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父女之情(2) 作者:未知 紹巖只聽說白眉以前失過戀,(女方叫花花,很有特色的一個名字,)卻沒聽說這老傢伙還有個女兒,這也太讓人不可思議了,仔細想想,白眉這段日子跟在自己身邊,除了每天有些嘮叨外,對自己絕對是一片赤膽忠心,相信絕不會捕風捉影的欺騙自己。 見紹巖的反應如此強烈,白眉嘆息的搖搖頭,“說來說去都怪我不好,要不是因爲我當年嗜賭如命,花花也不會離家出走,當時她還懷有身孕,記得我們在成親那天曾許下承諾,將來要是生個男孩叫如遠,女孩就叫如雪,這一別就是十八年,今天看那女子的樣貌和花花卻有幾分相似,所以……” “所以你就讓我放了她?” 白眉慚愧地點點頭,“殿下有所不知,那姑娘和花花實在長得太像了,我……” “您也甭再說了,這就叫觸景生情,我能理解。”紹巖強忍胸中的怒火,媽的,還以爲這老傢伙已經想出什麼好辦法,到頭來平白無故整出個女兒,這叫個什麼事啊?雖說白眉那張胖乎乎的娃娃臉算不上太醜陋,都說女兒隨父,可是紹巖看來看去,也沒見白眉和那女子之間有相似之處。 “白眉大哥,你憑什麼斷定她就是你的女兒?” “那柄青龍寶劍。” “青龍寶劍?” “不錯,花花的父親是個鑄劍師,這把劍便是她父親生前留給她的,花花一直帶把它帶在身邊。” 紹巖總算是明白了,白眉從一開始就已經注意到那女子手中的寶劍,也就是說,這老傢伙早就有意偏袒那名女子,從頭到尾都在跟自己演戲罷了,當然了,這一切只不過是爲了掩人耳目,在此之前,紹巖覺得自己的這次‘誘敵計劃’相當慎密,堪稱天衣無縫,沒想到到最後居然讓身邊的人給算計了,薑還是老的辣,看來老祖宗的這句話是一點都沒錯。 白如雪,嘿嘿,這名字聽着不錯,如果真是這丫頭,那真是人如其名,皮膚潔白如雪,紹巖此刻心裏還在惦記着那名女子,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他認識的女人屈指可數,每個女人的性格都不一樣,鄭月桂的溫柔賢淑,蓮兒的乖巧懂事,劉萌的刁蠻任性,白如雪的誠實穩重。 不管她是不是白如雪,眼下最要緊的是儘快找出假銀票的幕後指使,否則無法給鄧炳堂那邊一個交待,紹岩心裏很清楚,找不到無海,他就得永遠停留在這個世界,可是要想在茫茫人海找一個失蹤多年的老頭無異於大海撈針,況且這位叫無海的二師兄未必還活在世上,所以紹巖纔會想盡一切辦法和官府搞好關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只要官府肯出面就沒有辦不到的事。 白眉見紹巖坐在椅子上發愣,內心非常愧疚,便上前倒了杯茶遞了過去,哭喪着臉說道:“殿下,小的這麼做也是情非得已,這麼多年過去了,小的沒有做到一個父親應盡的責任,豈能眼睜睜地看到自己的女兒喫苦頭?小的知道這麼做使您難堪,可是小的除此之外別無他法。” 白眉一味的自責,甚至拿來木棍跪在地上,請求紹巖責罰,據說這是東林國的規矩,朝臣們犯了錯,輕則由皇帝杖責,重責直接交由三司會審,紹巖念在他這麼多天忠心耿耿的照顧自己,不忍心再與他計較。 喫過中飯,紹巖決定去趟鄧府,他曾答應鄧炳堂三天之內找出真兇,今天在大街上放走‘票販子’這件事,估計已經傳到鄧炳堂那裏,紹巖這次過去一則算是上門請罪,二則順便去借點人手,提早爲下一步做準備。 說到人手,其實劉府家丁衆多,隨便抽調幾個也無防,只是劉富舉於昨日出海談生意,臨走前將家裏的大小事都交給了劉萌,並且紹巖從下人口中得知劉萌此刻正在氣頭上,動不動就對下人亂髮脾氣,而劉產整天一門心思躲在房內塗脂弄粉,經常把自己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紹巖想想還是算了,免得到時自討沒趣。 二人走出門口,發現劉萌早早地守候在大門外,紹巖見劉萌手持鞭子,眉頭緊皺,眼睛有些浮腫,眼角邊透着一絲淚光,看上去像是剛剛哭過。 “二位這是要上哪呀?”劉萌沒好氣地問。 “嘻嘻,大侄女是在等我們嗎?