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借祭之名
活着是一种幸福,每個人都应该珍惜這份幸福!
乐以珍真切地体会到,在古代当一個‘女’人真的是一件非常憋屈的事。似乎‘女’人的生活就是从一個院子到另一個院子。
就拿她自己来說吧,刚穿越来的时候,被关在李大升的院子裡。后来进了怀府,活动的范围就是老太太的德光院,再后来被怀远驹纳了妾室,又从德光院挪到了群芳院,总之怎么活动也出不了怀府的内院。
如今她的处境算是一种什么样的状态?软禁?也不過是将她从怀府的内院又‘弄’到這不知道在哪裡的另一個小院子而已。生活倒是可以,好吃好喝地供着她,只是她一出屋‘门’,身后就有一位佩剑的暗卫跟着,让她心裡非常地不舒服。
最开始的时候,她很愤怒,朱琏广来看她,她都摆一张寒冰脸给他看。可是朱琏广并不介意,虽然他好象不太方便天天来,可是他只要在這间小院裡,都是一副笑‘吟’‘吟’的样子。起初他的话题总是涉及以前,显然是想引导乐以珍重温過去,将两個人遗失在政‘乱’之中的情意捡拾回来。因为乐以珍对他热切的回忆总是报之以淡淡的回应,他自己逐渐地意识到,過去越是美好,就越显出现在的凄清来。因此他也不再提以前的事了。
乐以珍几次好言相求,希望他能将自己送回去。可是朱琏广却心意坚决。他对乐以珍說:“你可以恨我,也可以从此以后视我为路人,但我却绝对不会再让你回到那户人家去做奴为妾!”
乐以珍听他這话,心裡真是无比泄气。到此时此刻,她才发觉自己对怀家是如此的依赖和难舍。虽然她在那裡受過伤害、忍過委屈,虽然她在那裡连個正经代表人格的身份都沒有,可是回头仔细想想,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可去地地方。似乎也只有那裡了。這种感觉就象她小时候因为贪玩沒有写作业,挨了妈***打。觉得受了莫大的委屈,愤而离家,可是当夜‘色’降临,胃裡“咕咕”饥鸣的时候。她還是得乖乖地回到家裡一样。
而那份难舍,却是缘于她的‘女’儿,在這世上唯一可称作是她的亲人的小东西。她从被劫来的第一天起,就开始撕心裂肺地想念‘女’儿,几天后她开始出现幻听,总能听到梦儿地哭声,象是沒有吃饱肚子受了委屈一样。
虽然朱琏广曾說過,如果她实在想‘女’儿。会派人去把梦儿接来。但她纵使思念梦儿到寝食难安的地步。也不曾跟朱琏广开這個口。因为她知道自己不可能留在朱琏广地身边,即便怀府的人不来救她。她也要想办法逃离這裡。
她心底裡反复地揣度着怀家人搜救她的可能‘性’,也许会在最初失踪的时候。四处找一找吧。可是如果日子久了,這個人還是不见。他们還会费心费力地寻找嗎?
她沒有這個把握。因此她想自救。
那天朱琏广又来看她。乐以珍态度难得地温顺。让朱琏广有些惊喜。又有些欣慰。两人喝了一会儿茶。随便聊了几句。乐以珍刻意地将话题牵到她地母亲乐周氏身上。因为以前听钟儿提起過一些乐周氏地事情。三两句之间還不至穿帮。
她饱含情义地讲述引得朱琏广有些动容。感叹道:“你母亲是一位贤德地好‘女’子。我一直想象着你将来就是她那個样子。温良淑丽。可惜…還是受我所累。”
乐以珍听他声音裡透出一些愧疚与沉痛来。赶紧趁热打铁。轻叹一声:“唉…我昨晚梦见我地母亲。对我說她沒有找到我地父亲和哥哥。孤身一人在冥间好凄凉。别人家裡都时不时地送些银钱衣物。她自己一個人。阳间无香火供奉。‘阴’间又寻不到亲人。实在是…”
說着說着。她地一颗属于乐以珍地心真就动了情。几滴眼泪掉落下来。朱链广一见她地眼泪。顿时慌了手脚。自他把乐以珍从怀府裡偷运出来后。她虽然一直是抵抗和恼火地态度。却从来不曾在他面前掉一滴眼泪。他還以为惨痛地家变将她地心磨砺得硬了呢。
“這是我地疏忽。”朱琏广赶紧检讨。“我這就让人在东厢设一個牌位。天天香火供奉不断。以慰乐夫人在天之灵。你不要哭了…”
“這裡的东厢?”乐以珍一脸不认同地表情,“這是哪裡?我娘知道這裡嗎?我在這裡供奉香火,我娘受得着嗎?”
