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除夕夜來客
武國公府沒有時間停下來休息，因爲朝廷通過西江府下發了聖旨：軍服競標的日子定在了大年初二。
別人聽到這個消息倒沒有什麼，畢竟聖意難測，皇上說什麼時候競標就什麼時候競標唄。
唐宋不樂意了，“明明知道是過年的好日子，非得初二競標，中得軍服生意的，肯定喜上加喜，那些個沒有中的，你讓人家怎麼過年？多痛苦，多難受！”
武婷瑤一聽就樂了，聽這話好像痛苦難受的指定是別人，喜上加喜的指定是自己似的！
“好了，別不敬了，我們去喫年夜飯吧！”武婷瑤說完，帶頭向客廳走去。
唐宋一瞧連個吐槽的人都沒有了，只好無趣的跟在武婷瑤身後。
武婷瑤身形婀娜、體態多姿，輕巧的蓮步飄飄似仙，這讓後面肆無忌憚欣賞着的唐宋都生不出一絲褻瀆之心。
武婷瑤好像後腦勺長眼睛一樣，清晰的感受到了後面那兩束火辣辣的目光。
終於，武婷瑤忍住心頭的麻癢，停住腳步側臉輕聲道，“老是走在後面能拾到銀子嗎？”
唐宋收起流口水的豬哥樣，正色道，“銀子有什麼稀罕，欣賞美景纔是珍貴！”
“呸！”自己什麼時候成了風景呢？武婷瑤一聲輕啐之後，連忙岔開了話題，否則不知道這個人還會說出什麼讓人臉紅的話。
“你的祕密武器怎麼樣了？”
“恩，進展還算順利，主要是孫破鐵技藝高超，否則的話，事情就不好說了。”唐宋答道。
“那就好，我希望武國公府能中得競標。這樣我就能上京城了！”武婷瑤滿臉憧憬的望着藍絲絨一般的天空，彷彿美好的願望馬上就要實現似的。
皇帝下旨了，最後中得競標的商家有機會親自進京面聖，這對於一個商家來說可是百年難遇的好事，不但人出了風頭，店鋪名聲都能跟着水漲船高了。
“上京城有這麼好嗎？”唐宋顯然想不明白去京城有什麼值得期待的。
有時候唐宋覺得自己不是來自一千年以後，而是一千年以前，因爲他整個人都腐朽得厲害，沒有慾望沒有期望，這不是老人們狀態嗎？
“當然了，因爲那樣我就能見到姐姐了，我已經四五年沒有見到她了！”武婷瑤語氣有些低落，不難看出武婷瑤和姐姐的關係相當的好。
武家大小姐武雲霞，五年前選秀進了宮。
大隋朝的選秀分兩種，一是文選，這種選秀注重的是女子的才華，而且這類人不是皇帝的妃子，不用一輩子都在皇宮終老，只要到了一定年限或者皇恩浩蕩的話，就能離開皇宮嫁人。
另外一種就不用說了——妃子，不得寵的，任你貌若天仙也無奈，只等得青絲染白雪，佛煙繞餘梁；若是祖墳冒青煙得了皇帝寵幸，那麼一朝飛上枝頭變鳳凰，連帶着兄弟姐妹、七大姑八大姨也跟着沾了光。
很顯然，武國公府上上下下並沒有因爲武雲霞而雞犬升天，因爲武雲霞是以文選身份進宮的，儘管在所有人眼裏，武雲霞比所有的妃子都要貌美得多。
“放心吧，爲了達成你的願望，我一定把這次的買賣拿下！”唐宋很鄭重的說。
武婷瑤知道眼前這個男子還從沒有如此鄭重的答應過別人一件事，哪怕關係到人命的事情，如今卻爲了自己一個小女子的要求如此鄭重其事。
武婷瑤甜甜的笑了！
客廳熱鬧非凡，武國公府雖然世襲爵位，但因爲經商已久的緣故，全府風氣沒有了正式的條條框框，反而多了一些自由自在的氣氛。
年夜飯如同結婚喜宴，所有人都一同上桌，飯桌從客廳裏擺到了院子外。
下人自覺的在院子外找了座位，平日裏要好的小廝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開開心心的過起了新年。
