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385 祕密行動
所以,某種意義上,雷斌是不太把李成鑫放在眼裏的。因此纔有出租車事件的蔓延,纔有黑車的橫行。
祁騰飛賭的就是這一把!雷斌太他媽的狂傲了,居然連省長都不放在眼裏!
自從出租車罷運事件之後,祁騰飛就在觀察,雷斌明顯就是陽奉陰違,信誓旦旦打擊黑車,其實根本沒有什麼實質上的行動!也難怪,黑車市場都是他雷斌培養起來的,就是爲了和錦鴻出租車對抗!雷斌等於是默認了他手下那幫道上的兄弟們,以另外一種形式去進軍出租車市場。想和錦鴻出租車分食。
這個事情,祁騰飛也比較清楚的。
當年餘敏宏的小舅子獨攬省城的出租車市場後,多少人不滿啊!其中最不服氣的,就是雷斌!他作爲公安廳廳長,覺得自己理應分食到這一塊蛋糕,可是,他卻是沒有搶過當時在交通廳任廳長的餘敏宏,爲這個,雷斌把餘敏宏恨在了骨子裏!
雷斌覺得餘敏宏這個人太他媽的貪婪!整個北江市這麼大,當初給了錦鴻的出租車指標就是三千輛,後來還增加了一千輛!更可恨的是,當初還有其他三家出租車企業中標,可唯獨沒有雷斌家族的!雷斌當時是想讓他的弟弟雷強出面來中標的,結果餘敏宏就是不讓他中標,堅決把雷斌家族排斥在外!
由此雷斌和餘敏宏之間產生了巨大的矛盾!
但是,餘敏宏絲毫不在乎雷斌,因爲餘敏宏不僅和省委書記好,而且據說和中央高層還有高度默契的關係,這一點,雷斌是無法和他相比的。至於是哪位高層,那就只能靠猜了。
所以,餘敏宏很心安理得地吞下了北江市出租車市場的最大一塊蛋糕!
這麼多年過去了,錦鴻出租車一分爲二了,餘敏宏那個官二代兒子塗欲文到國外混了兩年,在野雞大學畢業後回國什麼也不想幹,整日在外面鬼混,所以,餘敏宏讓他的弟弟餘敏圖讓出了一半的份額,給了他兒子塗欲文,好歹讓這個從小嬌生慣養的孩子能有點事兒做,否則這個塗欲文遲早要鬧出事情來的。
塗欲文是餘敏宏的第二個孩子。因爲餘敏宏的大女兒餘奈林有天生的心臟病,所以餘敏宏按照國家的政策,在他的女兒三歲後,他又生了一個孩子,就是塗欲文。爲了不讓一些人知道他有兩個孩子,也爲了保護他女兒的隱私,餘敏宏當時選擇了讓兒子隨老婆姓塗,所以,江南省有些人並不知道塗欲文就是現在堂堂省委副書記餘敏宏的兒子。
塗欲文從小被寶貝疙瘩得太離譜了,整個家族的人都疼愛這個意外得來的孩子,所以造就了塗欲文的紈絝子弟作風,從小就少爺派頭十足,正事兒不會,添亂作惡他最會!爲了這個逆子,餘敏宏也是經常被氣得差點背過氣去!但是兒子再孬,那也是他的兒子,而且是上天給了他的第二個孩子。
在如今計劃生育是國策的年代,一對夫妻只能生一個孩子,餘敏宏生了第二個孩子,而且還是個男孩兒,不溺愛那都是不可能的。
塗欲文的歐米出租車公司成立之後,塗欲文就成爲了這個公司的老闆,開始坐享其成老子給他打造好的事業,每天照舊遊手好閒,卻能坐擁滾滾的財源啊!
這讓雷斌不僅是眼紅,而且是心痛了!憑什麼餘敏宏就能喫定北江市這麼大的一個出租車市場一半多的份額,而他雷斌卻是一口湯都喝不到!這他媽的也太不公平了!
