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復學報到
“劉院長，你煩不煩哪！今天我真是沒空。”楊楓以爲醫院又讓他當活雷鋒，當救火隊員呢。
“小楊，你別誤會。”劉一手儘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緒，以極其和緩的語氣道：“有一件大好事，簡直是天上掉餡餅，你小子中了頭彩了，你……”
“說重點，不然我立刻掛斷。”
“好好好，根據衛生局胡局長特別指示，如果你願意，隨時可以來縣醫院上班。”
“什麼意思？”楊楓沒聽明白。
“胡局長說了，你是一個不可多得的醫學人才，他特事特辦，給你解決了一個事業編制，只要你願意，你現在就是縣醫院一名正式醫生。”
“正式工？”
“事業單位的正式工。”
“交不交養老？”
“五金一險。”
“這麼好？”
“那你還不來？”
“我去不了。”
“什麼？”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聽楊楓的口氣，劉一手滿以爲穩操勝券、大勢已成。沒想到楊楓居然還是一口回絕，劉院長差點跳起來。多少人削減腦袋鑽營，也得不到這樣一個編制，楊楓這不識好歹的小子居然拒絕！
“爲……爲什麼？”劉院長帶着滿滿的幽怨和疑惑，問道。
“因爲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更重要的事？”
“沒錯。”楊楓回答。
楊楓表面上波瀾不驚，實際心中一點兒也不平靜。楊楓明白縣醫院一個事業編的分量，若是幾天前，在他沒有得到噬靈珠之前，他會毫不猶豫、欣喜若狂的答應，可是現在不同了。
人性是貪戀的，**是無限的。唾手可得的東西，已經沒有絲毫的吸引力。
楊楓覺得，以他現如今的綜合實力，他的目光也不再侷限於區區春陽縣，海闊憑魚躍，天空任鳥飛，他要去更廣闊的天地搏擊風流。
“年輕人，再考慮考慮，不要拒絕的這麼快這麼徹底，給自己留條退路。”劉一手語重心長道。
“因爲我年輕，所以不需要退路。”楊楓拽拽地說道，隨後話鋒一轉：“不過劉院長，還是謝謝你，也麻煩你向胡局長轉達感謝，謝謝他的美意，我只能心領了。”
話說到這個份上，劉一手倒也坦然了，該說的都說了，胡局長也不會因此怪他辦事不利。他嘆口氣道：“話我會帶到的，暫時先這樣吧。”
楊楓收了手機，自信地笑了笑，拍拍車座道：“小雪，上車。”
“嗯。”
自行車穿街過巷，清晨的微風揚起秦雪的髮絲，她輕輕扶着楊楓的腰，問道：“哥，劉院長是誰呀？胡局長又是誰呀？”
“哦，你都聽到了。一個是縣醫院的劉一手，一個是縣衛生局的胡創國。”
“啊？他們找你幹嘛？”
“你猜。”
“不會是定蛋糕的吧。”
“猜對了，十分。”
“討厭！”秦雪在楊楓腰間擰了一把。
楊楓一聲痛呼，連連告饒：“是這樣的，他們想跟我聊聊我縣衛生事業的發展戰略。”
秦雪毫不留情地在另一邊下手，楊楓又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痛呼。
……
春陽縣一中，國家重點中學，春陽縣無數莘莘學子夢想啓航的地方，能夠進入這所高中就讀，將來跑不了211或者985之類的重點高校，就是想進入位於京城的頂級學府，那也不是不敢想，每年魚躍龍門的大有人在。
站在一中門口，楊楓思緒萬千。
自己曾經在這裏度過了一年半的青澀時光，這裏的一草一木都不陌生，校園似乎比以前更大更漂亮了。
入眼是幾棟嶄新的教學樓，門樓又高又大，“爲中華之崛起而讀書”幾個金色大字熠熠生輝，“進業修德，自強不息”的校訓刻在進門的一大塊花崗岩上。
彷彿變了很多，又彷彿什麼都沒變，楊楓眼中似乎看到昔日同窗結伴而行的身影。
楊楓微微一笑，眼眶微溼。
有人說人生就像畫圓，有小圓有大圓，轉了一圈，又回到了起始的那個原點。
“哥，我到了，你還不走？”秦雪嬌柔悅耳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將楊楓拉回現實，他微微點頭。
“哥，你怎麼……”看到哥哥眼眶通紅，秦雪捂住了小嘴。
“走，我想進去看看。”
“這個……門衛可能不讓你進去。”秦雪不無擔心道。
“試試看。”
楊楓鎖好了自行車，同秦雪一起走到門房旁邊，伸縮門在那裏開了一個小口子。
