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 置之死地而後生
楊楓喫痛同時，迅速做出避讓，儘管如此，右肩還是給劃出一道口子。
柳生霸刀再次隱身，楊楓不顧肩頭汩汩而出的鮮血，手中青釭不停出現在身體不同部位。
然而這一次，始終未有金鐵交鳴之聲。
戰鬥頃刻進入白熱化。
觀衆都屏住呼吸。
秦雪、王冰倩四隻手緊握一處，珠淚盈眶。
華紫嫣也緊緊抓住了華老的胳膊。
華老扭頭看了她一眼：“擔心，要不到此爲止。”
“嗯嗯。”華紫嫣毫不猶豫頻頻點頭。
華老看看三大掌門，又看看身邊的周衛國，這四個人態度也是一樣。
華老看了眼場中被鮮血染紅雙臂的楊楓，輕嘆一聲，扭頭衝着霓虹大使近藤光道：“近藤先生，再比下去，勢必傷亡慘重，我建議到此爲止。”
近藤光四十出頭，腦後扎着一條馬尾，弄得跟藝術家似的。
此刻，所有人都認爲柳生霸刀佔盡了優勢，他與有榮焉，傲然道：“這勝負未分，現在叫停不合適吧，除非……”
華老當然明白對方的意思，他淡淡一笑：“來日方長，何必在乎一時之得失？想聽我們認輸？成！”
“沒那麼簡單！”近藤光搖搖頭：“我請了我們國內媒體。”
“你……”
“想要叫停很簡單，首先讓楊楓親自認輸，其次，讓你們德高望重的武林人士面對鏡頭承認一點，那就是我們霓虹的武道遠勝於中華武術。”
“逼人太甚！”
經年累月的政治生涯，華老早就修煉的喜怒不顯，而這一刻，也被激起了火氣。
“不同意，那就繼續！”近藤光攤攤手，表現出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
“楊楓，放棄吧，這一切本來就不應該由你來承擔！”華紫嫣喊道。
“哥，大家都看到了，你已經盡力了，停手吧！”秦雪哭道。
“楊楓，能不能聽我一次，我們是普通人，我們過普通人的生活就好，不要再拼了！”王冰倩哭着說。
大廳一片靜穆，中方所有人心情都很沉重。
楊楓低着頭，過了良久，擡頭看着主席臺觀衆席，說了句“對不起”，見他彎腰將青釭劍插在木地板上，不少人放下了懸着的心，但更多的人卻是失望。
“楊楓，懦……”
“閉嘴，手下敗將，何以言勇？”
楊楓劈頭蓋臉打斷柳生好武，然後看着王冰倩、秦雪幾個道：“我對不起你們，又要讓你們擔心了。”
“哥。”
“小楓，你要幹什麼！”王冰倩激動的喊道。
楊楓閉上眼睛：“自從我決定接受這場比試，自從我踏上這方擂臺，我就知道自己肩負着什麼，我就沒想過放手沒想過逃避。”
楊楓雙目如電，突然拔高音量：“就算是死，我也絕不認輸。”
“老夫成全你！”柳生霸刀驚鴻般現身，甫一出現，村正刀就刺透了楊楓肩頭。
“啊——”
華紫嫣、趙敏、喬璇、秦雪、王冰倩、江浸月、熊薇、胡小琳……全都捂住了嘴巴，淚水頃刻間模糊了眼眶。
華老、周衛國、馮雨欣、崔皓月，包括三大掌門，還有後勤部長白富盛，汪大同、樸鐘聲、金字善三兄弟，這些人全都起身前傾。
時間彷彿凝固住了。
無數雙眼睛看着柳生霸刀和楊楓。
“結束了。”柳生霸刀說。
“未必。”楊楓說。
“嗯？”
柳生霸刀瞳孔一縮，他發現妖刀竟然收不回來，是楊楓，那小子居然赤手抓住了刀刃。
“你……”
兩人之間，不過一柄刀的長度，而此時，距離在不斷縮短。
“瘋子！”柳生霸刀吼道，楊楓沒有後退，而是迎着刀鋒往他迫近。
楊楓的瘋狂舉動驚呆了所有人，就連柳生霸刀有現出一絲錯愕。
是要同歸於盡嗎？所有人都在想。
“分筋錯骨手！”
楊楓大喊着撞向柳生霸刀，柳生霸刀握着妖刀沒有後退，楊楓雙手抓住了他持刀的右臂，令人眼花繚亂的一陣扭動，就像轉魔方。
然後，柳生霸刀看到自己的右臂成了“麻花”，然後，他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痛呼。
這一切發生在呼吸之間，沒人能夠反應過來。
死寂，一片死寂。
楊楓左手握着妖刀刀把，對着痛不欲生的柳生霸刀開始打臉。
“啪——這是大師的。”
第一巴掌落在右臉，觀衆配合着發出“哦”的一聲。
“啪——這是道長的。”
這次是左臉，觀衆繼續“哦”。
“啪，這是師太的。”
這次還是右臉，觀衆依然配合。
“啪，這是蘇家二爺的。”
是左臉。
“別打了，不要。”
柳生霸刀求饒，用左手護住豬頭一般腫脹的臉。
