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兄弟
何奶奶的農家小院毗鄰春陽河，老太太是個閒不住的性子，院子裏養着雞鴨，還種了幾片蔬菜瓜果。
不過顯然很久沒人侍弄了，菜地裏長滿了半人高的雜草。
老太太還躺在病榻上，房間裏溫度大概二十六七度，楊楓跟着何陵欣來到牀前，老太太眼睛頓時一亮，就要支起身子。
“奶奶，你幹什麼？”何陵欣忙不迭伸手扶住老太太。
“欣欣，這就是你那同學？奶奶的命就是他救的？”
何陵欣點點頭：“是啊。”
老太太目光炙熱：“小夥子長得真精神，又有本事，跟我們家欣欣真般配！”
“奶奶，你說什麼呢！”何陵欣嗔道，俏臉上騰起兩片紅雲。
這老太太還真會亂點鴛鴦譜，楊楓心中暗笑。不過，楊楓對老太太還是蠻有好感的，這老太太不像有些官宦世家的老祖宗，趾高氣昂，盛氣凌人的，給子女找對象先看對方門楣。
“奶奶，我跟欣欣只是普通同學。”楊楓看了眼何陵欣，對老太太說道。
“奶奶知道，不用強調。能成爲同學，就說明很有緣分啊！緣分這東西很奇怪，千里姻緣一線牽，無緣對面不相識，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
“奶奶！”何陵欣大聲喊道，今天奶奶好興奮，真是越說越離譜。
“呵呵，我孫女臉皮薄。”老太太乾癟的嘴巴笑了笑，“小楊，你家裏還有誰呀？”
楊楓哭笑不得地看着何陵欣，這老太太挺逗，可着勁想將自己跟她孫女湊成一對兒。
“奶奶，楊楓人家很忙的，咱們抓緊開始吧。”何陵欣終於拿出了殺手鐗。
接下來的治療倒是很順利。
自從融合了噬靈珠，楊楓就彷彿是打通了任督二脈的武林高手，學什麼都很快。
通過幾日的惡補，如今他對人體的穴位基本清楚，把脈扎針也能做到有模有樣。
楊楓是這麼想的，自己走了****運被噬靈珠砸中，得到了種種異能，讓自己變得出類拔萃，讓自己這個**絲有了逆襲的資本。
但是，如果自己僅僅滿足於現狀，呆在原地不動，混喫等死，萬一哪一天噬靈珠憑空而去，自己不又變回**絲了麼？
如果真出現那樣的情況，都不知道有沒有活下去的勇氣。
……
週一早上去學校，沒見到死黨朱榮榮，朱榮榮幾個小弟也都不在，楊楓搖搖頭，一番怒其不爭，自個兒開始認真聽課。
第一節是魏炳文老師的語文課，魏老師是個矮矮胖胖五十多歲男人，面目和善，學識淵博，楊楓一直很尊敬他。
這堂課，魏老師講授晦澀難懂的文言文，使用的是課外資料。
魏老師只是用幻燈片放了一遍，楊楓居然完全記住了。
楊楓並沒有第一次那麼激動，一目十行，過目不忘，天才不過如此。楊楓擔心，老天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把這些好運統統收回去。
下課後，一個有着青眼圈的同學走進教室。楊楓一看，這不是跟朱榮榮混的嘛，那晚在火燒火燎還一起喝過酒。
於是，楊楓上前詢問朱榮榮的下落。
那位同學個頭剛過一米六，身板比較瘦弱，叫任凱。
聽到楊楓詢問，任凱一臉苦瓜相：“我們被人打了。”
“什麼？誰幹的？”
“一定是秦壽！”
“嗯？”楊楓一聽眉頭便挑了起來：“什麼時候，什麼地方，朱榮榮現在在哪？”
任凱道：“今天早上我們一起上學，在路上遇到了伏擊，對方十幾號人，都是社會上的小痞子，見了面不分青紅皁白，圍着我們就打。”
雖然只是寥寥數語，當時的慘烈也可見一斑。
“朱榮榮在哪？”楊楓聲音透着寒氣。
“朱榮榮傷的最重，被我們送你家診所去了。”
“王奶奶知不知道？”
“沒敢跟王奶奶說。”
楊楓點點頭：“爲什麼懷疑秦壽，有沒有證據？”
“證據沒有。不過那天朱榮榮站在你這邊，當衆駁了秦壽麪子，也就他有這個動機和實力。”
楊楓冷冷點頭：“你好好聽課，幫我做筆記，我回去一趟。”
“啊？”任凱臉上頓時比吃了黃連還苦。
“怎麼？”
“楓哥，老大身邊沒個小弟怎麼行？”
“你他孃的是坐不住吧！聽說讓你聽課記筆記比要你命還難受。”
“既然楓哥知道，就不要逼我了吧。”
楊楓道：“既然你叫我一聲楓哥，我還就逼你了，毛病都是慣出來的，你給認真聽上一堂課試試。”