於是,雷斌就這樣和餘敏宏扛上了!
對於黑車橫行這個事情,餘敏宏心裏也很清楚,這是雷斌在搗鬼,其實就是以這樣的方式在和他搶食。但是,餘敏宏卻是不敢對雷斌有過多的要求,不敢利用職權來壓制雷斌,讓雷斌嚴厲打擊黑車。因爲雷斌知道他餘敏宏的事情太多了,包括他兒子塗欲文,這個混蛋小子,幹過多少違法的事情,餘敏宏心裏也很清楚,雷斌要是真的和他幹起來,估計餘敏宏也佔不了什麼上風,可能到頭來還要讓自己的老兒子跟着遭殃。
所以,餘敏宏也就睜隻眼閉隻眼,只要能混下去,只要不出大事兒,你好我好大家好!
可是,他沒有想到,出租車司機膽敢組織那麼大規模的罷工!而且愣是把李成鑫給逼出來和他們面對面直接對話!餘敏宏心裏當時還是很有些忐忑不安的!
關於油補的問題,餘敏宏也找他的弟弟餘敏圖商量過,該給司機們的,就給他們,不要爲了點小錢,最後弄出大事兒來!沒想到的是,餘敏圖是堅決不同意給油補直接發放到出租車司機手上!而且還振振有詞地說,很多城市的出租車公司都是如此做的,不是他一家這麼做!再說了,現在的物價什麼都在漲,車子漲點份子錢,那也是應該的!每個月漲那麼幾十塊錢,已經是相當少了!這些司機就他媽的得寸進尺!根本就是在那兒瞎叫喚!你如果滿足了他們這次的要求,以後他們動不動就會集結起來鬧事兒,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所以堅決不能給!不能給這幫司機慣成這麼惡劣的習慣!
塗欲文更是這樣的觀點:堅決不給!到嘴的肉要讓吐出來,那哪是那麼輕易的事情?!
餘敏宏最後只能嘆氣:“如果因小失大,你們會追悔莫及的!我現在再對你們說一遍,必須把油補發放下去,否則的話,後果你們是無法承擔得起的!”
塗欲文根本不理會,餘敏圖也是不當回事兒。
接着就發生了高速公路上的那起車禍。餘敏宏當時的第一感覺就是,懷疑這個事情是塗欲文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逆子乾的!餘敏宏想餘敏圖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做事兒還是比較有分寸,只是這小子他媽的這樣做真是玩大了啊!
餘敏宏當晚就把塗欲文找來了,怒不可遏地盯着他,問道:“今天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關?”
塗欲文坐在沙發上,翹着二郎腿,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看着餘敏宏這個樣子,他輕描淡寫地說道:“你說的什麼事情?”
餘敏宏差點要跳過去打他一巴掌,跟老子這兒裝糊塗,他媽的狗孃養的!
“你老實點,我跟你說正事兒!”餘敏宏怒斥道。
“什麼正事兒啊?你倒是明說啊,老是喜歡讓我猜猜猜,這把年紀了,還喜歡玩這樣的遊戲!”塗欲文依舊吊兒郎當地說道,全然不在乎餘敏宏的憤怒。
“你——”餘敏宏氣得臉紅脖子粗,這個不孝的小子,他真不想看見他了!
“小文啊,你好好和你爸說話!你爸爸高血壓,別刺激他!”媽媽塗姜花聽到餘敏宏的怒斥聲,從樓上下來了。
塗欲文白了媽媽一眼,心裏想:又來個多管閒事兒的!
他站起身,就想往外走,這個家,他還真心不想回來了呢?!
“你給我站住!”餘敏宏大聲呵斥道,“你要是敢走出這個大門,以後你就不是我兒子,我也不是你爸爸!”
呦呵,真要動真格的啊!
