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父愛
看着幾片依舊鮮活的耳朵,天皇想了想拿起電話。
半小時後,四個“一隻耳”不分先後到來。
耳朵上蓋着紗布,紗布都微微染血,四人的表情也都是如出一轍的如喪考妣。
四人左左右右,自成一排,站在天皇面前,羞愧的低下頭去。
一半是左耳,一半是右耳,四人站在那裏,還挺對稱。
天皇首先在心裏爲自己敏銳的洞察力點了個贊,然後才用無比沉痛的語氣說:“四位受苦了。”
四人只是搖頭,這事兒太丟面子,沒法說,只能自己消化。
“我喊你們來不爲別的。”天皇說着,從小冰箱拿出一個果盤,“聽說二十四小時之內還能安上,給你們保險着呢,自己認領吧!”
四人很快認回了自己的耳朵,藤原金雄第一個跪倒:“請天皇爲我們做主啊!”
有了一個帶頭的,另外三人紛紛效仿。
“四位快快請起,然後聽我說。”
四人起身,卻始終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尖。
天皇一聲長嘆,四人的一顆心便沉到了冰湖裏。
天皇說:“那人是妖,是八岐大神都無可奈何的妖孽,是霓虹的劫難,他取我性命如同反掌,所以如他所說,這次只是小懲大誡。”
“可是爲什麼呀!”宮本龍泰忍不住問道。
其他三人也同時看向天皇紅潤而多汁的脣。
“因爲一個人。”
“誰?”東條浩二道。
“楊楓。”天皇看着四人說,“楊楓是那個人的兒子,讓咱們以後不要傷害楊楓。”
“啊!”宮本龍泰驚叫着退後一步,“族弟宮本寶藏跟我講,他已經得手,怎麼辦,怎麼辦?”
包括天皇在內,一幫人相顧失色。
“要不你問問情況。”天皇不愧是天皇,第一個冷靜下來。
宮本龍泰打了幾個電話,踉蹌着退了好幾步方纔站穩,哭喪着臉說:“陛下,族弟宮本寶藏已然玉碎,八名九星上忍全軍覆沒。”
聽到這話,天皇也忍不住按着心口,半晌後,聲音落寞道:“都回吧,以後眼睛都放亮點,打不過,咱總躲得過吧。”
“君辱臣死,我等無能,讓陛下受了委屈,請陛下允許我切腹謝罪!”年邁的東條浩二失聲痛哭,其它三人忍不住抹淚,憋屈啊。
天皇長嘆一聲:“我只是受了點驚嚇,你們卻掉了一隻耳朵,罷了,去吧,去吧。”
聽到天皇都這麼說,看到天皇擺手,四人只能拿着自己的耳朵,唉聲嘆氣的離去。
“去醫院接耳朵。”走出御所,四人異口同聲。
……
銅鑼灣私立醫院。
心胸外科手術室外,人頭攢動。
老一輩有聶抗天、周衛國、霍雲霆,年輕一輩有聶青、趙敏、龍曉雲、陳大壯,正宇保安全體骨幹。
楊楓送進手術室超過四個小時,大夥都有些心浮氣躁。
這時,特首牽着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在路飛鷹的陪同下走了過來。
霍雲霆、聶抗天、周衛國紛紛上前打招呼,特首問:“楊楓那孩子情況怎樣?”
霍雲霆嘆了口氣:“不大樂觀。”
手術室的推拉門刺啦一聲打開了,主刀醫生阮詠荷率先出來,聶青撲過去抓住她的胳膊搖晃着問道:“大夫,楊楓怎麼樣?”
一時間,所有目光都看着阮詠荷,阮詠荷感到一股莫名的壓力,她摘掉口罩,露出一張極度疲憊的臉。
“慶幸的是,沒有傷及臟器,不幸的是,因爲傷口不計其數,失血過多,所以,能不能醒過來,還得靠他自己。”
一番話,搞得擔心楊楓的人心裏七上八下。
“這是什麼話!”特首第一個提出異議,“這種情況下,怎麼能夠依靠病人自己度過危險,那不是賭博麼?失血過多,爲什麼不給他輸血?”
阮詠荷不卑不亢:“先生,病人是血型是ab型rh陰性,俗稱熊貓血,整個香港的血庫怕是都沒有庫存。”
對於這種血型,大夥兒都是有所耳聞的,往往這種血型的人,總會在自己的領域做出特殊的成就。
手術室門口的氣氛有些凝重。
特首孫女將龍曉雲拉到一旁,輕聲說:“姐姐你好,我叫小艾,你是解放軍吧,你真漂亮,真勇敢,謝謝你救了我。”
龍曉雲揉揉小艾的頭髮,心不在焉:“你這麼可愛,我當然要救你。”
小艾嘻嘻一笑,又問:“做手術的大哥哥也是解放軍嗎?”
“爲什麼這麼問?”
“因爲是他擊斃劫匪,拯救大家的啊!不然我來幹什麼?”
