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寒夜狙殺
楊楓將樸鐘聲送到樓下，樸鐘聲說了聲“謝謝”，急急忙忙下車。
楊楓也不管能不能停車，緊隨其後。
樸鐘聲停下腳步，回身擡起雙手阻止楊楓：“老四，就到這裏，抱歉，你不方便進去。”
楊楓皺了皺眉，嘴脣微動：“好吧。”
“謝謝。”說罷，樸鐘聲的身影消失在旋轉門內。
楊楓在門口來回踱步，他很想進去看看，從目前他掌握的訊息分析，金字善和樸鐘聲代表着不同的勢力陣營，而什麼人員的“叛逃”，勢必會引起兩股勢力的碰撞。
很有可能，金字善、樸鐘聲針鋒相對，只要跟過去，就能揭開二人神祕的身份。
楊楓還想看看，在使命和信仰面前，友情是多麼的不堪一擊。
又或者，所謂友情，只是看起來有。
楊楓仰頭朝上看，大樓太高，他不知道那個天極跆拳道館會在幾層，而且貿貿然上去，碰到樸鐘聲也會尷尬。
“哎，老汪不是知道？”楊楓眼睛一亮，撥通了汪大同的電話。
“老汪，我是老四，是這樣的，我跟老二走散了，他的跆拳道館在幾層？”
老汪告訴了他，竟然沒問爲什麼不打樸鐘聲電話。
楊楓站在大樓門口，極目四顧，很快，就以一個狙擊手的眼光，找到了合適的位置。
對面一棟大樓相對較矮，上了天台，正好可以看到跆拳道館內的情景。
不過，兩棟樓中間隔着一個環島，相距數百米，楊楓目力雖然上佳，畢竟不是千里眼。
緊接着，他驚喜的發現，路邊有家軍品店。
當真是瞌睡遇到枕頭，楊楓一溜煙衝了進去。
店主是一位中年大叔，他正用單筒望遠鏡窺視着什麼，臉上盡是猥瑣的笑意，直到鏡頭被擋住。
大叔依依不捨擡起頭，臉上掛着一絲慍怒：“有事？”
“我要這個。”楊楓指着大叔面前的單筒望遠鏡。
“原來是客人，歡迎歡迎。”大叔的態度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廢話少說，我趕時間，多少錢？”
“我這望遠鏡是名副其實的千里望，是軍迷的福音，偷窺者的利器……”
“多少錢！”楊楓打斷店主。
“現在年輕人火氣真大！”店主大叔上下打量一番，“小夥子，本來五千，看在是同道中人的份上，給你打八折。”
“刷卡！”
“好嘞。麻煩籤個字。”
楊楓龍飛鳳舞簽了一個自己也不認識的玩意，拿着卡片和望遠鏡揚長而去。
“喂，小夥子，偷窺也是犯法的，要適度。”大叔不忘好心的提醒。
楊楓一路小跑，找到電梯口，不成想，進門還得刷卡，楊楓只得爬樓梯。
以他的體能，幾十層樓梯倒是不在話下，五分鐘後，楊楓到了頂層，天台只有一門之隔。
一道一人寬的小鐵門，掛着三環鎖。
楊楓回頭看了一眼，沒人，這才緊握鐵鎖，用力往下一拉，鎖就開了。
楊楓爬上天台，朔風如刀，撲面而至，讓他差點打了退堂鼓。
楊楓帶上門，飛快找到了合適的位置，架起了千里望。
簡單調焦，就看到一幅叫人血脈賁張的畫面。
對面某層樓上，一個辦公室女郎面對窗口脫下了制服套裙，身材臉蛋俱是一流，內衣上居然印着小黃人。
楊楓情不自禁將鏡頭拉近了一些，女郎彷彿就在眼前，她將一隻玉手伸進胸衣，調整胸型。
楊楓渾身發熱，呼吸急促，“二弟”擡頭，趴都趴不住了，早忘了上來的目的。
這時，女郎秀眉微蹙，一把拉上了窗簾。
楊楓失望的同時，也忍不住大口喘氣，這纔想起正事，立刻微微移動鏡頭。
果然是一家跆拳道館，場館內，一幫武館服、一幫中山裝，分別以樸鐘聲、金字善爲首，針鋒相對劍拔弩張。
樸鐘聲、金字善激動地說着什麼，楊楓耳力再變態，也聽不到他們的對話，口型也看不懂。
要不要過去阻止他們呢？
楊楓很快否定了這個愚蠢的想法，顯然不是他們二人私人恩怨，他去了也是白搭。
看看再說。
……
“黑山先生，豬已進籠，你要他死，還是生不如死。”一個傢伙操着蹩腳的中國話。
黑山沒好氣的罵道：“卡瓦先生，你知道電影裏反派都是怎麼死的嗎？”
“怎麼死的？”
“死於話多。”
“你……”
黑山直接掛斷電話，卡瓦七竅生煙，作爲東南亞頂級殺手組織裏的精英，他受不了這樣的侮辱。
這是組織在中國大陸境內的第一筆生意，他責任重大，不容有失。
卡瓦跟了楊楓幾天，一直在伺機下手，剛剛楊楓在大街上徘徊，他差點就把他給解決了，結果一晃眼，人不見了，卡瓦正要失望的時候，沒想到，目標重新出現在他的視野裏。
