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3章 熊薇病重
經過七十二小時的連續搶救，四十八小時的重症監護，董永成終於被轉入普通病房。
楊楓出院時，讓喬璇帶他去看看倒黴催的董永成。
透過病房外的窗口，看到胡姐正在給董永成擦拭身體，胡姐很平靜，很仔細。果果躺在生父的腳邊，睡着了。
“董永成只是造成了一些財產損失，而且得到了受害者的原諒，所以，他不會入刑。”
楊楓看着喬璇說：“你說胡姐爲什麼？難道董永成傷她傷的不夠深？”
“人，有的時候很賤。”
楊楓點點頭，喬璇又說：“我看了事故的錄像，董永成直接被撞飛，相當慘烈。但是，居然只是頭部受傷，身上其它部位只有不同程度的擦傷，連骨折都沒有，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他最大的幸運，就是碰到了胡姐這樣的女人。”
“好女無好漢。”
“走吧。”
“不進去打個招呼？”
“算了，胡姐可能會尷尬。”
“看，你的小妹妹來了。”
楊楓停下腳步，就看到胡小琳疾步走進病房，氣沖沖拉了母親一把。
“小琳，你來了？”胡姐擠出一絲笑容。
“胡翠華！”胡小琳毫不領情，她紅着眼眶，無比激動地說：“你是怎麼跟我保證來的？”
“我……”
“你說你送他最後一程，可是現在他不但沒死，還成了植物人，你是不是還要這樣照顧他一輩子？”
胡翠華扭頭看着睡態安詳的董永成，輕聲說：“他畢竟是果果的爸爸，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不管。”
“可你怎麼管，你又有什麼能力去管？”胡小琳大聲詰問，“你有錢嗎？你知道維持一個植物人的生存需要花多少錢嗎？”
“錢沒了可以再掙，人要是沒了，就什麼都沒了，畢竟他是果果的爸爸。”
“可你難道忘了他是怎麼對待你的嗎？他又何嘗把果果當成自己的女兒過。”
“小琳，我只是想着再給他一次機會。”
“什麼機會？”
“浪子回頭，幡然醒悟，重新做人，我不希望果果也沒有爸爸。”
“胡翠華，你真的好天真，他董永成是什麼樣的人，還浪子回頭，他根本就是無可救藥。”
這時，果果大哭起來，胡姐慌忙抱起搖晃起來，搖晃無果，只得撩起衣襬哺乳。
看看嗷嗷待哺的小女孩，再看看半死不活的董永成，胡姐只是一味的流淚。
“胡翠華，我再問你最後一句，你到底想要怎麼樣？這個家，有他沒我。”
“小琳，不要逼媽媽，不要……”
胡小琳閉上眼睛，淚水滂沱，她點點頭，說了三個“好”字，扭頭跑了出去。
胡小琳前腳剛走，一個護士拿着對賬單走了進來，丟下單據，硬邦邦道：“董永成，賬上沒錢了啊。”
小護士說完就走了，胡姐抱着孩子緩緩滑坐在地。
……
九五之尊。
北都檔次最高的會所。
胡彪深諳燈下黑的道理，越是危險的地方越是安全，所以，他根本沒有離開北都，反而在九五之尊長期包了總統套房。
此時，頂層總統套內，胡彪大發雷霆，楊楓和喬璇兩個人質都活的好好的，這次交易損失慘重，堪稱完敗。
發了一通雷霆之怒，胡彪方纔冷靜了些。
“這個姓楊的小子有點門道，子彈敢擋，炸彈也會拆，”他看着黑山，問道：“你怎麼看？”
“看不透。”
“要不交給你，你去給我搞定他。”
“好。”黑山甕聲甕氣道。
“那預祝你旗開得勝，馬到成功。”胡彪倒了兩杯xo，一人一杯，他同黑山碰了碰，叮囑道：“安全第一。”
……
一個星期後，楊楓身上的傷徹底好了，疤痕都消得七七八八，這要是讓方九問知道，勢必又要大驚小怪。
這天是週五，因爲下午沒課，四個人都在宿舍大眼瞪小眼，楊楓本想去胡姐那邊看看，沒想到接到了韋索的電話。
“楓哥，是我。”韋索說道。
“知道，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楊楓笑問。
“楓哥，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小姐，你給她打個電話吧！”
“韋索，到底發什麼了什麼事？”
“小姐得了白血病。”
“什麼？”楊楓如遭五雷轟頂，腳下一個踉蹌，“胡說八道，怎麼可能？”
“龍陽醫學院三個白血病學生，小姐就是其中之一。”
“小薇，小薇什麼時候去了醫學院？”楊楓叫道。
“開學就去了，她說學醫有用。”
“那爲什麼現在纔打電話。”
“小姐不讓給你打，怕你擔心。”
“她糊塗，你也跟着糊塗！”楊楓吼道。
“楓哥，對不起。”
“她在哪家醫院？”
“龍陽市市立醫院。”
