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五章陪伴便是安慰 作者:未知 回到家,朔銘立即給範宇華打了電話,讓他去找一下姚昌泰的兒子,儘量把這個小少爺伺候好了,而且還要讓他帶禮物給姚昌泰。 第二天陸曄欠別人的“賬”朔銘也去還了,眼下只剩下嚴宏。朔銘抓耳撓腮的想了一會,按照陸曄的意思這個嚴宏沒必要理會,肯定是沒背景的那種人,在鎮長也沒太多話語權,畢竟姚昌泰一家獨大。但朔銘卻不想爲這仨瓜倆棗的得罪人,想了想又讓範宇華準備了一份不算薄的薄禮用來孝敬這尊大佛。 忙完這些事,朔銘立即回家,趕明就是張明祖的追悼會了,張家肯定忙裏忙外,朔銘雖說是外人,露個臉妝模作樣的幫幫忙。 張家別墅就像大城門一樣,時不時就有人進進出出。朔銘抽了一隻煙才進門。豪華的院落裏非常凌亂,一堆紙錢放在一角,讓人覺得非常壓抑。 走進門,會客廳裏不少人,張康張浩張薇都在,一些親戚靠在一起說些安慰的話。 見朔銘進門,張康點點頭,朔銘回了一個安慰的眼神。張浩眼睛紅腫,怕是剛回來,沒來得及見父親最後一面。 張薇給朔銘使個眼色,朔銘會意,明白張薇是想單獨聊聊。 張薇轉身上了二樓,朔銘卻糾結了,兩人私聊不知張康會作何感想。 見張康正與親戚說話,完全沒理會朔銘,朔銘這才慢慢上了二樓。 張康注意到朔銘,只是看了眼卻並未說什麼,只是眼神中有些不一樣的神采。 張薇的精神不大好,坐在二樓看着窗外發呆。朔銘走近:“節哀順變。” “我哥沒找你?”張薇說。 原以爲張薇能說點哭訴之類的話,沒想到卻直入主題。 朔銘說:“他找我幹什麼?我有點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張薇擺擺手:“算了,找了就找了吧,其實我信得過你。” 朔銘一頭霧水,見張薇沒什麼興致坐到張薇身旁:“我真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而且那天康哥找我也讓我有點懵。” “別動。”張薇用命令的口吻說。隨即挪了一下,輕輕把頭靠在朔銘的肩膀上。朔銘看不到張薇的表情,但身體抖動的厲害,朔銘知道張薇又哭了。這個家沒了家長,張薇母親過世早,父親也撒手西去,張薇一下子感覺沒了依靠。在這些人裏,朔銘與張薇是最熟悉了,也只能在朔銘找找一點親情般的安慰。 “追悼會都安排好了?”朔銘問。張明祖對朔銘一向不錯,當成自己的親子侄那樣,也曾經幫過朔銘。朔銘心存感激,這時候張薇兄妹三人心煩意亂,也需要有人幫他們打理一些事。 “有殯儀公司。”張薇說話的口氣很淒涼:“朔銘,我沒爸爸了。” 張薇哭出聲,讓人心疼。 朔銘擡擡手,把張薇攬到懷裏。這時候沒有男女之分,更沒有非分之想,有的只是那一絲絲僅能給的安慰。或許一個懷抱就是張薇最需要的。朔銘不需要說什麼,只要這樣靜靜的陪伴就是最好的安慰。 輕輕拍打着張薇的後背,就像哄孩子那樣。朔銘也感同身受,自己奶奶過世時的心情一下子涌出來,朔銘長舒一口氣,生老病死,誰也逃不掉。 張薇哭了好久,眼淚早就幹了,只有哭聲卻沒有多少眼淚。張薇擡起頭看了眼朔銘,輕聲說:“謝謝。” 張薇嘴脣有些乾裂,臉色也非常蒼白,眼睛裏全是血絲,頭髮也有些凌亂。 朔銘幫張薇理順頭髮,拍拍她的肩膀:“會過去的,你也別太傷心了。” 人的語言最匱乏的時候就是面對不可逆的天道輪迴。此時就是口舌生花也不能改變張薇的悲傷情緒,反而會適得其反,朔銘也不需要多少語言,只要張薇需要照做就好。 “明天你陪着我吧。”張薇擦乾眼淚,鼻子不通氣說話都有些甕聲甕氣。 “行。”朔銘回道。 張薇是閨女,朔銘只能算是外人,很多場合不適合朔銘。朔銘這麼回答也只是當做安慰的一種方式。追悼會肯定有太多事,朔銘幫幫忙就好,也不會出現在張薇身旁。這要讓人看到會怎麼想,朔銘算是女婿? 朔銘陪張薇坐了好一會,就這樣靜靜的坐着,張薇什麼話也不說,朔銘也安靜的陪着。 朔銘看看時間,將近飯點,趕緊告辭回去喫飯。張薇拉住朔銘的手,勉強擠出笑容:“謝謝你。” 朔銘回一個微笑:“下午我還有事,明天一早過來吧。” 回到家,朔宏德抽着煙一臉肅然的問朔銘:“你走動關係了?” 