塗欲文轉過身,很不屑地看了一眼餘敏宏,說:“老爺子,這可是你親口說的,不是我說的啊!是你不要我這個兒子!反正我也不姓餘,本來就不是餘家人!您老好自爲之吧!”
塗欲文說完就擡起腳要走出這棟豪華別墅的大門。不是就不是!再說了,你說不是就不是嗎?血緣關係,打斷骨頭還連着筋呢?!他是鐵定相信他爸爸關鍵的時候不會不管他的。
“小文,小文——”媽媽塗姜花馬上小跑着走了過去,“別說氣話了,孩子,你不能這麼對你爸爸,你爸爸爲了你,什麼事情都做了,該做的做了,不該做的也做了,你現在長大了,自己管理一個企業,你應該懂事兒了,孩子!”
餘敏宏卻是氣得差點背過氣兒去!
真是作孽!生這麼個孽障下來幹什麼?就是來成心氣死他的嗎?!難道真是個討債鬼上門來了?!這孩子,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啊!
“你讓他走,滾,滾!”餘敏宏氣得捂住胸口說道,他感覺自己的胸口隱隱作痛,而且疼痛在一陣陣加劇!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慘白的。
“老餘,老餘——”塗姜花趕緊跑到餘敏宏的身邊,扶着他在沙發上坐下,“別激動別激動啊!孩子不懂事兒,慢慢來,慢慢教育就懂事兒了——”
塗姜花說着,趕緊從那張四方的紅木大茶几的抽屜裏拿出了餘敏宏要喫的速效救心丸,趕緊給餘敏宏吃了兩顆。
餘敏宏靠在沙發上,臉色由白轉青了,他閉着眼睛,腦海裏是萬念俱灰!
任何成功都無法彌補孩子教育的失敗!
他覺得自己太失敗太失敗了!一個寶貝兒子,不說成才,就是連做人都沒有學會!坐在老爺子打造的基業上喫喝玩樂,到頭來卻是對老爺子如此的不屑一顧!
還有什麼比孩子如此的不爭氣不成人要讓人失望難受的?!
沒有!餘敏宏覺得,他這輩子遇到過很多很多事情,可是,再苦再累的事情,再難再險的事情,他都挺過來了,他都跨過去了,唯獨在面對孩子教育的這件事情上,他是那麼無能,無力,無助啊!
塗欲文看到老爺子果然氣得差點背過氣兒去,心裏的氣兒也被嚇走了一半。
他轉過身,怔怔地看着老爹——
如果老爹真的被氣死了,他也就玩完了!這一點,塗欲文的心裏還是很清楚的,老爺子纔是這個家的天,是他事業的支撐啊!沒有老爺子罩着,他什麼鳥兒也不是!
“小文啊,孩子,快來給你爸爸道個歉,說句軟話,以後聽話就好了,別惹你爸爸生氣啊,孩子!”塗姜花流着淚說道。
塗欲文心裏有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他就是看不慣老爺子動不動就罵他,訓斥他,說他不爭氣!這麼不喜歡他,爲什麼當初要生下他呢?!不生他不就沒有這個煩惱了嗎?!
塗欲文依然一動不動,認錯道歉的事情,他從來不幹!尤其是在老爺子面前!
要說錯,老爺子也有錯!如果老爺子能好好跟他說話,好好溝通,不要總是那麼高高在上,盛氣凌人地批評他,他也不會是這個樣子!哼!憑什麼就要他道歉?!堅決不道歉!
“小文,你爸爸都這樣了,你怎麼還不懂事兒了,孩子!”塗姜花真是氣得,心裏一顫一顫的。老餘要是被孩子給氣死了,這個家既徹底玩完了!
她現在也後悔啊,當初那麼溺愛這個孩子,什麼都順着他,現在可好,到了這步田地,可如何是好啊?!
塗欲文還是無動於衷,一動不動站在那兒。
“逆子——逆子——”餘敏宏指着塗欲文罵道,“這個逆子啊,都是你慣出來的!”