武中正坐在客廳主位之上，看着眼前熱鬧的景象，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燈籠映照之下，整個人都顯得紅光滿面。
一旁空着兩個位置，想來定是給唐宋以及武婷瑤準備的。
空座旁邊的是武飛雪，往年這個時候，武飛雪肯定是興高采烈、得意非常，時不時的還偷喝一兩杯水酒，想來是過年，武國公也沒有苛責她。
不過當唐宋來到客廳時，一眼就看出來武飛雪不正常了。
武飛雪時不時的看一眼客廳外，好像等什麼人似的。
再回過頭來，武婷瑤心不在焉的看着眼前豐盛的菜餚，居然覺得紅燒肉都不對自己胃口了。
“姑爺！小姐！”
小廝們一看唐宋二人到來，紛紛行禮問好，真誠的表情和熱情的話語洋溢在了空氣。
唐宋腦中的記憶裏，從來沒有受到過下人們如此真誠的熱愛，即使貴爲國公府姑爺，下人打招呼問好只是支應公事。
今年唐宋的改變，從言行到舉止的改變是有目共睹，所有下人都看在眼裏，而且打心眼裏高興，爲小姐，也爲國公府。
最讓人振奮的是，已經進了小年了，姑爺出謀劃策，短短的時間裏賺了一大筆錢，讓所有的下人年底紅包都厚了不少，試問如此姑爺怎麼會不得人心呢？
唐宋微笑着和所有人回禮，全然沒有什麼架子。
越過熱情的小廝們，兩人來到了主桌旁，唐宋還沒有開口，武飛雪已經滿臉堆笑的站起來，爲兩人拉開了椅子，“姐、姐夫哥哥快坐，都等你們半天了，我們連筷子都沒動！”
唐宋指着武飛雪桌前叉着紅燒肉的筷子和湯汁滿滿的碟子說，“筷子動了，沒動嘴吧？”
“啊！這個……”武飛雪臉紅了，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武中正難得看見這個小祖宗喫癟，忍不住大聲的笑了出來！
“快喫飯吧！等你們也不來，還以爲你們我什麼悄悄話沒有說完呢！”武中正笑着招呼唐宋武婷瑤坐下，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嘿嘿！”唐宋也不爭辯，拉着武婷瑤就坐了！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趁着王管家等人敬武中正酒的工夫，武飛雪偷偷的拉了一把唐宋的胳膊。
唐宋一個不備，筷子上的菜差點沒有夾住。
“怎麼啦雪兒？”唐宋低聲地問道。
“姐夫哥哥，出大事了，你可要幫我！”武飛雪神色憂慮，滿臉焦急，彷彿天就要塌了！
咳，這麼吉利的一天，說這麼煞風景着實的不應該啊！
“說吧，出什麼事了？”
“龔軒逸一會要來！”武飛雪一邊說一邊還緊張兮兮地向着大門口望，深怕下一刻就看見龔軒逸似的！
龔軒逸？龔家大少爺？唐宋一聽也有些意外。
西江府的習俗，除夕之夜串門也是有的，不過一般都是那些關係好得如同一家似的人才會這麼做，比如像伯牙子期什麼的。
龔家和武家的關係顯然沒有達到親如一家的地步，所以也不怪武飛雪心裏不安——龔軒逸該不會提親來了吧？
唐宋也知道武飛雪的意思，無非就是讓自己一定要把龔軒逸的罪惡念頭扼殺在永和三十五年的除夕夜，不過還沒等唐宋問清楚怎麼扼殺的時候，門房一陣響動。
說曹操曹操就到，唐宋看見龔軒逸腳步輕快，器宇軒昂地進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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