嗨,還能上哪?當然是繼續賣肉了,票販子一日不抓到,我們就得將豬肉進行到底,怎麼樣,有沒有興趣一起去?”紹巖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劉萌冷冷一笑道:“票販子不是已經被小二叔您放走了嗎?是不是人家不願意搭理你?才使得您這麼快就改變主意了?” 紹巖從她的話裏聞到了一股酸味,還是白眉大哥說得對,女人一旦翻臉不認人,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真要是把她給逼急了,說不定趁你睡着時候把你給閹了都不一定,劉萌這丫頭脾氣夠烈,看眼前這架勢顯然是要喫定我。 其實說到底,紹巖最害怕的還是劉萌手中的那根長長的鞭子,看似一根普通的繩子,要是被抽上幾鞭子,弄不好連骨頭都會散架,本着‘好男不跟女鬥’的窩囊藉口,紹巖壯了壯膽子,勉強擠出一笑臉,說道:“大侄女說哪裏的話,什麼搭不搭理的?俗話說捉姦拿雙,捉賊拿贓,咱們無憑無據怎能說抓人就抓人呢?” “可那也是官府的事,你跟着攪個什麼勁?”劉萌咬着雙脣,眉毛緊擰成一團,臉頰邊的小酒窩深深地陷了下去。 紹巖被她的俏麗模樣所吸引,不禁吞了自己的口水,嘿嘿笑道:“大侄女此言差異,你不是不知道我和鄧炳堂鄧大人的關係,這次‘引蛇出洞’的計劃也是我提出來的,我和鄧大人事先約好,由我負責‘引蛇’,他們在邊上張網以待……” “那你爲什麼還要把她放走?”劉萌未等紹巖說完,憤怒地打斷他的話。 “我早就說過了,凡事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不能草率行事。” “簡直一派胡言,那女子已經親口招供,當時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劉萌的這句話倒是把紹巖難住了,先不管那女子是不是白如雪,總之她確實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供認了一切,如果這時候自己再去爲她爭辯,無疑讓劉萌對自己的誤會越來越深,既然自己不好出面,只好求助於一旁的白眉,反正都是這老傢伙引起的,要不是他,就算打死老子也不會去招惹劉萌這丫頭。 白眉腦子轉得很快,說道:“劉大小姐這麼說就不對了,官府辦案向來都要講究雙證,即人證、物證,以當時的情況來看,咱們這邊不僅沒有人能指控那位姑娘就是票販子,手頭上更沒有確鑿的證據,所謂空口無憑,就算那位姑娘當場承認,也是一時之氣,換成是我在那種場合下,我也會這麼說。” “你們,你們這是強詞奪理。”劉萌見二人一唱一和,狠狠地跺了一下腳,紹巖覺得白眉的前半部分說得還蠻中肯,後面就有點不中聽了,什麼叫‘一時之氣’,姥姥的,哪有人在生氣的時候會把罪名攬着自己頭上?散佈假銀票可是大罪,這可不是‘一時之氣’就能說說的。 “紹巖,我問你,你爲什麼這麼肯定我會輸給那名女子?”繞了一大圈終於切入主題,這丫頭守着門口就是爲了等待這個答案。 “這個……”紹巖欲言又止,心裏非常委屈,媽的,關老子屁事,老子也是隨口說說,鬼才知道你們誰勝誰負,紹巖回過頭見白眉臉紅脖子粗,頓時一陣叫苦,狗日的坑了老子,自個兒的臉皮卻也這麼薄。 見紹巖一個勁的傻笑,劉萌咬咬牙道:“紹巖,你要是今天不給本小姐一個說法,休想從這裏走出去。”說罷一鞭子打在地上,‘啪’的一聲巨響,紹巖、白眉二人嚇了一大跳,這時,正在房間裏化妝的劉產聽到響聲,妖里妖氣地從裏面走了出來。 “喲,姐姐,您這是幹嘛呢?是誰惹您生那麼大氣啊,來來來,咱消消氣,不然臉上會長皺紋的。”劉產邊說邊走過去奪去劉萌手裏鞭子,拿着手帕爲她擦着殘留在眼角的淚水。 這丫頭不只哭過,而且哭得很厲害,紹巖爲自己無意間傷透女孩的心而感到愧疚,劉萌外表堅強內心脆弱,見到劉產時,忍不住撲到他肩上哇哇地哭了起來,淚水如雨滴般灑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