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芻狗情懷
“怎麼了？”
姜嘯撕裂虛空，縱身到了顧夢璃身邊。
飛劍龍淵在身，戰鬥力爆表，擔心之色不言而喻。
“老祖，你……你幹嗎？”
顧夢璃嘴角上揚，就是一個幸福的微笑，“老祖，你是真的擔心我，直接撕裂虛空救我！”
“真可愛！”
顧夢璃微笑着伸出了右手。
“老祖，這隻小老虎可愛吧？你看它還有兩隻小翅膀呢！”
巴掌般大小，是一隻袖珍型的小老虎，
細看之下，它的背上有兩隻黑色的翅膀。
渾身毛髮光亮，一對小眼睛的中間，還有一個細長的裂紋，宛若凸出的紋青圖案。
“小心！”
“飛天虎不可！”
飛天虎突然眼睛放光毛髮炸立，凸出的紋青裏映現出一個鋒利的尖嘴。
迎着興高采烈沉浸在快樂中的顧夢璃咬了下來，下一刻它卻已經到了姜嘯的手上。
一團青色的火焰燃燒，姜嘯直接把它放到火上烤。
“公子，手下留情！”
飛鳥青瓊見狀急忙喊道。
展開翅膀，飛到姜嘯面前。
姜嘯的手段，它自是見過的。
三隻有意識形態的蠱人擡手就可以滅殺，更何況這隻剛剛被開了靈智的飛天虎。
“公子，飛天虎是我一小的好朋友。看在青瓊的面子上，就饒了它這一回吧！”
“我剛到裂雲山被欺負的時候是它幫我出的頭，每次我受傷的時候也是它給我治的！”
“公子，飛天虎就是調皮了點，它心底很善良的，從來不傷及無辜！”
看着在姜嘯手中，被火焰燒得齜牙咧嘴猙獰咆哮的飛天虎，飛鳥青瓊真的害怕。
“夢姐姐，飛天虎剛纔就是跟你鬧着玩的，它真不是要傷你！”
青瓊哀求向了一臉震驚中惶恐的顧夢璃，“夢姐姐，飛天虎就是好玩調皮，從不傷人！”
“公子……”
“它是不是聽到過仙音？”
姜嘯冷冷的，看向掌心中已經被火焰燒得面目全非的飛天虎。
一絲一絲的黑氣被燒了出來，飛天虎也在痛苦中慢慢睜開了眼睛。
“它的身體裏有自燃的雷電因子！”
“自燃？”
飛鳥青瓊急忙給姜嘯磕頭，“公子，求你救救飛天虎，它真不是有意冒犯夢姐姐的。剛纔的那個樣子我從來沒有見過。跟以前完全不是一個樣子，還請公子救救它，青瓊求你了！”
“疾……”
姜嘯雙眸放光，神識逸散而出。
右手伸出成掌，光芒閃爍靈氣泛起。
生生地從飛天虎的體內，逼出了三點隨時可能燃燒的雷電因子。
擡手扔到了遠方，三團蘑菇雲騰空而起，一下子燃燒了半邊天。
“啊……”
飛天虎驀然間，面目再次猙獰了起來。
背上的兩隻翅膀展開，宛若蝙蝠黑翼。
黑色霧氣飄蕩，逸散處一股刺鼻的腥臭味道。
張開鋒利的尖嘴，黑色的液體噴向了近在咫尺的姜嘯。
“公子小心！”
顧夢璃看了個正着。
與此同時，姜嘯側身避開黑色液體。
右手翻轉，藍色火焰呼啦一聲，罩向了還在猙獰中逞兇的飛天虎。
“疾……”
飛天虎猙獰着咆哮着，在姜嘯的神識之下，卻只有乖乖被按住焚燒的份。
很快飛天虎的身體以眼見的速度，只剩下了一個骷髏架，一條條死亡之氣蔓延。
“公子，不要！”
飛鳥青瓊彷彿中也意識到了什麼，雙眸止不住的淚流。
原來飛天虎早已經死去，身上的肉都已經腐爛不堪了。
“飛天虎是我害了你！”
飛鳥青瓊啜泣不止，後悔的淚珠簌簌而落。
只因爲，那個被傷害的，本應該是飛鳥青瓊纔是。
當初，飛鳥青瓊因爲好奇，偷偷地跑進裂雲山脈禁區湊熱鬧。
那淼淼仙音讓它錯以爲是大機緣，可誰知道卻是場天大的災難，是一個噩夢降臨。
一個個小光點，一個個小符文，鋪天蓋地月光般灑落下來。
關鍵時刻，是飛天虎救了青瓊。
用它可以放大的翅膀，擋住了那散落下來的小光點。
還幫青瓊逃出裂雲山，但萬萬沒想到飛天虎因此中招，把本該屬於青瓊的噩夢擔了下來。
“小虎，是我害了你，是我的太任性害了你！”
看到如此狀態的飛天虎，飛鳥青瓊泣不成聲，掩藏在心底深處的痛徹底釋放了出來。
“嘿嘿嘿……”
迴光返照，飛天虎竟然有了短暫的清醒。
歪着頭，有氣無力地看着青瓊艱難微笑，“小青，我終於等到你了。你還是這麼可愛，只可惜我以後不能再護你佑你了。不過還好，你現在有這位公子保護，我走也走得安心了！”
“不要哭了，再哭就把羽毛哭花了！”
飛天虎有氣無力的聲音，越來越微弱。
直至後來，只能看到飛天虎嘴動，卻不能聽到它的聲音了。
“嘿……”
飛天虎留下了一個燦爛微笑給青瓊。
身子更是一縮再縮，雙眸在慢慢中不捨地閉上，脖子終是耷拉了下去。
“小虎……”
飛鳥青瓊發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呼……
天空中莫名地颳起了霧，夾雜着絲絲風聲，吹得人心醉。
“公子，小虎真的救不了嗎？”
顧夢璃的心也很痛，被這一幕深深地刺痛着。
“萬物皆芻狗，天地本無情！”
姜嘯無來由地，心中掠過一絲陣痛。
修真上萬年，早就練就了一顆冰冷之心。
沒想到再重生，卻一次又一次地感受着早已拋棄的七情六慾。
天地本無情，萬物皆芻狗。
七情六慾，在修道者眼中，就是芻狗情懷，就是作繭自縛的一張網。
“他的靈魂已經腐爛，只因一絲執念遲遲不肯離去，就是爲了再看一眼青瓊！”
“小虎……小虎……”
飛鳥青瓊，淚如雨下。
看着飛天虎身影一點一點消失在眼前卻無能爲力，無助的它只有在風中顫抖着瑟瑟着。
“吧嗒吧嗒……”
感受着青瓊的心傷，姜嘯沿着山路，一步一步地無力走去。
每走一步都能聽到飛鳥青瓊的啜泣聲，他都能再次感受到那久違的心痛滋味。
呼……
狂風肆虐。
天空中飄來了泥土的氣息，飄來了記憶中，那熟悉卻始終都無法抹去的氣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