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章受審(1) 作者:未知 警車向市區方向疾馳,朔銘再跟警察攀談,三個警察沒人理朔銘。車內的安靜下來,朔銘就靠着座椅琢磨這是怎麼回事。 朔銘想到的第一個人是農建林,這個孫子難道會用同一種方法對付自己?農建林是警察,按理說不會,這麼拙劣的行爲如果搞不死朔銘只能換來反彈,上一次的照片就是個例子,朔銘雖然只是草民,但越是草民越是捨得拼命,官老爺的命可比草民的命值錢多了,也就是朔銘此時有些家底不想魚死網破,不然農建林真得不到什麼好處。 朔銘又想到了初奇,能調動警察坑害朔銘的似乎只有這兩個貨了。朔銘覺得自己不應該去靡仙醉。把仙鳴上了也讓自己後悔。無非是活好點,喊炕的聲音動聽點,提上褲子依舊是那副微笑的臉,怎麼看都覺得假。人一旦戴上面具無論誰看了都沒有什麼好感。 朔銘再想不到其他,如果真是初奇,朔銘打算認命,掙扎只能換來更多的罪受,但願初奇整自己乾淨利落一些,不要像農建林整自己那樣地獄般的活一個周時間。回想當時情景朔銘依然有些膽寒,再來一次朔銘真就什麼都撂了,都說好死不如賴活着,可有時候死是一種解脫。 到了地方,下車。警察就沒有那麼溫柔了。拉着手銬中間使勁一扯,堅硬的鐐銬嵌在肉上,划動骨骼傳來一陣劇痛。 朔銘咬咬牙,哼也沒哼一聲,冷冷的盯着因爲驚奇回頭呆望朔銘的冒血警察。警察鼻孔裏還塞着衛生紙,赤紅的鮮血滲出來染紅一大半,朔銘這一腳勢大力沉,警察受罪不輕。朔銘知道,這一腳的仇肯定是要還回來的,而且是變本加厲。 進了裏面,朔銘被關進一個審訊室。不過條件不錯,並非上次那樣手腳不能動,只是簡陋的一張椅子。 很快,燈光亮起,晃得朔銘睜不開眼,也看不清檯燈後面幾個人是公是母。 朔銘說:“有什麼就問吧,我也乾脆點你也乾脆點,行嗎?” “姓名。”依然是老套路,朔銘就不明白了,這是故意在消磨一個人的意志還是體制要求,不會變通一下? 朔銘懶洋洋的說:“朔銘,二十九,男,未婚……” 懶得麻煩,朔銘一股腦的把話都說了。也省的對面的人費力氣問。 “挺熟悉流程啊。”這是另一個警察的聲音,聽起來四五十歲。 “還行吧,我女朋友是警察。”朔銘解釋一句,不想在這廢話,反口問:“你們抓我到底爲了什麼我不知道,給點提示,我只要知道全都撂了。如果要屈打成招就別麻煩了,給我一個劇本我照着念照着抄都行。” “你以爲這是演戲?”警察嗤笑:“如果你沒毛病不會冤枉你,如果你有事,也絕不放過你。” “好吧。”朔銘迎着刺眼的檯燈眯着眼:“能來支菸嗎?” 一個年輕的警察從檯燈後面走出來,朔銘打量幾眼,之前抓自己回來的沒有這個人。一支菸被點燃,塞進朔銘嘴裏。 朔銘抽了一口,咧嘴嘿嘿笑:“兄弟,煙不錯,你的工資能抽得起這樣煙?火機也不錯,牌子啊,這一塊火機就得上千吧?” 警察沒回答這個問題,問話的老警察又問:“你是做什麼工作的?” “如果你們不知道就不會抓我回來了。”朔銘真煩了,前幾次自己不開口,審問的死逼着要撬開你的嘴。這一次這麼配合,警察竟然拖延上了。朔銘皺皺眉:“直接進入主題,問關鍵的。” 一陣沉默,朔銘聽到竊竊私語的聲音,朔銘笑了。這兩個警察還嚴陣以待變得謹慎了。兩人肯定是在交換意見,朔銘這是慣犯的作風。 當然,朔銘也意識到了,覺得無比的鬱悶,這世道沒人聽真話了,你老實交代還被說成滑頭,說了假話就是不老實,這人啊,就不能好好交流。 “知道讓你來爲什麼什麼嗎?”警察又問,朔銘覺得這就要介入正題了。 朔銘說:“按照劇本應該這樣,我呢,應該說不知道,一臉委屈,最好是痛哭流涕說你們抓錯人了。你們呢,就給點提示,並且拿出幾個袋子,裏面裝着控告我的證據。再然後我就死不承認,你們嚴刑逼供,半死不活的讓我在上面簽字。我也就稀裏糊塗的進了監獄,沒準還要喫上一粒花生米。我說的對嗎?” 朔銘說完自己都笑了,這個劇情太特麼熟悉了,平時看電視不都這樣?簡直爛大街。朔銘接着說:“哦,對了,忘了一點。我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之後還會一臉茫然的悔不當初,爲什麼當初要走上犯罪的道路,爲什麼要傷天害理。