塗欲文見餘敏宏緩過勁兒來了,又開始罵他,他心裏的那個氣兒一下子又上來了,“你除了會說這些罵我,你還會做什麼?”
“你——”餘敏宏剛緩過來一口氣,又差點被氣得背過氣兒去!
“小文——”塗姜花站起來,瞪着眼睛看着塗欲文,“你太過分了!你站過來,好好對你爸爸說話!”
塗姜花走過來,很是生氣地把塗欲文推到了餘敏宏的面前,“跟爸爸道歉!”
塗欲文一聲不吭,眼睛看向別處,根本不領情。
餘敏宏搖了搖頭,他是不指望這個逆子能道歉認錯了,他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地說道:“我再問你一遍,6號車車禍的事情,是不是和你有關係?”
塗欲文看了餘敏宏一眼,撇着嘴巴說道:“沒關係!”
餘敏宏看他那樣子,真恨不得一腳把他踹到門外去。只可惜,他現在連這樣踹這個逆子的力氣都沒有了。
“真沒關係?”餘敏宏再次問道。
“你要是不相信我,那就算了!”塗欲文輕蔑地說道,一副愛信不信的樣子。
餘敏宏搖搖頭,說:“不是我不相信,是你自己要相信!你做了什麼,你心裏很清楚!事情如果玩到這一步,你沒有把對手打死,接下來,就要面臨着對手的強勢反撲,只要他找到機會,他必定會打死你的!”
塗欲文聽着這話,心裏出現了片刻的驚恐,但是,很快他就掩飾過去了。
“我說過跟我沒有關係!”塗欲文再次說道。老爺子這話八成都是嚇人的,總是這麼咋咋呼呼地嚇唬他。他就不信,老爺子能對他這個寶貝兒子見死不救。
“我告訴你四個字:好自爲之!”餘敏宏有氣無力地盯着他說。
“你還有事兒嗎?沒事兒我走了——”塗欲文說完,頭也不回地往門口走去,然後一把拉開門,大步跨了出去。
“小文,小文——”塗姜花在後面喊道。
“讓他去吧,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餘敏宏閉着眼睛說道,心卻是一寸寸地往下沉——
塗欲文這個逆子的話,他怎麼能相信?!可是,他又寧願去相信這個逆子啊!他真希望,這件事情和這個逆子沒有絲毫的關係,那麼,他就不用擔心什麼了。
如果真是這個逆子乾的,那就真的是玩大了!假如這場車禍果然把李成鑫給送走了,那就徹底乾淨了,問題是老天沒有讓李成鑫上車啊!這是上帝給了他一次免死牌!只能說李成鑫這個小子命大吧!如果真去了,那死的就不是邱震滬這個替死鬼了,而是李成鑫這個真正的死鬼了!
可是,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只能靜觀其變了!
餘敏宏閉上眼睛,有氣無力地靠在沙發上,塗姜花坐在他身邊,一副很難受很痛苦的樣子。
“老餘,你別總跟孩子治氣,他都這麼大了,不再是小孩子了,你每次見他就罵,孩子心裏能好受嗎?我說你下次就放下架子,和他平等地來說說話,改變一下態度,好不好?我想如果你和他平等溝通的話,孩子是能聽進去的——”塗姜花邊替餘敏宏撫平胸部邊說。
餘敏宏睜開眼睛,很嚴厲地瞪了塗姜花一眼,說:“都是你從小這麼慣着他!我爲什麼不好好跟他說話?他做過一件讓我高興的事情嗎?啊?!從小到大,他除了會惹禍,會捅婁子,還會幹什麼?!我看他遲早要把我和他自己都作死!不作死他是不會罷休的!”
塗姜花最聽不得這話!這麼喪氣的話總是說,聽了都讓人晦氣!