“誰說的!”龍曉雲激動地問。
“爺爺說的,他不可能騙人。”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龍曉雲在心裏將楊楓的模樣仔細同首長比較,慢慢的,她相信了小艾,然後變得失魂落魄。
自己先入爲主一廂情願自欺欺人,簡直可笑到了極點。
院方和家屬一時間沒有更好的方案,阮詠荷提議先將楊楓送入重症監護室,大夥兒都沒異議。
楊楓剛剛被推出,聶青、趙敏雙雙撲過去,旁若無人地拉住楊楓的手,卻是默默無聲的落淚。
看到女兒這般,聶抗天同老戰友霍雲霆對視一眼,露出一抹苦笑。
“楊楓,你爲什麼要替我擋住那一刀,我情願死掉,也不要被你這樣活活地折磨。”過了半天,聶青方纔放聲大哭。
這時,一個護士匆匆走來:“阮博士,這裏有一袋血,有人讓我交給你。”
阮詠荷接過血袋,驚呼道:“1000‘‘,還是熱的,有沒有說什麼血型,還有,人呢?”
“他說是你要的血型,人走了。”
“你到底有沒有常識,正常人怎麼可以抽出這麼多,會死人的!”
“我……”小護士眼眶一紅,“我也不同意,可是根本拗不過他。”
“趕緊去追,呃……”
阮詠荷錯愕的是,那個叫做龍曉雲的女軍官比她的護士跑得還快。
她一定是急着方便,阮詠荷想。
霍雲霆眉頭一皺,同聶抗天對視一眼,繼而衝陳大壯使了個眼色,陳大壯會意,尾隨龍曉雲而去。
阮詠荷當即讓助手分析血型,助手得出結果後,高興地蹦了起來:“博士,太好了,真的是您要的血型,而且血液非常健康,活性驚人。”
“好,馬上給病人輸血。”阮詠荷吩咐道。
助手喃喃自語:“這一袋子血,要是擱在中東,賣一個億都不成問題。”
他不是危言聳聽,就他所知,中東不止一個油霸擁有這樣的血型。
油霸跟所有有錢人一個病,錢多怕死。
看到新的血液注入楊楓的身體,一幫人終於鬆了口氣。
龍曉雲追到醫院門口,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鑽進凱迪拉克,龍曉雲奔到路上,凱迪拉克已然遠去。
“喂,喂——”龍曉雲在馬路中央狂追一陣,歇斯底里大叫。
距離當然是越拉越大。
車上,楊戰天道:“先生,是龍曉雲,她在追你。”
“去酒店。”秦鐘沒力氣糾正楊戰天的語病。
“是。你的身體……”
“我心裏有數。”
“小楓以爲你不在了,他一定不再恨你,你們父子可以相認……”
正說着,楊戰天聽到後排傳來輕微的鼾聲,後視鏡裏,秦鍾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爲了楊楓,秦鍾披星戴月去了霓虹,動用非常手段,向某些人發出警告,爲了楊楓,秦鍾又流星趕月般回到香港,只是偷偷給他抽了1000‘‘的血。
即便是強悍如秦鍾,一次抽取這麼多的血,他也喫不消吧。
這其中飽含的,不是一個父親濃烈而無聲的愛嗎?
想到這裏,楊戰天的眼眶情不自禁的溼潤了。
兩人回到酒店,楊戰天扶着秦鍾躺下,給他餵了一杯紅糖水,外面響起“叮咚叮咚”的門鈴聲。
秦鐘太累了,頭挨着枕頭,就進入了夢鄉。
楊戰天皺眉來到門口,透過貓眼一看,竟然還是龍曉雲,她還不時用手梳理一下凌亂的短髮。
沒有秦鐘的允許,楊戰天不想開門,他遲疑着。
龍曉雲道:“首長,我知道您在裏面,我沒別的意思,只是想要看看你,你抽了那麼多血,需要喫點補品,我……我……”
門一下打開了,龍曉雲看到了楊戰天,她知道這人是首長的跟班,卻不知道他的名字。
“首長在牀上,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
楊戰天冷冷地說,龍曉雲卻點頭如搗蒜。
“好像吖!”
亮着橘色燈光的房間裏,龍曉雲雙手託着香腮,靜靜地看着昏睡中的秦鍾,輕聲呢喃。
“丫頭,看上首長了?”楊戰天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沒……沒有。”龍曉雲一陣慌亂,“是……是崇拜。”
“你怎麼找到這兒的?”
“我記住車牌,就查到了,別忘了我的身份。”
“鬼靈精的丫頭。”楊戰天臉上終於有了點表情,“首長交給你,我出去辦點事。”
“好。”龍曉雲心直口快道,但是旋即感到有些不妥,首長畢竟是個男人,這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的,“這……方便嗎?”
楊戰天搖搖頭,徑直離去,聽到關門聲,龍曉雲的臉上如同着了火,心就要跳出腔子來。
“走吧!”過道里,楊戰天衝陳大壯道。
“這……合適嗎?”陳大壯雙手互相繞着圈兒,說道。
“跟你有關嗎?”
陳大壯勉強一笑,回去覆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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