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秋風蕭瑟，凜冬將至
秋風只吹了三天，便將虎踞城內外的樹木花草，吹成一片枯黃。
秋風蕭瑟，也迅疾如刀，將城外整片整片的草原一刀收割下去。風一吹，漫天的秋草枯黃，在空中飛舞。
一連數日，天策上將凌如玉站在虎踞城的城樓上，望向北面的聖達亞城堡。
每次斥候歸來，或者羽鏡司的諜衛回來，凌如玉總會問：“可有鬼王的消息？”
斥候和諜衛帶來的消息，都沒有鬼王的隻言片語，大多是關於虎薩大將軍古隆多的訊息。那古隆多是虎薩聖君鐵穆黑拓最爲忠心的部將，率領的玄甲軍乃步、騎、弓、車兵種搭配的複合型軍團，不是單一兵種。一直由古隆多統轄率領，常年巡守虎薩四方，熟悉虎薩全境地形。可以說，是一隻全地域、全能型的作戰兵團，是虎薩聖君鐵穆黑拓的嫡系部隊，而且還是最爲精銳的嫡系部隊。
凌如玉聽完諜衛的這些稟報，問一句：“那古隆多秉性如何？”
“古隆多帶兵有方，治軍寬嚴相濟，很受部屬愛戴。他個人武功高強，背連弩、持長刀，勇冠三軍，自幼研習兵法。”一名羽鏡司諜衛答道，“而且他十分自律，每早卯時起牀，習武練功一個時辰，爾後讀書一個時辰，開始處理軍務。幾十年來，這樣的作息習慣，從未間斷。”
“他不喝酒，不逛青樓，不找美女嗎？”凌如玉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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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不喝酒。”諜衛答道，“他從來不去青樓。但每十天，他的心腹干將會從外面找一個女人，洗乾淨送入他的營帳。每次，基本上都是不同的女人。據屬下所知，古隆多沒有固定的情婦，他也沒有妻妾。古隆多從不在女人身上浪費心思。”
“看來，這古隆多是個硬茬啊，渾身上下似乎挑不出絲毫軟肋啊。”凌如玉稍加思索，問了一句：“還是沒有鬼王的丁點消息嗎？”
“沒有。”一旁的羽鏡司犬牙衛首領蒙獒，道：“稟將軍，我們也向虎薩天闕城，以及虎薩西境很多城堡派出鷹羽衛，均未發現鬼王的絲毫蹤跡。”
“這就有點奇怪了啊。”凌如玉皺起眉頭，“難道這鬼王在憋什麼大招？看樣子，我得親自去往前線看一看。”
說着，凌如玉走下城樓，跨上那匹“照夜玉獅子”。耶薩教聖女葉赫蓮娜坐在雪蓮車輦上，帶着紅衣主教康斯坦丁、格瑞絲從不遠處朝城門這邊過來。“將軍閣下，你要去哪？”聖女葉赫蓮娜摘下面紗，笑意盈盈地看着凌如玉。
聖女葉赫蓮娜一頭金髮，明眸皓齒。爲彰顯她在耶薩教的尊崇地位，平時出行，她一般都戴着面紗。但每次見到凌如玉，聖女葉赫蓮娜會主動摘下面紗，以示親切。
“我要去趟聖達亞城堡，到前線看看具體情況。”凌如玉說。
“正好，本座也要去聖達亞城堡，爲一線的虎薩將士舉行祈福法會。就讓我與你結伴同行吧。”
“好。但聖女啊，我騎馬比你快。只要你跟得上。”凌如玉一甩繮繩，便策馬從城門疾馳而出。血影侍首領冷煙一招呼，跨上馬帶着幾十名血影侍，緊隨其後，保護凌如玉。
聖女葉赫蓮娜聽了凌如玉那話，旋即從車輦上縱身飛下，跨上一匹棗紅馬，直追凌如玉而去。急得康斯坦丁、格瑞絲在後面直喊：“小心點，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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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出約莫二里地，聖女葉赫蓮娜便追上了天策上將凌如玉。“聖女一直養尊處優，出行皆是車輦。竟能策馬狂奔，這份膽量，當真了不起。”凌如玉見聖女葉赫蓮娜追上來，便放慢了行進速度。
“幼時，跟父親學過騎術。對騎馬，倒也不生疏。”聖女葉赫蓮娜把面紗摘下來，與凌如玉談笑風生，慢慢前行。
隨行在側的血影侍首領冷煙看了那聖女葉赫蓮娜一眼，輕哼一句，嘟噥道：“一個聖女，在將軍面前竟如此輕浮。”
從虎踞城到聖達亞城堡，輕裝簡行，騎快馬的話，約莫一天工夫就能趕到。