“老餘,你就不盼着他好點兒,總是罵他,咒他,他可是你的親兒子!”塗姜花流着淚說道。
“親兒子?!坑爹的都是親兒子——”餘敏宏說着說着又難受得不行。
他閉着眼睛,擺了擺手,“走吧,讓我一個人靜一會兒——”
塗姜花還想說點什麼,看到餘敏宏這個表情,把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
她無奈地站起來,又忍不住多看了一眼餘敏宏,本想說扶着他上樓去休息的,但是,她知道這個時候她要再多說一句話,餘敏宏就會跳將起來,那是徹底要把他給激怒的。
於是,她走到房間裏,拿了一條薄薄的毛巾被,蓋在了餘敏宏的胸口。屋子裏的空調開得很大,她怕老餘這樣躺着會感冒。
給餘敏宏蓋好了被子,塗姜花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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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祁騰飛接到李成鑫的這個祕密任務後,開始了他的祕密行動,那就是暗中開始調差孟三勇的死因,並且要做好出租車司機們的安撫工作,預防再次發生出租車司機圍堵政府的事情。
李成鑫接到祁騰飛的這個電話之後卻是再也不能淡定了,他讓小關開車趕緊往回走,他要即刻回銀都賓館。
梁曉素在汪雁家裏守候着酒醉的汪雁。汪雁這一覺睡過去從下午的四點多一直睡到了晚上的八點多。
汪雁睡得模模糊糊的,頭還有點暈沉沉的感覺。她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居然睡在自家的臥室裏?!她好像記得自己是和梁曉素黃韻茹她們去維多利亞大酒店喝咖啡了,然後在電梯口碰到舒僑豐那個老鬼了,然後她就喝酒了,後來她就什麼都不記得了,怎麼現在會在家裏呢?!好奇怪啊!是誰把她送回來的,她又是怎麼回的家,汪雁是一點兒都不記得了。
她摸着沉重的腦袋,暈沉沉地走了出來,看到梁曉素坐在沙發上打着瞌睡,而客廳裏的電視還開着。
汪雁這才明白了,是梁曉素把她送回來的啊!那黃韻茹呢?她怎麼不在這兒,哪兒去了?!
汪雁悄悄地走到梁曉素身邊坐了下來,還沒開口呢,梁曉素就醒了。
“汪雁姐,你醒啦?!”梁曉素喫驚地看着汪雁,“怎麼樣,不難受了吧?!”
汪雁摸了摸腦袋,勉強笑了笑,說:“我沒事兒,是你開車把我送回家的?!”
“呵呵,你沒事兒就好,我不會開車,你喝醉了,是韻茹姐開車送你回來的,她有事兒先走了,我留下來陪着你——”梁曉素笑着說,“坐在這兒看電視,沒想到打起了瞌睡,你醒了都不知道!”
汪雁很感激地看着梁曉素,“謝謝你,曉素——”
能有這個這麼好的朋友,也是很難得的,尤其是曉素這麼單純善良的女孩,汪雁覺得她是可以成爲真正的朋友的人。
“汪雁姐,我們是姐妹啊!”梁曉素笑着說,“你餓了吧?我煮點東西給你喫,你想喫什麼?”
