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追憶撫思
房內傢俱都已移除,只鋪着厚厚牀褥香枕。
杜雲娘、可人等衆女或躺或臥圍繞一圈,發亂鬢散,香汗未乾,如玉般的粉嫩香肌柔滑細膩,雪白如玉,燕瘦環肥玲瓏突顯,美目迷離。
“見了英俊後生就拔不出眼來,將來還不去偷人,今日爺便給你們個教訓。”丁壽擺平了軟癱如泥的倩娘,神清氣爽。
緩過神來的李月仙擡手將他喚到牀邊,取過枕邊汗巾羞答答地爲他擦拭乾淨,柔聲道:“小郎別胡鬧了,明日還要趕路,早些歇息吧。”
“嫂嫂當真不隨我進京?”丁壽沒皮沒臉地粘上月仙,含糊說道:“酒坊的生意我已打算移到京裏,你讓倩娘和美蓮娘倆都隨我走,爲何單單留下?”
月仙茫然地搖了搖頭,輕嘆一聲,“你大哥一直沒有下落,我要在這裏守着,總不能有朝一日他回家時連個親人也不見。”
丁壽心中一震,原本宿主腦海深處的一些記憶片段一一浮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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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牆黑瓦,剛經過翻修的丁家宅院還是一派簇新。
一名垂髫幼童,以柳枝爲鞭,騎在瘦小的丁七身上,口中吆喝不停。
那時的丁七也很年輕,四肢着地,不時學着馬叫,將童子逗得呵呵直樂。
“丁七。”一個溫和聲音響起。
“大少爺!”擡頭看清來人的丁七欣喜地直起身子,不防將背上的童子摔倒在地。
童子大哭,丁七跪着賠罪,哭聲卻總是不停。
高大的身影將陽光遮住,一雙有力的臂膀將他抱起,臉龐棱角分明,目光炯炯注視着他:“你叫丁壽?”
溫暖有力的胸膛讓自己莫名的安全,不由止住了哭聲,尚是稚齡的丁壽抽着鼻涕道:“你是誰?怎麼知道我的名字?”
“我叫丁齡,你該喚我大哥。”青年笑得爽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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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室中瀰漫着濃濃的藥味,兄弟二人面含悲切地望着牀上的老人。
布幔內的老人命不久矣,手掌乾癟無力,卻還是盡力前伸。
跪在牀畔的丁齡緊握住父親的手,“父親放心,孩兒定好好照顧幼弟,不讓他受半點委屈。”
老人欣慰一笑,雙手勉勵地拍了拍他的手背,便無力地垂下,再無聲息。
對着嚎啕大哭的丁壽,丁齡輕撫其背,“從今以後,我既是長兄,也是嚴父,定要讓你長大成材,安家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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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閃回,丁壽再無興致,翻身坐起。
月仙見丁壽神色,也曉得剛纔失言,憂心道:“小郎,可是惱了?”
搖了搖頭,丁壽披衣來到窗前,看着皎潔月色,暗自苦笑,一年來人未找到,身邊丟的人倒是越來越多,混成這樣還真給穿越衆丟臉,大哥,柳姑娘,還有鳳兒,你們在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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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水平滑如鏡,四面花開如錦。
手握長劍的秦九幽一襲白裳,腳踏碧波似閒庭信步。
霍然間,三尺秋水出鞘,勃發劍氣吹皺一池春水。
整個湖面瞬間水氣瀰漫,所到之處,周邊花樹如被沸水澆過,枝葉飄離,零落成泥。
長劍歸鞘,波光瀲灩,一切又歸寧靜。
“師父好厲害。”李鳳眼中滿是欽佩崇敬之色,奔跑過來遞上手帕。
輕拭面上水珠,秦九幽淡淡道:“這是魔門的‘九邪劍法’,行招詭譎,變幻莫測,當年杜師弟便是靠着這套劍法橫行江湖,闖出了‘無雙劍魔’的名號。”
“師父可是要教我?”李鳳有些雀躍,有此武功,定要那花心人好看。
秦九幽點了點頭,“不過你根基太弱,此時強練此功怕是會損傷經脈。”
“那您還將此劍法施展給我看?”李鳳小嘴一撅,滿腹委屈。
見李鳳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秦九幽笑慰道:“爲師豈能不考慮這些。”將一個兩寸餘的羊脂玉瓶遞給李鳳,又道:“這是爲師費二十年之功採集北海銀果,借南海地火煉製的‘碧靈丹’,有固本培元,助長功力之奇效。”
“師父您何不早說。”李鳳又復小兒女態,笑嘻嘻地謝過。
“爲師不在這些日子,你每十日服用一顆,藉以修習本門功法,切忌不可貪多,不然心火反噬,後果不堪設想。”秦九幽叮囑道。
李鳳連連點頭,猛然醒悟:“師父要出遠門?”
秦九幽冷笑一聲,“既然寄居此處,自然有人看不得我們清閒。”
袍袖輕揚,一股無形罡氣直奔三丈外一叢花樹。
花樹迸散,一道人影飛出,在空中彷彿寒鴉掠枝,輕巧-->>旋身,落到師徒二人近前。
李鳳見來人是一名腳踩木屐的葛袍漢子,向着秦九幽恭敬施禮道:“國師的九幽真氣果然不凡,晚輩佩服。”
秦九幽輕哼一聲,“虞建極,你雖號稱國中第一高手,我要殺你卻是易如反掌,今後行事若再如此鬼祟,莫怪我不給尚真面子。”
虞建極面色惶恐:“晚輩怎敢,兩千大軍已然整裝待命,王上命晚輩前來敦請,不料正逢國師練劍,不敢打擾,這才隱匿一旁。”
秦九幽不屑道:“最好如此。”轉身對李鳳溫言道:“爲師不消幾日即回,你好生練功。”言罷揮袖而去。
李鳳見秦九幽大袖舒捲,如踏行雲,身姿美妙非常,而那個當官的虞建極跟在後面唯唯諾諾,連腰都不敢伸直,不由心向神往,練成絕世武功,便可力折公卿,笑傲王侯,那人還敢小覷了自己,想到此處抿嘴一笑,立即取出一粒碧靈丹吞進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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