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出事了

作者:未知
聽到朔銘手機鈴聲依然是這個,想到上次的糗樣,劉曉婉笑彎腰。 朔銘自然也是莫名的尷尬,真想幹脆把手機摔了得了。不過現在朔銘有另一個選擇,那就是用另外一種方式佔領制高點。喜歡摔東西的人是無能的,男人嘛,就應該大殺四方。 劉曉婉擺出一個極爲誘惑的姿勢,對朔銘勾勾手指,嘴裏輕聲吟唱當下流行的曲調:“來啊,快活啊……” 朔銘看了眼手機,有看看劉曉婉。咬着牙不做理會。 電話鈴聲終於不響了,可緊接着,王兆寧又打過來。朔銘聽了心煩對劉曉婉說:“妖精,你給老衲等着,待灑家處理完俗事再來收你。” “那我就等着,就會賣嘴。”劉曉婉咯咯笑着。 朔銘當了一段時間的和尚,見了劉曉婉就有些急切,一手接起電話沒好氣的對王兆寧說:“你最好給我一個合理的理由,知不知道你正在耽誤老子大事。” “朔銘,工地……出事了……”王兆寧氣喘吁吁,一句話被他說成幾段。 朔銘一驚,一般的小事王兆寧不會這麼激動,心裏剛升騰起來的小火苗頓時被一盆涼水澆透:“怎麼了,出什麼事了,慢慢說。” “有個工人腦溢血,應該是救不活了。”王兆寧大喘了幾口氣。 “腦溢血?”朔銘皺皺眉,看看時間:“現在已經散工了,按理說工人已經走了,他病死關我蛋疼,找殯儀館拉走不就行了?” “他在工地上出的事。”王兆寧說:“現在對方家裏來人了,正在這鬧呢,範宇光一個人控制不住局面,他正在打電話叫人,我怕出大事就給你打個電話。” 朔銘皺皺眉,如果對方是在工地上做工出的事甲方乙方有推卸不掉的責任,即便是病了,也會有次要責任,關鍵點是在什麼地方什麼時間段發的病。 王兆寧沒聽到朔銘回話,又說:“而且這個人已經69歲了。我怕事情鬧大不好收拾。” 法律規定,土建活不能僱傭超過退休年齡的人,可現在這社會年輕人誰願意出這份苦力,招工很難,所以工地上出現老年人再正常不過,而且數量不少。一般都會隱瞞年齡,可一旦出事年齡就會成爲大問題。 “好,你等着,我這就去。”朔銘掛斷電話一屁股坐在牀上。 “怎麼了?”劉曉婉見朔銘像霜打的茄子關切的問。 朔銘起身:“我得去趟工地,出事了。” 朔銘把知道的情況對劉曉婉說了,換來一道幽怨的眼神。不過劉曉婉是監理,知道此事的嚴重程度,對朔銘說:“需要我去嗎?” “你?”朔銘想了想:“還是算了,你是監理,你去了是代表甲方更不好收拾。” 朔銘不是沒想過劉曉婉去,畢竟他是監理,按理說應該出現。可一旦劉曉婉出現很多事就不是自己能把控的了。首先他一個女人,如果被情緒激動的家屬圍上怎麼辦。其次,這個事還應該私了,甲方不應該有人出面,如果鬧大賠償款不會是個小數目,而且極有可能會影響工期。 朔銘立即動身,一邊開車一邊給範宇光去了個電話。範宇光說:“現在的情況不大好,我也不能用強,只能多安排人穩住。帶頭鬧事的是魏虎,這孫子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魏虎?”朔銘一愣:“這事與他有什麼關係?” “聽說死的這個人是他一個什麼叔叔,沒兒子,魏虎就成了他的繼承人。”範宇光罵了一句又說:“等這事過了看我怎麼收拾這孫子,在老子面前耍大刀,活的不耐煩了。” “已經死了?”朔銘說:“你先別衝動,事情別鬧大了。” 朔銘不是聖人,他要關心的只有自己的利益。如果那個人死了比半死不活的要好。死個人賠償多少錢都是有標準的,如果沒死那就不好說了,在醫院躺上一年半載醫藥費診療費絕對是個恐怖的數字,而且依然要賠償。正因爲此,纔會有汽車撞人之後回頭碾壓的事發生,工地上出現這個事,與汽車撞人還有一定的共通之處。 掛了電話,朔銘就尋思,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問題。朔銘又拿出電話打給王兆寧,電話接通後傳來哄亂的爭吵聲,朔銘問:“死的這個人屬於哪部分的?是誰的工人。” 王兆寧說:“是咱們的,溝渠挖的差不多了,我就安排人準備做護坡修築涵洞,配套工程也要跟上,所以就多找了些人。” “不對啊。”朔銘奇怪:“你是按照我給你的那幾個聯繫方式讓工頭找的人?” 