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馬作的盧弓似霹靂
布萊頓同副總統攀談起來:“先生,那件事處理的怎麼樣?”
副總統點點頭:“基本結束了,否則我怎麼有空出來玩?”
“那傑克……”
副總統指着布萊頓呵呵笑道:“你呀,原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楊楓頓時目瞪口呆,連副總統都能說一口地道的中國話,莫非真像那首歌裏唱的,全世界都在學中國話。
布萊頓點點頭,沒有否認。
副總統道:“經過刑訊,傑克的確不知情,他沒什麼事,用錢就可以保釋。”
布萊頓拉起副總統的手搖晃着:“太謝謝您了!”
副總統笑道:“您客氣了,那小子根本就是個軟骨頭,一上刑具,不但把害你的經過詳詳細細說了,還說了很多從小的事,你說那些屁事誰在乎呢!”
楊楓插嘴道:“都有什麼事?說出來消遣消遣。”
副總統聳聳肩:“六歲偷鄰居麪包,八歲偷看寡婦洗澡,十歲就流連各大********……唉,品質惡劣,劣跡斑斑。”
幾個人都忍不住笑了,不過,布萊頓笑得有些苦澀。
半個小時後,浩浩蕩蕩的車隊抵達馬場。
一行人紛紛下車,入眼是一片開闊地帶,遠處纔是一排馬廄。
衆人踐踏着剛剛露頭的草尖,耳中聽着陣陣馬兒的嘶鳴,空氣中,除了泥土的芬芳,還有牲畜的糞便味兒。
大人物們嘻嘻哈哈,用地道的本地語熟絡地交流着,楊楓、陳龍、洪丹東自然落後一些。
洪丹東攬着楊楓肩頭,喃喃道:“楓哥,這次跟着你,真是長見識了,你外公居然能有這麼一個馬場,還有私人狩獵場,他得有多少錢啊?”
楊楓笑了笑,拍了拍洪丹東蒼白的臉蛋:“你是怎麼回事,不舒服?”
洪丹東神情不大自然:“有些水土不服。”
陳龍一臉鄙夷:“到底是水土不服,還是被抽乾了?”
洪丹東搖頭一臉苦相,感嘆道:“大洋馬不好騎啊,忒費人!”
陳龍撇了撇嘴:“沒一口洋炮,也敢騎洋馬,不是找虐麼?”
楊楓盯着洪丹東不住搖頭:“你可真夠濫的。”
“哎,楓哥,我不同意你這麼說,常言道,但求曾經擁有,不求天長地久,我每一段感情都是真心實意的投入的。”
楊楓撇了撇嘴:“懶得跟你說。”
衆人先後來到馬廄跟前,一匹匹毛色鮮亮的馬兒打着響鼻,刨着蹄子,似乎也透着興奮。
布萊頓已經開始組織發放武器,選擇馬匹了。他道:“大家看到了,我這裏什麼樣的馬兒都有,保證滿足各位的特殊喜好,不過,選馬也是有講究的,比如你扛上巴雷特,甚至是重機槍,就萬萬不能選擇身量力氣都小的蒙古馬,馱不起啊。”
“老東西,少廢話,我們自己動手。”還是軍火商老頭將布萊頓對了回去。
藉着這個工夫,楊楓放眼看去,每一匹馬身旁的立柱上都有產地,身高,負重能力等等指標,就差三圍了。
有大宛馬、汗血馬、頓河馬、蒙古馬、奧爾良馬、高加索馬……
大人物們紛紛扛上了武器,牽走了馬匹。楊楓三人還沒選好。
華爾街鉅子陳振東牽着一匹汗血馬走來,背上是沉重的巴雷特,一身獵裝,雄姿英發。
“小楓,你選什麼武器,什麼馬?”
看到楊楓的目光,陳振東拍拍自己的汗血馬驕傲地說:“他叫赤兔,呂布那匹赤兔的後代。”
楊楓微微一笑,來到武器堆裏,拿起一把複合弓,一袋子碳素箭,然後走向那匹周身沒有一根雜毛的大宛白馬。
陳振東啞然失笑:“居然用冷兵器,你行嗎?還騎白馬,你以爲騎白馬的一定就是王子?”
楊楓聳聳肩:“不知道,但是男人不可以說自己不行。還有,我不是王子,但也不是唐僧。”
陳振東哈哈大笑,看到楊楓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方纔笨拙的爬上馬背,笑得愈發放肆。
陳龍擔憂道:“楓哥,不行就不要逞能,騎馬也有風險,每年被踩死踩傷的不在少數。”
洪丹東有點見識,道:“楓哥,大龍說得不錯,你這一匹一看就是純種大宛馬,而純種大宛馬出了名的性如烈火,難以馴服,當年漢武帝引進回來,都是通過跟中原馬雜交,纔得到性情溫順的次等大宛馬的。”
洪丹東說出這麼一段長篇大論,楊楓不由刮目相看:“大東,懂的不少嘛!”
洪丹東撓頭笑了笑,露出一絲赧然。
陳龍繼續道:“還有,你還要在馬上放箭,你把自己當成了李廣還是黃忠了?你摸過弓嗎?”