“啪——”一聲脆響，腦門正中多了五個手指印。
“這又是爲誰？”柳生霸刀紅着眼睛道。
“白送！”楊楓瞪大眼睛道：“服不服，不服再打。”
“服，服！”柳生霸刀用手遮住了整個臉頰。
“你們輸了，可以滾回霓虹了！”
“哦，我們贏了。”
“楊楓萬歲。”
無數女生抱在一起，喜極而泣。
無數男生激動地揮舞拳頭。
華老、周衛國、三大掌門相視一眼，都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近藤光拍案而起，拂袖而去，武直英名緊隨其後。
楊楓緩緩轉身，眼皮有些重，視線有些模糊，他知道這是失血過多的徵兆，而這刀，他卻是不敢自己拔。
“小心！”
楊楓腳下突然一個踉蹌，同一時刻，華紫嫣、秦雪、王冰倩幾乎一起大叫。
所有目光投向場中，原來是柳生霸刀喪心病狂，不甘失敗，他手中一把短刀正要偷襲。
是個人都能看出楊楓強弩已末，如果躲得快柳生霸刀蓄謀已久的一擊。
所有人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不論敵我雙方。
眼看着短刀刺到了楊楓衣服，楊楓的身體突然向側面一倒。
這一倒，險之又險的避過奪命刀刃，而他卻沒有倒下，因爲左腳腳下生根。
避過刀鋒，他以左腳爲軸，右腳一記旋踢，正中柳生霸刀面門。
“啊——”柳生霸刀一聲慘呼，倒跌而回，身體尚在半空，似乎有什麼東西飛出。
楊楓站在了身子，柳生霸刀半坐半臥，左手捂住半邊左臉，渾身痙攣着，一個勁兒說：“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楊楓突然嗓子一甜，張嘴噴出一口血，然後身體軟到下去，最後一刻，他看到無數人撲向自己，喊叫着自己的名字。
柳生霸刀那邊，只有柳生純子和柳生好武。
……
楊楓沒機會接受旁人道賀，被緊急送往醫院，因爲身上插着一柄刀，樸鐘聲扶刀，汪大同、金字善負責固定楊楓身體，避免造成二次傷害。
救護車上當然少不了秦雪、王冰倩。
兩個丫頭死死抓住楊楓的手，生怕他走掉一般。
前面有警車開道，後面跟着各式各樣不下百輛的車輛。
柳生霸刀也上了救護車，不過他就沒有那個待遇了，只能跟在一幫社會車輛後面，走的還不如蝸牛快。
胡小琳擦了把眼淚，徑直往外走。
董永成一把拉住：“小琳，你幹什麼去？”
“我要去醫院看着楊大哥。”
“傻丫頭，你就得了邊嗎？”
胡小琳略一沉默，堅決道：“那我也要去，我必須第一時間知道他是否平安。”
說罷，胡小琳掙脫了董永成的手。
董永成笑着搖了搖頭，圖書館已經空無一人，他打了個響指：“民族英雄啊，我要爲其著書立說。”
突然，他頭頂血管一跳，笑容就僵在臉上，面容頃刻扭曲。
“啊！”他雙手抱頭跪倒在地，感覺腦袋要爆開一般。
如此劇痛持續了三分鐘，董永成身上衣服被汗水浸透，彷彿從水裏撈出來一般。
董永成坐在地上大口喘息，以前偶爾也會痛，但時間很短，也沒有如此強烈，他一直認爲是用腦過度，可是這一次，他不那麼想了，他又休息了一回，駕駛新入手的標誌508去了醫院。
……
楊楓沒去市立醫院，而且去了301，這是華老的決定。
這所醫院面對的都是首長，完全軍事化管理，能夠進入的只有華紫嫣、王冰倩、秦雪、汪大同、樸鐘聲、金字善，其他人員全部給隔絕在門外。
楊楓中午十二點半上了手術檯，晚上十點半被推出手術室。
這整整十個小時的手術，主刀大夫心力交瘁，外面的人是望眼欲穿。
周衛國、華老十個小時裏屁－股沒有挪動一下，王冰倩、秦雪一直蹲在門口，注視着手術門。
十個小時裏，醫院方面給大家提供了飯菜茶水，可是沒有一個人去動。
楊楓被推出了剎那，所有目光投射過去。
華老在周衛國、華紫嫣的攙扶下站了起來，王冰倩、秦雪捂着嘴起身，汪大同、樸鐘聲、金字善圍了上來。
周衛國扶着華老上前，主刀大夫說：“華老，周司令，還有諸位，萬幸啊，那柄刀並未傷到主要器官和主動脈，只是失血過多，整個手術過程中，他的心跳一直很強勁……”
大夫話音未落，王冰倩、秦雪身子一軟，倒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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