天微亮，凌如玉一行衆人，便到達聖達亞城堡。統領韓震帶着虎豹騎，跟鐵穆蒼劍的鐵浮屠，駐守於此。
聖達亞城堡是坎澤茵南岸的一座港口城市，也是虎薩南北商貿來往的咽喉。但自從鐵穆鑠和鐵穆黑拓對峙以來，虎薩帝國的南北商貿來往就少了許多。城堡中的商戶們，聽聞南北虎薩要在此進行大決戰，紛紛捲起金銀細軟，跑向了坎澤茵河南岸的下游城市。
聖達亞城堡沒了往日商貿繁榮的景象。整座城堡最多的就是駐軍，還有幫着鑄造、修理兵器的鐵匠鋪，以及宮軍士們飲酒作樂的酒館和煙花之地。
這些商戶百姓們雖然離開了聖達亞城堡，但絕大多數人還是留在南虎薩境內，只有極個別北上，前去北虎薩投奔親戚。這些商戶百姓紛紛議論：“那鐵穆黑拓跟血魔鬼王聯手，一個不小心，就被那血魔功煉製成鬼卒魔兵，人不人鬼不鬼的。咱們還是留在南虎薩，心裏踏實些，至少不會變成鬼。”
都統鐵穆蒼劍把聖達亞城堡的基本情況，以及民間百姓的議論，跟凌如玉細細陳述一番。
凌如玉聽完道，“這一下就看出了人心向背。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在天下人眼中，與那血魔鬼王聯手就是邪惡的一方，而我們就是正義的一方。歷來，邪不壓正。這場仗，我們贏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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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定的。有上將軍坐鎮，加上百萬虎豹騎，蕩平鐵穆黑拓的玄甲軍，自然不在話下。”都統鐵穆蒼劍忙不迭地吹捧凌如玉。
但凌如玉有着相當的定力，對局勢也有着很清晰的洞悉。他知道，那血魔鬼王宇文烈斷然不能小覷。凌如玉在臥房，小睡了幾個時辰。上午時分，聖女葉赫蓮娜去給虎薩軍士舉行祈福法會，凌如玉則帶着冷煙和幾名血影侍，還有都統鐵穆蒼劍，騎馬出城，去勘察地形了。
這坎澤茵河的北岸，是一條山嶺。對眺望對岸的黑巖城，恰好就建在崇山峻嶺間。當真是一方易守難攻的兵家寶地。
再看聖達亞城堡，城外除了一條坎澤茵河，就是大片大片的平地丘陵。幾乎沒有可以據守的高地山隘。只要對岸的玄甲軍，渡過坎澤茵河，便可以發起猛烈衝鋒。
秋風蕭瑟，沿着坎澤茵吹來，剮在人面上，格外寒涼。凌如玉站在河邊，彎腰伸手掬了一把河水。
纔是秋天，坎澤茵河的河面上卻飄起一薄薄的碎冰。
“呀。”凌如玉微微驚訝，就問身邊的鐵穆蒼劍，“坎澤茵河一般幾月結冰？”
“九月底，十月初就開始了。”
“看來，只要這坎澤茵河結冰，古隆多的玄甲軍就會開始反攻。”凌如玉算了下時間，“約莫還有半個月。”
“將軍，這一點，我也想到了。即便坎澤茵河結冰，他們要想渡河，也沒那麼容易。”都統鐵穆蒼劍自信滿滿地說道，“反正在結冰之前，古隆多的玄甲軍不會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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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凌如玉嘴上應道，但心中沒底，發問道：“可那個鬼王到底在幹嘛呢？他這行蹤驟然消失，總叫人不踏實。”
“他會不會翻過魔獸嶺，悄悄潛入了龍羲北境或者西境。到時，聖達亞城堡的戰事一開，他鬼王在龍羲北境生亂，前後夾擊我們龍羲北境駐軍。如此一來，我們就難受了。”血影侍首領冷煙說出她的分析。
“言之有理。冷煙，你聰明瞭許多。”凌如玉道，“這些天，那古隆多定然不會有所行動。那我就回燕州一趟，看看這鬼王是否在北境搞鬼。”
“還有哦，懷有身孕的黛容公主，肯定很想念將軍。”冷煙道。
“是啊。我順道回去看看她。”
說罷，凌如玉便騎馬上路，徑直往龍羲北境燕州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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