楊楓低下頭去,輕輕撫摸着大宛馬的頸毛:“摸過,彈弓。”
撲通!陳振東從他那匹赤兔上跌了下來。
在陳龍的建議下,楊楓決定模擬模擬。
先是固定靶。
說是靶子,其實就是木樁上裹着麥草。
騎在大宛馬上的楊楓在五十步外拉弓瞄準,複合弓倒是被拉滿了,但是問題不少。
楊楓夾緊雙腿,不停同身下馬兒交流,讓它不要動。可是,大宛馬一個勁兒原地踏着小碎步,於是,楊楓手中的弓和箭也不停晃動,根本沒法瞄準。
楊楓臉紅了,腦門出汗了,勉強放出一箭,結果飛上了天,再放一箭,卻是紮在了三十步外的地上。
陳振東哈哈大笑:“看我百步穿楊。”說罷在馬上端正身姿,托起巴雷特,槍聲響起,靶子冒出一陣煙霧。
洪丹東、陳龍都不約而同鼓掌,能在馬上打狙擊的人,着實了不起。
楊楓不服氣:“你那匹馬跟你熟,配合的好,不公平。”
陳振東如同看着小孩兒一般:“那你說怎樣纔算公平?”
不成想這邊的熱鬧引來了所有大人物,副總統、軍火商、製造業巨頭等等,都尾隨布萊頓身後而來。
如此一來,楊楓騎虎難下了。
陳振東呵呵笑道:“小楓,你說怎麼樣纔算公平?”
楊楓知道陳振東實力非凡,自信心十足,要想贏,唯有出奇制勝,於是,他一咬牙喊道:“看我的。”
說時遲那時快,楊楓用箭頭在馬屁股一戳,大宛馬喫痛,前蹄騰空,仰首長嘶,楊楓一聲驚呼,差點給掀下馬背。
楊楓死死拉着繮繩,早已嚇出一身冷汗,這還沒有完,大宛馬發足狂奔起來。
“小楓小心!”布萊頓大驚,疾呼。
陳龍二話不說,翻身上了一匹烏騅馬,急追而去。
其他人都瞪大眼睛,看這一出鬧劇。
發狂的大宛馬跑得飛快,楊楓先是大驚失色,一個勁給馬兒道歉說對不起,可是似乎作用不大,跑了一圈之後,楊楓發現,自己已經不用死死拉着繮繩,只要隨着馬兒的節奏上下顛簸,也能保持身體平衡。
於是,他逐漸冷靜下來。
陳龍始終沒能追上他。
到了第二圈,楊楓只是輕帶繮繩,做了一個彎弓搭箭的動作。他驚訝的發現,這一次,他的手很穩,起碼可以保證發射的那一刻很穩。
寥寥無幾的觀衆都發現了楊楓的變化。
布萊頓轉憂爲喜,陳振東則是露出一抹欣賞。
到了第三圈,楊楓提前用腿夾住繮繩,目光緊盯一排靶子,用靴子上的馬刺輕擊馬腹,大宛馬的速度不減反增。
終於到了孤注一擲的時候,楊楓目光炯炯,拔箭、搭箭、拉弓放箭,所有動作一氣呵成,而且週而復始沒有停頓。
大宛馬風一般衝過,楊楓嘴巴微翹,露出自信的微笑。
衆人向靶子望去,不由發出陣陣驚呼。
軍火商老頭衝布萊頓豎起大拇指:“good,verygood!”
陳振東微微點頭,吟道:“馬作的盧飛快,弓似霹靂弦驚,厲害,漂亮!”
布萊頓看着一身白色獵裝,騎着白馬的楊楓,想着他剛纔驚豔的表現,不覺老懷大慰,不由放聲大笑。
當天的狩獵收穫不大,根本沒有碰到什麼狼熊之類的大型動物,只有幾隻不長眼的兔子和野雞倒了血黴。
於是,當晚大夥兒就在馬場那這少得可憐的獵物當下酒菜。
燃着篝火,喫着燒烤,喝着紅酒,好不愜意。
楊楓灌了一口布萊頓酒莊的紅酒,躺在氈子上,仰頭看着澄碧的夜空,思鄉之情潮水般涌來。
“喂,看什麼呢?”
陳振東坐了過來,手裏同樣掂着一瓶紅酒。
楊楓喃喃道:“這裏的月亮,果然比國內的亮啊!”
陳振東斜了他一眼,搖頭道:“我不想說你崇洋媚外,但是你一定少見多怪,這裏是郊區好不好,祖國的很多地方,天比這兒藍,空氣比這兒新鮮。”
“你不崇洋媚外,爲什麼要加入外籍?”楊楓反問道。
陳振東頓時皺起眉頭,目光變得憂鬱起來,半晌才道:“一言難盡,不過,我的中國心從來沒變。”
楊楓啞然失笑:“你跟我表態幹什麼,再說,變了也無所謂。”
陳振東除下一隻手串遞過來:“交個朋友,小小見面禮,不成敬意。”
“可是我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啊!”楊楓接過手串,放在鼻端嗅了嗅:“好香。”
“沒有就記着唄。”陳振東大咧咧道。
“小楓,不能收。”
“哦?”楊楓扭頭,外公佈萊頓大步走來。
“振東,太貴重了,這奇楠手串根本就是無價之寶。”布萊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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