原本在大街上掛了，至少還有人收屍，現在上了天台，又是晚上，只怕要過個十天半月，纔會被人發現吧！
沒錯，在卡瓦眼中，楊楓早已是一具屍體。
北都什麼都好，除了這鬼天氣，足以將來自東南亞的他凍成冰棍。
卡瓦穿着厚厚的皮襖，不停的搓弄着麻木的指節，感覺手指靈活多了，這才重新握住了巴雷特的槍身。
此刻，目標被他牢牢鎖在鏡頭裏，卡瓦發現目標拿着單筒望遠鏡窺視着什麼，他突然有些好奇，調轉鏡頭過去，沒看到什麼感興趣的事兒，於是，再次鎖定楊楓。
“拜拜嘍，陌生人。”卡瓦閉上眼睛，扣向扳機。
……
楊楓趴伏着，透過單筒望遠鏡窺視跆拳道館，兩撥人指指戳戳義憤填膺，就像欣賞無聲電影。
突然，手錶劇烈震動，傳出夏薰的大叫：“低頭。”
楊楓頭一低，一顆子彈擦過頭皮。
自己竟然在鬼門關前打了一個來回，楊楓駭然失色，顧不得頭皮灼痛，立刻翻滾着躲避狙擊。
“fuck！”卡瓦一拳砸在地板上，竟然失敗了，竟然失去了目標。
楊楓躲避過程中，心頭涌過千頭萬緒。
是誰要殺自己，居然動用了狙擊手？
若不是夏薰提醒，自己的腦殼就爆成了西瓜。
多虧了夏薰送的特工表啊！
是夏薰提醒了自己，她一定就在附近。
彷彿爲了作證楊楓的想法，下一刻，夜空下發出幾聲槍響。
楊楓找了個掩體，千里望伸出去，根據敏銳的直覺，一下子就找到了狙擊手的位置。
狙擊手長得像迪克牛仔，面容粗狂，頭髮過肩，此刻抱着巨大的巴雷特，一邊尋找槍聲的來源，一邊鬚髮如狂地大喊：“誰，誰？”
鏡頭中，狙擊手猛然定住身形，食指摳動扳機。
楊楓發現狙擊手目標不是他，立刻調轉鏡頭，剛剛看到穿着皮衣英姿颯爽的趙敏，兩聲槍響不分先後。
“不——”楊楓眼睜睜看着趙敏向後倒去，手中的狙擊槍飛上了天。
而“迪克牛仔”還平舉着巴雷特，只是右眼變成了黑洞，下一刻，高大的身子直挺挺倒下。
“趙敏……”楊楓眼眶紅了，趙敏是來救她的，竟然中槍了！
“不——”楊楓牙關緊咬，目光鎖定趙敏倒下的地方，他在樓頂上飛奔起來，動輒越過七八米的距離，這是七八十米的高空，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
楊楓顧不得這些，他只知道趙敏不能有事，他不顧一切飛越一切障礙、“天塹”，只爲儘快抵達趙敏的身邊。
一棟居民樓裏，小女孩指着窗外大叫：“媽媽，蝙蝠俠。”
“哪有，傻孩子。”媽媽看過去，什麼都沒有。
媽媽剛一轉身，“蝙蝠俠”再次出現，小女孩指了指，沒有再說。
楊楓一口飛奔五百多米，這不是平地，其中兇險難以言說，但楊楓趕過來了。
“趙局，姐，你不要嚇我！”夏薰跪在地上抱着趙敏，邊喊邊哭。
“放下她，別亂動。”楊楓大聲喊道。
“楊楓……你怎麼來的。”夏薰頭皮一麻，以爲見到鬼了。
楊楓跪坐在夏薰對面，從她手裏接過趙敏。
趙敏雙目緊閉、牙關緊咬、秀眉緊蹙、氣若游絲，蒼白的脣角溢出兩道血線。
“趙敏，趙敏……”楊楓一手按住趙敏的脈門，一手擦去她脣角的血絲，熱淚滑出眼眶，搖頭質問：“你來幹什麼，你爲什麼要救我！”
夏薰抹着眼淚說：“趙局收到消息，胡彪委託了東南亞的殺手，我們剛剛掌握到殺手的行蹤，知道你身處險境，趙局顧不上部署，親自出馬……”
“胡彪！”楊楓咬牙切齒，渾身散發着森然寒氣。
夏薰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楊楓，要不要叫救護車？”
“廢話！”楊楓大吼。
夏薰被楊楓一嗆，紅着眼睛走到一旁，撥通了救護中心的電話。
打完電話，夏薰不經意的一瞥，忍不住捂住的櫻脣。
楊楓腳上沒有鞋子，白色的棉襪被鮮血染紅，腳掌上還嵌着一小塊玻璃碴，他竟然恍若未覺。
楊楓一顆心都在趙敏身上，單單她是趙千羽的義女，單單因爲她救了自己，楊楓都不能讓她有事。
通過剛纔的檢查，楊楓已知道趙敏傷得很重，胸骨塌陷，刺穿了肺部，內出血極其危險，形勢刻不容緩。
看了眼懷中奄奄一息的麗人，楊楓探手入懷，撩起她有着一個巨大彈孔的粉色高領羊毛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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