朔銘點點頭:“鎮上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朔宏德問:“嚴宏那邊你是怎麼準備的?” “我讓人給他送點禮物。”朔銘疑惑的問朔宏德:“爸,這個嚴宏是不是什麼也不管啊?我覺得所有的事都是姚昌泰在做主。” 原本姚昌泰就是上級,主持工作無可厚非,可這不代表下面的人沒有話語權。無論哪個部門成了個人的一言堂都不是什麼好事。 朔宏德說:“他在韜光養晦呢,我看這個人有來頭不簡單。” “哦?”朔銘還真沒看出來,從第一次見面來說,沒什麼可圈可點的地方,就是那種放到人堆裏找不到的人。而且姚昌泰表明態度之後嚴宏立即閉嘴不再多說,這種韜光養晦的方式也太韜光了。 “別小看人。”朔宏德說:“你知道嚴宏爲什麼會到鎮上來工作嗎?想當初這也是在省廳工作的人。” “啊?”朔銘差點驚掉下巴,省廳的人竟然淪落到豐樓鎮這鳥不拉屎的地方,這要說出去誰信。 朔宏德說:“這個嚴宏來了有四五年了吧,我估計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動作。” 朔銘可不知道嚴宏什麼時候來的,拿杯子倒水喝了一口,有點燙,咧着嘴說:“一個副鎮長而已,如果上面有人也不至於混到這樣。” “他是被裙帶了。”朔宏德說:“我記得聽人說過,他曾經在省廳給一個領導做祕書,幾號祕書我不知道,但很受領導賞識。後來被安排到地方,工作沒幾天那個領導落馬了,他也就被牽連了,這才被隨便安置在豐樓鎮。” “原來裏面還有這樣一個曲折的故事?”朔銘笑了笑:“這種人混不起來了。” 從政一旦站錯位置就很容易出事,尤其是這種做過祕書的人,連選擇站隊的機會都沒有,跟誰混了這輩子就是誰的嫡系。你可以投身其他陣營,但這種吃裏扒外賣主求榮的東西誰會重用呢?就算你有利用價值也永遠掛着別人的標籤,用完了隨便給個甜棗扔那就不管了。而且還有一點,現在的人都很講究這個。別人用過的東西上任之後都要換新的,辦公室辦公桌這樣,人自然也是這樣。嚴宏這種領導落馬的祕書誰都覺得晦氣,用句老話說是方主。 “畢竟是在省廳工作過,其中人脈能少了?”朔宏德說:“我看啊,這幾年混到區裏不成問題,別忘了,他年輕。” 朔銘想了想,深以爲許,朔宏德年紀是大了看不清現在的扭曲的世界,但貴在有經驗,這方面是朔銘遠遠不及的。這一刻朔銘對自己的決定很滿意,就是 嚴宏在不管事畢竟是個領導,隨便一句話就能讓朔銘難受好久。 在家吃了午飯,朔銘本想睡會午覺,誰知道範宇光來電話說老黃那廝又開始施工了。 朔銘說:“還像以前那樣找幾個人去麻煩麻煩他就行了。” 朔銘覺得柴靈答應朔銘幫忙解決齊陽水庫的事肯定能幫上忙,只要枕邊風一吹,徐啓月這個綠帽小子就能幫點忙。 但朔銘還是不放心,找出柴靈的電話想要打過去。 可朔銘有些猶豫,畢竟在那種情況下把柴靈給辦了,這可是大仇,柴靈已經把兇獸拿到手了,真的會幫自己?這事如果換在朔銘身上,肯定不會去幫忙,反而會報復。 朔銘後悔了,不應該那麼早就把兇獸交到柴靈手裏,如今看來適得其反了。 想了很久,朔銘還是聯繫了柴靈。 柴靈的聲音聽起來很空洞,接起電話聽出是朔銘的聲音便沒了下文。 朔銘說:“柴大小姐,我答應你的事做了,你這邊是不是……嗨……齊陽水庫這邊已經被人佔了工地了。” 朔銘有點語無倫次,只能寄希望於柴靈能守住約定。 好一會,柴靈終於說話了:“我知道了。” 只有簡短的幾個字,隨即就把電話掛了。朔銘有點懵,知道了?這是什麼意思。如果柴靈打算幫忙這說明會着手辦這件事,如果不打算幫忙那就是敷衍,甚至還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 朔銘把手機扔到一邊,心裏堵得很。想了想幹脆去齊陽水庫看看,看能不能說動老黃跟自己站在一條線上,最好讓他也反水,不過這個可能性並不大。老黃這個人衝動大於理智,之前與朔銘的矛盾在那擺着,現在朔銘說什麼他都不想聽。 到了工地,朔銘就看到兩個混混正與一個五大三粗的人推推搡搡的。 朔銘真怕打起來,那樣對誰都不好,而且一旦動手與老黃這邊也就徹底別談了。 朔銘趕緊上前拉開,看了眼一旁的老黃:“老黃,我覺得咱們該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