任凱苦着臉回到了座位上，楊楓沉着臉來到何陵欣旁邊，道：“班長，我請一會兒假。”
“怎麼了？”
“診所有點事。”
“診所？不會又有檢查吧？”何陵欣瞪着無辜的大眼問道。
“不是，我先走了。”
“儘快回來上課。”何陵欣在背後交代一句。
楊楓騎着單車，以近三十公里的時速回到自家診所，一路上，甩掉了不少女司機。
推開門，看到唯一的病牀上躺着一個“豬頭”，鼻青臉腫，面目全非，朱榮榮成了面目全非、名副其實的豬頭。楊楓估計，就算王奶奶本人在這兒，也不一定認得出自己的寶貝孫子了。
楊戰天看到兒子，問道：“小楓，你怎麼回來了？”
病牀上的朱榮榮一聽是楊楓，馬上坐起來，這一下劇烈的動作，讓他很多傷處都疼了起來。
朱榮榮吸着涼氣，眼裏蹦出淚花：“楓子，你可回來了。”
楊楓擺擺手，看着父親道：“聽說豬頭被人打了，回來看看。”
楊戰天搖搖頭：“現在的年輕人，脾氣怎麼就這麼火爆，動不動打架……還好，沒有傷筋動骨。”
楊楓點點頭：“爸，我跟豬頭聊聊。”
楊戰天道：“也好，你幫我看一下門，我出個診。”
楊戰天一走，楊楓這纔看着朱榮榮道：“想讓我做什麼？”
“報仇。”朱榮榮咬牙切齒，他自認在一中也是有頭有臉的，這次栽的挺慘，更主要的是不明不白。
“知道誰做的麼？”
“八成是秦壽。”
“你沒看見他吧。”
“那倒沒有。”
“你說他是幕後主使？”
朱榮榮點點頭，又發出一陣呻吟。
“沒有證據不行啊。”
“揍我那幫人裏，有一個我認識，叫楊偉，好像是跟陳二狗混的。”
“只要找到楊偉，就能真相大白了。”
朱榮榮點點頭，緊接着露出一絲擔憂：“可是楊偉是陳二狗的人，咱們動不得啊。”
“誰說要動了？咱們先禮後兵。”楊楓笑了笑：“再說了，都被人家揍成豬頭了，還考慮那麼多？”
聽到這話，朱榮榮頓時氣不打一處來：“麻痹的，要是楊偉不說出幕後主使，我就……我就……”
“你就怎麼樣啊？”楊楓戲謔地看着朱榮榮。
“我也把他揍成豬頭！”
楊楓哈哈大笑：“不過分，不過分。”
朱榮榮冷靜片刻，看着楊楓道：“楓子，你好不容易纔復學，這事你就別管了，省得連累你。我是在學校混日子的，無所謂。”
“屁話，你是爲我出頭才惹了一身騷的，我能不管？”楊楓用力拍了拍朱榮榮的肩膀：“咱們是好兄弟，好的可以穿一條內褲，一日兄弟，一輩子的兄弟，咱們有肉一塊喫，有酒一起喝，有仇一起報。”
“楓子……”朱榮榮腫成一道縫的眼睛裏擠出了淚水。
“好了！多大的事兒，男兒有淚不輕彈。”
“嗯！”
“還有，我會幫你瞞着你奶奶的。”
“嗯！”朱榮榮重重點頭，臉上露出了笑容。
……
在楊楓的精心護理下，兩日後，朱榮榮的豬頭恢復成了人頭。於是，他們的復仇計劃也展開了。
八月的正午，驕陽似火。
名將桌球廳卷閘門半開着，裏面的燈半明半暗，幾個穿着牛仔褲、露着瘦弱光脊背年輕人正在打檯球。
一個年輕人剛剛躬身瞄準，突然看到門口一暗，隨後走進兩個人來。
這幾個小年輕都參與了針對朱榮榮的伏擊，所以認識他，不過，朱榮榮旁邊略顯清秀的男生卻很面生。
這小子是捱打上癮？還主動上門了？幾個年輕人握緊了手中的球杆，心中這樣想着。
朱榮榮雖然沒有楊楓高，卻夠壯實，很符合“豬頭”之雅號，不過年齡擺在那兒，再壯實也嚇不住人。
“幾位還認識我吧？”朱榮榮嬉皮笑臉道。
一個胸口紋着龍首的年輕人嗤之以鼻：“不就是一中的豬頭麼？也就那麼回事，在學校或許算根蔥，出了校門屁都不是。”
朱榮榮依舊一臉人畜無害的笑：“那是那是，幾位兄弟都是社會上混的，我朱榮榮比不了。不過，咱們應該沒有過節吧！”
“爲什麼要有過節？”小年輕看向自個兒的同伴，問道：“你們說，揍人還需要理由嗎？”
幾個人紛紛搖頭，哈哈大笑。
朱榮榮笑眯眯道：“嗯，沒有理由，那跟瘋狗有什麼分別。”
“你纔是瘋狗，找死！”紋着龍首的小青年說打就打，手中的檯球杆橫掃過來，發出“嗚嗚”的淒厲嘯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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