汪雁笑了笑,說:“我來做吧,你過來幫我,我比你熟悉,家裏也沒有什麼,估計冰箱裏還有幾塊麪包和火腿,雞蛋什麼的,來,我們一起去看看——”
汪雁拉起梁曉素的手就往廚房走去。只是,汪雁在走路的時候,頭還是暈沉沉的,感覺眼前直冒星星。
但是,她知道梁曉素現在一定餓了,都八點多了,早就過了飯點了,她得給曉素弄點喫的啊!不然太對不起曉素的這份友情了。
兩人來到廚房。
這是個偌大的開放式廚房,廚房和餐廳相連,顯得非常非常寬敞。
這樣精緻寬敞的廚房,梁曉素以前只是電視裏看過。
廣告中那些廚房電器都是放在這樣的大廚房裏,一個廚房加餐廳就幾十平米,抵得上廉租房一套房子的面積了。而且擁有這樣的廚房的人,一般都是不在家裏做飯的。所以,這樣的廚房,更多的就是擺設,是豪宅裏的一種配套裝飾。像汪雁家的這個大廚房,裏面都很難聞到油味兒,廚房裏有點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恰恰相反的是,那些房子面積很小,廚房很小的人家,偏偏要天天做飯,有的甚至是煙熏火燎般的感覺,那樣的廚房,纔是真正充滿了人間煙火的地方。
看着汪雁家裏的這個大廚房,梁曉素就覺得,她自己家裏的廚房很有家的味道,廚房裏不能說是煙熏火燎,但是,卻是天天都香氣四溢。因爲媽媽每天都會做飯。以前在信江市的老家,那個廚房更簡單,老房子也沒有怎麼裝修,加上是二十年前的房子了,廚房的陳設都非常簡單,沒有現代化的任何廚具,只有鍋臺和竈具,但是,那兒的感覺,梁曉素覺得纔是最最親切,也最有滋味的地方,因爲那兒天天都有爸爸做的美味佳餚。
汪雁很優雅地打開那個大大的雙門冰箱,裏面果然沒有什麼。
汪雁拉開下面的蔬菜盒子,只有兩個西紅柿,一個西蘭花,上面還有一小塊火腿和幾片面包,另外還有幾個雞蛋。這原本是汪雁做早餐的食材。平時她除了做早餐,中晚餐是很少做的。
汪雁不好意思地笑着說:“對不起親愛的,我這幾天都沒有上超市採購了,這還是三天前剩下來的東西,我們就這麼湊合着做點喫的吧!”
“呵呵,這麼多東西足夠了啊!”梁曉素笑着說,“可以做三明治,西蘭花,再喝點牛奶就行了!”
“哈哈,那好吧,我們就把早餐當晚餐來喫掉!”汪雁笑着說,“只能委屈你的肚子了!”
“這麼豐富,一點兒不委屈,我來做吧,你歇着——”梁曉素說道,“我會做三明治,西蘭花用開水焯一下就好了,很快我們就能吃了——”
“你會做飯?”汪雁不相信地問道,她似乎聽梁曉素自己說過,她是從來不會做飯的。
“會不會你今天檢驗一下吧!”梁曉素笑着說,拿過汪雁平時穿的圍裙,給自己穿上了。
“呵呵,穿上圍裙就像個廚娘了——”汪雁笑着說,“那好吧,我今天就檢驗一下你的廚藝如何——”
梁曉素笑着點點頭,說:“您瞧好了啊!”
然後把那些材料都拿了出來,放到了洗菜盆裏,開始一一清洗。
汪雁確實還是覺得頭暈,正好坐下來喝口水,看着梁曉素開始慢條斯理地操作起來。
看梁曉素洗菜切菜的樣子,還像那麼回事兒,不像什麼都不會幹的大小姐,她也就放心坐在那兒欣賞了。
梁曉素這點做菜的功夫,其實全部是從王力那兒學來的。
以前梁曉素的爸爸沒有出車禍前,梁曉素是從來沒有碰過鍋勺的,連拿刀切菜她都不會。
但是,爸爸車禍受傷後,她好像一下子就長大了,會買菜了,也能試着做出一些不是很像樣的飯菜來。王力週末來她家裏幫忙做飯後,梁曉素經常給王力打下手,看着看着慢慢也就會了一點,只是操作起來還不是那麼熟練。
梁曉素沒有做過三明治,但是她喫過,也看到過汪雁做的,所以她就憑着自己的想象,煎了雞蛋和火腿,然後把西紅柿切成薄薄的小片,再用兩片吐司夾着火腿雞蛋和西紅柿,放進加熱機上一起加熱一下,一個三明治就好了!看上去還挺有型有款的。
最後把西蘭花用開水燙一下,涼拌一下就OK了!
