在身旁一美女的臉上,放肆地嘬了一口。
凌如玉絲毫沒有到臺下,對大都督呼延瑭以禮相待的意思。他有的只是,朝廷重臣對地方大員之間那種客氣禮貌。而這份禮貌,其實摻雜着絲絲傲慢,乃至不屑。所以仔細聽凌如玉說話的語氣,是有點嘲諷的意味。那意思就是,你大都督譜挺大啊,到現在纔來拜訪本將軍。
呼延瑭能成爲龍羲帝國官場的不倒翁,論城府、涵養以及那份忍耐的功夫,絕對是一流的。這種話裏夾槍帶棒,根本刺激不到他。
能刺激到呼延瑭的事,大抵只有兩個字,那就是“利益”,而且得是關係呼延家族的巨大利益。
果然,年逾古稀的東境大都督呼延瑭微微一笑,捋了幾下長長的鬍鬚,徐徐說道:“日月島蘭氏家族,近日在東境有點小動作。爲保天策上將一行安全無虞,下官這些天處理好這樁棘手事情,才得空前來拜會上將軍。”
“噢。”凌如玉把頭擱在一個美女肩上,吊着眼睛說道,“大都督鎮守東境幾十年。日月島蘭氏那種小魚小蝦,還能在你眼皮子底下翻出浪來?不大可能吧。”
“平時倒也無妨。只是下官得知上將軍前來巡視江南,怕蘭氏對將軍有所針對,所以才格外重視,親力親爲查辦此事。”呼延瑭慢條斯理地說道,“如今事態平息。下管素聞上將軍才華橫溢、風流瀟灑,對美酒佳人的品評頗有獨到之處。上將軍曾經寫下一幅楹聯,讚譽京城醉美苑兩位紅人佳麗,便讓醉美苑聲名遠播。今日,下官前來,特向上將軍奉上妙人一個,但求上將軍點評一二,也爲我江南女子在天下博個美名。”
說着,他輕拍手掌。一個妙人兒便應聲而入。妙人,的確是個曼妙的美人兒。
凌如玉也算是閱盡人間春色的主,上至皇后、下至青樓頭牌,他多多少少都領略過萬千風情的主,看到這妙人兒,也情不自禁地喉頭一動,眼睛裏閃爍出十分貪婪的神色。這妙人兒,穿一襲白裙輕紗,步態輕盈嫋娜,像隨着戶外的一陣風飄了進來,帶着淡淡花香。這花香是江南獨有的百合香,融在青蓮香中。
乍一聞之,精神一振;再細聞之,有點甜,有點夢幻,有點讓人沉迷。
最關鍵妙人兒的一襲輕紗,半透半隱,將她那身段若隱若現地浮顯出來。那一身白裙,在腰間簡單束了一條金線,便將那盈盈一握的蜂腰顯山露水地展露出來。腰以下,應是韻味悠長、又翹又圓的大蜜桃吧……再看那張臉,雖是掩藏在一面絲巾下,但依然遮不住那眉眼間春山秋水般的俏麗多情,也藏不住那白玉無瑕的肌膚,光潔的額頭,以及一頭及腰的濃密黑髮。
這妙人兒的美,既迷人,卻又震懾人。她一入場,剛纔還竊竊俏笑的一衆佳麗都不吱聲了。
“上將軍,這是下管栽培多年的才女柳詩詩,琴棋書畫,都略通一二,對東境各地的風土人情都極爲熟悉。上將巡遊我江南,可讓詩詩作爲嚮導,陪同前往。不知,上將軍意下如何?”呼延瑭一看凌如玉那神色,心中便有了幾分把握,微笑道。
“不愧是江南第一名媛啊!”凌如玉心裏感嘆,搓着手掌,一雙眼睛粘在柳詩詩臉上,一幅色迷心竅的模樣,嘴上道:“甚好甚好。大都督有心了。”
“那下官懇請上將軍移居翡翠山莊。一來,翡翠山莊條件好些,二來,也更方便下官保護上將軍。”呼延瑭道。
“大都督盛情難卻,就依了大都督就是。”凌如玉點頭道。
而呼延瑭的兒子呼延豹擡頭看了一眼凌如玉,又低下頭,嘴角微微牽動,面上掠過一絲厭惡的神色。這點滴神情的變化,卻一絲不落地被醉醺醺的凌如玉看在眼裏。在宮裏混了那麼久,又在皇帝身邊當差,善於察言觀色的凌如玉像是讀懂點什麼。
凌如玉再細看那柳詩詩,卻見她面無表情,不悲不喜,面上波瀾不驚。她雖是這局中人,但神情又完全像個局外人。
凌如玉便走下臺去,踉踉蹌蹌地走到柳詩詩的身邊,故意藉着幾分醉意,雙手一把輕輕握住柳詩詩那一雙雪白的手,嫩乎乎、軟綿綿的小手,調笑道:“哎呀,有柳姑娘牽着本將軍遊江南,那應是一件極美的事。”
那病懨懨的呼延豹面上神色似乎愈加惱怒,脫口而出道:“上將軍,你貴爲朝廷一品大員,怎可如此失態?”
見呼延豹如此維護柳詩詩,凌如玉心中已經猜到七八分。一聽這話,凌如玉卻沒有發作,只是笑嘻嘻地看着呼延豹道,“失態?本將軍失態嗎?本將軍是從戰場上衝殺出來的將軍,怎樣纔不算失態?”凌如玉一邊說着,反而一把將柳詩詩摟進懷裏,輕輕摘掉她的面紗,“來,妙人兒,讓本將軍好生瞧瞧。”隨手將那面紗甩在呼延豹的臉上,繼續笑嘻嘻說道,“大公子,就憑你,還沒資格說本將軍失態。本將軍在皇宮龍鼎廣場浴血平叛時,你大概在溫柔鄉里喝奶;本將軍在魔獸嶺與那血魔鬼王拼命時,你是不是還在睡夢中?因此呢,你一個公子哥,少教本將軍做事。因爲啊,你還不配!!!”
這些話,凌如玉雖是笑着說出來的,但卻像耳光一樣“啪啪”扇在呼延豹臉上。呼延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
“上將軍,犬子一時情急,並非有意冒犯。還請上將軍息怒。”呼延瑭接着厲聲呵斥呼延豹,“豹兒,還不趕緊賠罪。”
呼延豹氣鼓鼓地沉默半晌,良久抱拳道:“上將軍,對不起。”
凌如玉擁着那柳詩詩,颳了一下她的臉頰,道,“無妨。看在美人的面子上,本將軍實在沒興趣跟你計較這個。走吧,咱們去翡翠山莊逍遙快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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