“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楊楓來回走了幾步，立刻給劉墉撥過去一個，劉墉證實，他們醫院的確收治了一位名叫熊薇的白血病女孩。
“老汪，我有急事，幫我訂最早的機票。”楊楓一臉嚴肅。
然後，楊楓就開始寫請假條。
“老四，剛剛聽你提到醫院，家裏是有人病了？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說。”
“是，我妹病了，我必須儘快回去。”
“你妹，秦雪不是你妹嗎？你有幾個妹？”樸鐘聲問道。
“很多，暫時沒空解釋。”楊楓手裏拿着假條，“今天是週五，如果週一我回不來，假條幫我交給劉輔導。”
汪大同打了訂機票的電話，然後對楊楓說：“老四，最早的在零點以後。”
“算了，我開車回去。”楊楓當機立斷。
“老四，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這樣上路，我們不放心。”
“沒事，我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拿了鑰匙、證件，楊楓便出了公寓，前往停車場的路上，楊楓撥通了秦雪的手機：“小雪，我現在要回去一趟。”
“回去？”
“是，會龍陽市。”
“爲什麼？發生了什麼事？”
“小薇得了白血病，我必須在她身邊。”
“哥，你說熊薇？”
“最早的飛機在零點以後，我等不及了，我開車回去，現在就走。”
“哥……我知道說什麼也是白搭，但是，我要還要說，路上小心，開慢點。”
秦雪話沒說完，手機裏便傳來汽車引擎聲。
全程不低於二百公里的時速，楊楓用了五個小時，跑完了一千二百公里的距離。
果不其然，在高速出口，被攔住了。
楊楓也不囉嗦，直接撥通了童曉飛的手機，童曉飛跟高速交警聊了兩句，交警就友好的放了楊楓。
抵達龍陽市市區，正是華燈初上之際，市區道路迎來了交通晚高峯。
楊楓駕駛着改裝過的大切諾基，左衝右突，見縫插針，終於花了半個小時，來到市立醫院門口。
韋索在臺階上來回走動，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楓哥，您可來了。”
“帶我去看小薇。”
腫瘤病區。
這幾個字就令人一陣頭皮發麻。
韋索給安排了一個單間，楊楓輕手輕腳走進去，在熊薇牀邊靜靜坐着，看她恬靜地睡着，膚色蒼白，面容消瘦憔悴，不由心中一痛。
楊楓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不成想，熊薇在睡夢中用力反握。
“哥，你回來了啦！”
竟是她在夢囈，而且，她糾結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來。
一時間，楊楓心潮起伏，往事歷歷在目。
熊哥是那麼的信任他，並且在臨終前，將小薇託付給了他，可是，他沒有照顧好小薇。
“小薇對不起，熊哥，對不起！”楊楓將熊薇冰涼的小手放在脣邊，不知不覺，淚溼眼眶。
花了半個小時，楊楓方纔平復了自己的情緒，開始爲熊薇把脈，這一番探查，楊楓直接陷入絕望，他治不了這個病，救不了小薇的命。
熊薇感覺好久沒有睡過這麼踏實的一覺了，她緩緩睜開眼睛，看到一張親切的臉龐，一雙關切的目光，眼眶一紅：“哥，你怎麼來了？我不是在做夢？”
“傻丫頭，爲什麼不告訴哥？”楊楓輕聲責備道。
“哥，我好害怕。”熊薇靠進楊楓的懷裏。
“小薇，有哥哥在。”楊楓緊緊擁着熊薇，心痛難忍。
“我的頭髮會不會一根一根掉光？”熊薇捻起幾根黑亮髮絲，“你知道，我很喜歡變換髮色。”
“用假髮不是更方便。”
“一點都不好笑。”熊薇笑着，感覺鼻腔一熱，擡手擦過，抹了一手背的血。
兩人臉色都是一變。
“哥，”熊薇神情僵硬道，“哥，我會死是嗎？”
“小薇！”楊楓將熊薇緊緊擁入懷中，“你是我的妹妹，是我的親人，熊哥把你託付給了我，我絕對不會讓你死。”
“哥，我不想做你的妹妹，我要做你的女人。”熊薇仰着小腦袋說道。
“傻丫頭，做我的女人，要端茶遞水，洗衣做飯，鋪牀疊被，還有很多很多，你乾的來嗎，唔——”
楊楓話沒說完，嘴脣就被熊薇封住。
“小薇，是哥哥沒用，對不起，哥哥救不了你！”楊楓閉上了眼睛，在心頭說着，將濃濃的愛意與歉意融化在這深吻之中。
門外，剛剛從北都趕回的秦雪、王冰倩目睹這一幕，都忍不住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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