當梁曉素把這些東西端上桌的時候,汪雁笑着豎起大拇指,說:“真的很棒!沒想到你還能做得這麼好!水平不比我差!贊一個!”
梁曉素喜滋滋地笑了,這是她第一次單獨完成的晚餐,只是做的是早餐的食材。不過,能喫飽就好了,太複雜的她也做不了,她覺得這樣喫着很好,簡單又不失營養。
“汪總,請檢閱!”梁曉素笑着做了一個請喫的動作。
汪雁本來是沒有胃口的,但是,看梁曉素做得這麼認真,這麼好,她是無法拒絕的。
拿起梁氏三明治吃了一口,汪雁連連誇讚:“不錯,真的不錯!曉素,你自己嚐嚐,味道調得正好,雞蛋和火腿都煎得很嫩,口感相當不錯的!”
梁曉素被她這麼一說,也來興趣了,拿起三明治嚐了嚐,“確實不錯!挺好喫的!”
她自己也很驕傲了,第一次能做得這麼好喫,說明自己還是有點做飯的天賦嗎!
就這樣,梁曉素和汪雁很愉快地喫完了晚餐,簡單而又快樂的晚餐。
喫完晚餐後,汪雁想着帶梁曉素去花園裏散散步,消消食,也給自己醒醒腦,今晚就留曉素在她這兒過夜了,正好可以陪陪她。
“曉素,晚上別走了吧,就留下來在我家裏住,我們現在去小區裏散步!”汪雁說道。
梁曉素有些爲難,她不回去的話,父母就會很擔心的。一個下午已經打了幾個電話來催她回去了。
“我想留下來,但是,我媽媽催了我幾遍,我答應等你醒了我就回去的——”梁曉素說道。
汪雁知道梁曉素是個乖乖女,點點頭,說:“那我送你回去吧,你等一下,我衝個澡,換件衣服——”
梁曉素趕忙說道:“你不用送了,我自己打車回去就行了,現在還有出租車,不用麻煩你了!”
梁曉素其實是怕汪雁還沒有完全醒酒,頭暈暈的開車不安全,還是坐出租車比較好。
“沒事兒,我已經醒酒了,沒事兒了——”汪雁說道。
“不用了,汪雁姐,真的不用了——”梁曉素堅持說道。
汪雁還想說什麼,卻聽到自己的手機鈴聲大作。
她趕忙跑到房間裏拿過手機一看,是她的合作伙伴張賢發的電話——
“張總,什麼事兒?”汪雁說道。
“下週我們的黃谷灘項目就要奠基了,有些事情想和你商量商量——”張賢發說道。
大晚上的,商量什麼事情?!汪雁有點不太願意。但是,張賢發這個人貌似還比較務實,從他們這次的合作來看,張賢發是個幹事兒的人,汪雁還是比較欣賞的。
“現在已經不早了,要不明天吧?”汪雁說道。
“明天我要出門,三天後纔回來,所以才今天晚上和你談的,怕到時候來不及了!”張賢發說道,
“那好吧!”汪雁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半了,“你說在哪兒談?”
“要不我們在維多利亞見面吧,我等你——”張賢發說道。
現在一說到那個地方汪雁就有種本能的想吐了!想到舒僑豐可能帶着N個女人在那個她熟悉的房間裏翻滾着,她就再也不想去那個地方了!
“太遠了,我今天不太舒服,沒法開車——”汪雁說道。
“哦,那這樣吧,我去接你怎麼樣?”張賢發好像沒有聽出汪雁話裏的意思。
“算了,你來我家裏吧,我在金域瀾岸小區,我下去接你——”汪雁爽直地說道,全然沒有考慮到孤男寡女的有什麼不方便。
“行——”張賢發想了想,說,“我現在過來,大概二十分鐘後到你那兒——”
“好——”汪雁掛了電話。
她快速去浴室沖涼,然後送梁曉素下樓打車。送走梁曉素後不久,果然看到了張賢發的奧迪車子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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