“那…”朱琏广‘迷’‘惑’了,不知道她意‘欲’何为。
“我想去我娘去世的地方上炷香敬些供,我上次也是梦到我娘在那边過得不安生,去祭了一次,就好了一阵子。如今我娘再找上我,一定是想我了,我得去看看她。”乐以珍将想好的說辞一股脑地說出来。
“***去世的地方…那個人牙子那裡嗎?”朱琏广犹豫了,“這可不行,你现在不能离开這裡…”
“哼!”乐以珍冷哼一声,站起身来,“我就知道你不会答应,我也多余有那种奢望。你现在把我当囚犯一样禁着,又来跟我谈什么为我好?說了归齐,不過是为你自己心裡好受罢了。”
“你這样冤枉我?”朱琏广被說得急了,“眼下怀家人在外面撒下人马,四处寻你,我现在让你走出這裡,岂不是投到他们家的罗網中了嗎?”
乐以珍一听這话,心中就是一喜---原来怀家人沒有放弃她,原来他们在尽力地寻找她!虽然她一直当自己是個局外人,可是怀家人显然已经接受她为家裡人了。
這让她的心又酸又暖。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同时也给了她力量,使她更加积极于将自己的信息传递出去。
朱琏广自己說出怀家人在找她的事,心中立即生出懊悔来。他有些躁恼地站起身来,对乐以珍說道:“這事…你让我想想。”
“你也不必想了,我对你不抱什么希望。我娘不安生,我陪着就是了。好在上次怀家人大度,让我出府去祭過一次了,否则我现在只会更加的不得心安。”
朱琏广被說得红了脸。恼火地抬脚出了‘门’。他在院子裡盲目无措地转了几圈,喊来他贴身的‘侍’卫兼军师童仲彦。为难地抿了抿嘴‘唇’,对他說道:“多派几個人,保护珍妹出一趟‘门’,你觉得可行嗎?”
童仲彦吃惊地看着他:“王爷。那怀远驹动用了他在官府中的关系,现在安平府的四下城‘门’都被封了。虽然已经十天了,可怀家地人天天翻城一样地找,最近兄弟们已经在附近发现了怀家的人,保不齐哪一天就翻到這裡来了。這個时候,王爷不想着将珍姑娘转移,還要放她出去?”
朱琏广皱了一下眉头:“這是我皇叔的地盘,量他怀远驹也不敢来這裡撒野!”
“王爷…”童仲彦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虽然在延庆王的地盘上比较安全。可是我們现在的处境,還是尽量不要给老王爷添麻烦的好。再說…王爷似乎忘了。怀远驹的岳丈可是沈同达那個老东西!照目前的动静来看,他還沒有惊动总督衙‘门’地人。属下以为他是在顾忌着珍姑娘的安全。但若是一直寻不到人,那可就不好說了…”
朱链广垂下头。半天沒有說话。童仲彦以为自己地话他听进去了,正松了一口气,却不料朱琏广突然抬起头来:“我手下的兄弟,還护不住一個‘女’人嗎?她不過是想祭拜一下乐夫人,人之常情…怀远驹都能做到的事,我還做不到了嗎?”
朱琏广說到最后一句,语气有些弱,不過童仲彦還是听到了,摇了摇头:“嗨!王爷…现在可不是治气的时候。再說了…属下心中有一事不解,今日說出来,王爷莫怪。珍姑娘…属下以前也是见過地,那时候她是一個多么热忱活泼的人啊!可是现在…人变得清淡不說,我怎么觉得…她在這裡乍一见了我,象是沒认出我来呢?”
“你這可是在胡‘乱’猜疑了!”朱琏广听他說這些,有点儿不高兴了,“人可是我們一路追来的,而且珍妹的后颈项处有一颗痣,不会有错的…你将鹰组的四人找来,让他们出這一趟任务。”
“王爷…”童仲彦做着最后說服他的努力。
“就這么定了,你唤人去吧。”朱琏广斩钉截铁地說道。
一個时辰后,乐以珍被塞进了一辆马车裡,对面坐着两位抱剑的年轻人,垂首敛目,却气势‘逼’人,车外還有两位年轻人,一身普通地灰衣装束,扮作车夫赶车。
乐以珍虽然不懂武功上地事,但她感觉得到,這四位年轻人绝非等闲之辈,事实上她也沒想過趁這次祭奠出逃。她在心裡暗暗地盘算着一会儿可能发生的情况,做着应付地准备。
马车帘遮严密,若无其事地穿過安平府的街巷。半個时辰后,一行人就到了原先人牙子李大升用来关禁奴隶,而现在属于乐以珍地那处院落。
一個‘侍’卫上前敲了‘门’,‘门’内随即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吱扭”一声‘门’响,从‘门’缝裡‘露’出半张中年‘妇’人地脸:“找谁?”
:https://www.biziqu.cc。:https://m.biziqu.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