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要做一個好人。就讓我做一個反面教材來警醒世人,告誡大家千萬別違法,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啊。” “沒想到你還真是個演戲的料,可惜你被放錯位置了。”年長一些的警察點燃一支菸,緩緩的吸了一口。 燈光太強,朔銘只看到一張嚴肅的臉,具體的五官也沒看得太清。 “現在是不是應該拿出一點證據了?”朔銘問。 年長一些的警察笑着說:“根據資料你有一個石坑,小馬蹄山是你的吧?” 朔銘心裏一驚,心說壞事了。小馬蹄山拿出來是不是程浩要出事,這山頭可是程浩給自己的好處。緊接着朔銘就想到另外一個人,程市長,難道程市長要倒臺查到了小馬蹄山?朔銘暗暗後悔,當時就覺得這座山燙手,沒想到還真燙手。石礦這纔剛開業,還沒看見回頭錢就出事了。 “問你話呢。”朔銘突然變得沉默惹人狐疑。 朔銘說:“是,有什麼問題?我有這座山的開採權。” 警察嗯了一聲,菸捲亮了一下,緊接着吐出濃濃的一口煙霧,接着問:“那豐城你都認識幾個領導?” “基本都認識,他們認不認識我就不知道了,誰還不看個電視?這些領導天天在電視裏晃悠不認識都不行。”朔銘一尋思不對,話題又變了,難道不是小馬蹄山而是豐城的官場?沒準哪個領導要倒黴,可怎麼牽扯上朔銘了呢?不過也有可能是回馬槍,小馬蹄山朔銘說了,防止朔銘有思想準備,問些其他問題突然又問小馬蹄山的事。 朔銘一邊琢磨這些問題都應該怎麼回答纔沒有漏洞,一邊緩緩吸菸小心回答。 “你是做建築的吧?”又一個新問題,朔銘有些鬧不明白,但還是老實回答。這些問題根本不用問。 “都給誰送過禮?”警察接着問。 朔銘笑了,這是開始找突破口了。朔銘說:“我還真沒送過什麼禮。” “蒙誰呢?”警察擺出一副很輕鬆的口吻:“誰都知道你們這行什麼規矩。放心,說了也沒事,反而會有立功表現。” 朔銘呵呵笑:“怎麼就說我送禮了呢?你倒是說說哪塊工程我送禮了。” 幹哪一行要守哪一行的規矩。朔銘已經進來了,不清楚什麼原因,在什麼不知道的情況下什麼都不能說。更何況朔銘知道兩個道理,一個是如果賣了別人從此沒人信你了,想要繼續做工程公家的活接不到了,誰敢收你的好處?第二個就是不能隨便說話,就像一個小偷被抓,一進門什麼都撂了,那麻煩就大了。明明只偷了一塊磚,警察就會說前天你偷了什麼?小偷以爲警察什麼都知道了,就交代說前天偷了一塊瓦。接下來的事就順理成章了,警察會覺得這個小偷肚子裏有貨,越是問得兇,沒準還能揍幾下,最終小偷什麼都交代了警察還在壓榨口供以爲小偷還有藏着掖着的。 “那引黃工程是你能幹的?”警察繼續追問。 朔銘神經一跳,警察這麼追問肯定有道理,看來想要朔銘交代的就是與工程有關的一些事了。與工程有關的無非是兩點,一點是工程質量,朔銘自認爲雖有偷工減料的地方,但不至於下大獄,更沒必要帶着銬子去找自己,一句話還不輕鬆帶回警局?另一點就是送禮的事了,警察前後一直圍繞這個話題,朔銘覺得這就是警察想問的東西。 朔銘一點沒猶豫,很乾脆的回答。 “那是誰給你提供的方便呢?”警察敲敲桌子:“好好想想仔細回答,知道你身後的牆上寫着什麼嗎?” 朔銘笑了:“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一句話估計把警察氣個半死,朔銘忍不住又笑了幾聲才說:“引黃工程六標段是從碧城水利公司承接的,至於其他標段我是從一個叫齊淑的女商人手裏接的,這個可以查到的。” 別人不敢說,朔銘可以說給齊淑好處了,可齊淑不是官,又有什麼關係呢?一個商人,掙錢是使命,是天職。此時的朔銘巴不得警察去查齊淑,查到一半估計就要嚇死。朔銘與紫萱都睡了還鬧不明白對方什麼背景,這些小警察就像小老鼠要看貓臀上長了幾根風騷的尻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