得到王兆寧的肯定答覆之後朔銘又問:“他們可是百里開外的人,怎麼會有當地的工人,這是怎麼回事?” “這我也不清楚,工頭找的人能幹活就行了,我問那麼多幹啥?”王兆寧顯然沒有處理這些事的經驗,問朔銘現在怎麼辦。 可朔銘也沒什麼經驗,都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也只能等自己去了再想轍。 朔銘覺得這件事有些蹊蹺了,其中肯定有什麼問題,可他也想不出頭緒,只能去了問問工頭才知道。 天早就黑了,工地上卻燈火通明,原本拉土方的貨車這個時間不會停工,基本都是輪班制24小時加班加點的幹,而此時所有人都停了,烏泱泱的一羣人圍在那看熱鬧。 朔銘擠進人羣看到一張白布蓋着一具屍體,魏虎跪在那嚎啕大哭卻沒有一滴眼淚,在他周圍全都是情緒激憤的村民,有幾人朔銘接觸過,應該都是大王莊的。 魏虎在大王莊的名聲很臭,朔銘在那做肅清河道工程的時候早有耳聞,根據魏虎的人品,他的叔叔死了怎麼會有這麼多人來哭喪,不看笑話放幾掛鞭炮就不錯了。 王兆寧第一個看到朔銘,轉過人羣小跑過來:“朔銘,現在怎麼辦,魏虎說不給個說法就要在這停屍開靈堂。” 聽到這句話朔銘突然笑了,理由只有一個,魏虎是衝着錢來的,而且可能早就計劃好要多少錢了。只要滿足魏虎的要求,那就什麼事沒有,不然按照魏虎的處事風格肯定會越鬧越大。 朔銘覺得這件事就像早有預謀一樣,可魏虎不可能知道這個老頭什麼時候死。 朔銘說:“你去把工頭找來我問他幾個問題,嗯,就去指揮部那,別讓別人看見了。” 朔銘轉身走出人羣,繞了一圈纔到指揮部的帳篷旁。 帳篷旁黑漆漆的,蛐蛐叫個不停,朔銘點上一支菸冷眼看着遠處哭喪的魏虎。 一個人影摸上來:“老闆,你找我?” “我想問問你這個人是怎麼回事,他怎麼會跟着你做工?”朔銘狠狠的吸着煙,盯着工頭的雙眼。 工頭說:“那天我們剛來,王經理(王兆寧)安排我們放線準備護坡。這個老頭說想找活幹,問我要不要人。我本來不想要的,一看他瘦不拉幾的就不是個能幹的人,可他說每天只要五十塊錢,只給我們打下手,我貪便宜所以就要了。” “你剛來那天?”朔銘這幾天都不在工地上,就問是哪天。工頭說:“我們已經來了幾天了,因爲河道里有大石頭暫時幹不了,而且石料也沒到,所以就在工棚裏歇了兩天。” 朔銘略作尋思,又問:“有人到工地上偷挖掘機的油這事你知道吧?” 工頭點頭說知道,朔銘又說:“是這個老頭來之後的事還是之前的?” “之後。”工頭突然想起什麼一拍手:“下面哭喪的這個人就是哪天被抓的小偷,他說認識你所以就給放了,那天晚上我還看見老驢頭了,哦,就是死這個,他也來工地了,不知道是不是一起來偷東西的。” 朔銘已經把大致的經過捋順明白了,魏虎讓老驢頭打入工地內部做內應,然後趁着夜色偷油。這一次不知道老驢頭來工地偷了什麼東西一激動犯病了,如果是這樣整個事就能說得通了。 可這個答案沒法明說老驢頭的死與工地無關,魏虎也絕不會承認。總之一句話,老驢頭是在工地上出的事,甲方乙方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朔銘又點上一支菸,盤算着怎麼解決。這時下面的人羣亂成一片,好像兩個人打起來了。 朔銘把菸頭一扔,快速跑下去,這時候千萬不能再出事,打壞人激起民變就更糟了,到時候誰也捂不住。 人羣中打架的是魏虎與範宇光,戰鬥只持續了不到一分鐘,魏虎就被範宇光踩在腳下。 朔銘也是打小習武的人,自認爲收拾外強中乾的魏虎不在話下,可要讓魏虎趴下怎麼也得幾分鐘時間,而且絕不會這麼舉重若輕,朔銘對範宇光又有了一個新的認識,這個人武力值超高。 人羣立即分成三波,一波是喫瓜羣衆,見打起來了立即逃出很遠以免被波及。一波是大王莊的人,嘴裏不乾不淨的大聲罵着卻沒人敢上前幫忙。剩下的人自然是範宇光找來助拳的小流氓。 之前人羣亂哄哄的沒人注意朔銘,這次朔銘一出現立即就成了焦點。躺在地上嘴角流血的魏虎大聲叫嚷:“我叔死在工地上你們還打人,這事沒完。朔銘,你來了正好,有本事就讓你這隻狗打死我,不然咱就法庭上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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