秦雪在前，楊楓在後，佯裝很自然的往進走。突然，門衛大爺的聲音就在耳邊炸響：“站住，你是哪個班級的，叫什麼，你的學生證呢？”
話音未落，一個人高馬大、穿着保安服的大爺便來到二人旁邊，擋住了去路。
秦雪小臉煞白，囁嚅着：“大爺，這是我哥，他以前就是這個學校的，他……”
大爺一擺手打斷秦雪：“以前是，那現在就不是了，是吧！學校重地，閒雜人等免進。”
楊楓決定不再賣關子逗秦雪，他道：“大爺，我以前是輟學，現在復學，今天過來報到。”
這個消息太過驚人，秦雪瞪大雙眼，不可思議的看着楊楓：“哥，你說什麼？”
“去，騙誰呢！要報到等開學，現在是暑期補習，誰給你辦手續？”大爺很不耐煩，上手就去推搡楊楓：“識相的給我趕緊出去，不要逼我動粗。”
“大爺，我也不能跟您動手啊，我不騙你，真是復學的學生。”
“你走不走？”大爺聲色俱厲：“你再不走，等我叫來警察，性質可就變了。”
“我……”
“楊楓，你來了？”正在楊楓百口莫辯的時候，一個謝頂男人大步流星走來，他的穿着很土很另類，藏青色中山裝，千層底布鞋，一年四季都是這打扮。可是，他在一中的權威，不容挑釁，他就是譭譽參半的一中訓導主任謝德昌。
門衛大爺看到謝德昌走來，趕緊鬆開楊楓的領口，疑惑地看着謝德昌，道：“謝主任，你認識他？”
謝德昌掛着招牌式的面容——不苟言笑，他點點頭：“沒錯，他叫楊楓，復學手續是我辦的。”
“啊？”門衛大爺這一驚非同小可，謝德昌這位訓導主任在一中可謂權勢熏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幾個副校長都不如謝德昌，能讓他親自辦理手續的學生，背後一定有人，還是個大個的。
大爺反應很快，馬上伸手撫平了楊楓的衣領，道：“這位同學，你也是的，怎麼不早點把話說清楚，要是不謝主任及時趕到，大家還真是鬧得不愉快了。嗯，我這個人性子直，你別見怪。”
“我有說啊，只是你不相信而已。”楊楓笑着說道：“不過你也是職責在身，不怨你。”
大爺感激地看了楊楓一眼，馬上挑起大拇指：“楊楓同學不錯，理解萬歲啊。”
謝德昌微微點頭：“好了老牛，先這樣吧，楊楓，你跟我去辦點手續。”
“麻煩您了謝主任。”
“嗯。”
這會工夫，秦雪看得是目瞪口呆，看到楊楓要跟謝德昌走，秦雪馬上喊道：“哥……”
楊楓笑了笑：“你先去教室，下來再給你解釋。”
“嗯。”詫異過後，秦雪就被狂喜淹沒。一直以來，因爲自己霸佔了哥哥讀書的權利，秦雪充滿了內疚，如今哥哥終於可以復學了，秦雪真的好開心好滿足。
謝德昌的辦公室。
沒開空調，悶熱。
謝德昌的茶杯是一隻裝雀巢咖啡的瓶子，瓶壁上沉積着厚厚的茶漬，估計不用放茶葉，也能泡出濃茶來。
此時，裏面漂浮着半瓶子茶葉。
謝德昌喝了一口濃茶，黃色的板牙咀嚼着幾片茶葉，拿起一把蒲扇扇了扇，這纔看着楊楓道：“喝水？”
楊楓擦了把汗，以前上學的時候，每一個同學包括他自己，見了訓導主任謝德昌，都像老鼠見了貓一般害怕，可是如今再見，心境完全不同了。
“不了，謝謝。”楊楓淡淡回道。從這位謝主任的喫穿用度看，他還真是一個艱苦樸素的領導啊。
謝德昌微微點頭：“停了半年課，跟起來可能會有些喫力。”
“我明白，不過我會努力，我會加倍珍惜這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
“嗯，那好。”謝德昌又喝了一口茶，吐出幾片茶葉，沉吟片刻道：“聽說你家裏條件不太好，而你自己懂一點醫術，恰好咱們的校醫離職了，所以，我想安排你兼職校醫，你看怎麼樣？”
“這……”
“你放心，平時基本沒事，不會影響你的學業，就算有同學看病，也多半是頭疼腦熱的小毛病。”
其實這完全不是楊楓的疑慮，聽到“校醫”二字，楊楓馬上想到了那些清純可愛的學妹，自己有機會給她們檢查身體嗎？
“怎麼樣？有麼有問題？”
“沒有，完全沒有，謝謝主任。”楊楓忙不迭應道。
“那好，我先帶你去認一下班級，然後再去校醫室看看。”
“不用您親自去了吧，怪熱的。”楊楓客氣道。他能夠想到，謝德昌如此照顧自己，完全是看在打招呼那個人的面子上。不過，客氣話還是要講的。
“走吧。”謝德昌起身在前面領路。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