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同母異父
“嗯,千真萬確,這我也是到了望京才知道的。”陶寧想起這事,還是沒能忍住露出了個嘲諷的笑,“他派人追殺我,見我成了當初那副模樣,估計是以爲我已經死透了,所以就大喇喇住進了國公府的正院。他若是低調一些,那或許還不會死,偏偏他要在府裏大肆慶祝,還找了一堆歌姬舞姬,當日小命就送掉了。”
路沅聽了,也是沒能忍住心裏的憂慮,“陶寧,要我說,你這個叔叔是不是有點太不靠譜了。這種人,活在世上就是累贅,早死早好。你現在還留在我家裏,是不是你那個叔叔還留了什麼後手啊?”
“他可沒有這個心計。”陶寧搖頭,“他如果有這份心計在,我如今也不能好好地活着了。”
“你別有顧慮,真的有難處的話,儘管說出來。如今姐姐就在家裏,要是姐姐知道了你的事,肯定也不會袖手旁觀的。”路沅並不信陶寧沒有什麼苦衷,一雙眼死死鎖着陶寧,恨不得能盯出一朵花兒來。
看着路沅臉上真心實意的擔憂,陶寧心中十分寬慰,人活一世,能有一個這樣關心自己的人,也算是值了。
“我今日來坦白,的的確確是有事相求。但不是想讓你幫我求娘娘幫忙,那件事如今已經過去了,罪魁禍首已經死了,也用不着再追究了。”接下來的纔是重頭戲,陶寧心裏又開始緊張了。
“可是你如今還留在這裏,就說明你一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了,你還不能和我坦白嗎?”路沅依舊揪着這一點不鬆口。
“當然不是,我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而已。畢竟這件事的確有些荒唐,我怕我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
看陶寧說來說去,就是不說重點,路沅心裏那點燥火瞬間就被點燃了。“到底是什麼事,你都到我這兒來了,還有什麼不能說的?你到這兒來了,說明就是相信我。既然相信我,那就直接跟我說,用不着再想什麼措辭!”
陶寧抿了抿嘴,覺得嗓子眼乾得發緊,“其實我還有一個同母異父的哥哥,我今日來就是爲了這個哥哥。”
“你這話的意思是想要和你那個哥哥相認?還是說……不對,你過來和我說這件事,你那個哥哥,我不會也認得吧?”路沅腦瓜子轉得還挺快的,一下子就點出了其中的關竅。
“我那個哥哥你的確認得,不過我也不是想要認回哥哥,我只是想把母親的遺物交給他。那是娘死前要我交給他的,不論如何,我一定會做好這件事的。”
路沅立即給出承諾,“既然是你孃的遺願,那我一定會幫你的。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那個哥哥到底是誰呀?”
“是當今聖上。”陶寧盡力保持平靜的心情將話說出口。
“哦,當今聖上啊。”路沅順嘴接了話,等話都說完了,才意識到了不對。“你說是誰?”
“當今聖上。”陶寧重複了一遍,這次說出來就很平靜了,有些話一旦說出口,果然比想象中輕鬆了許多。
路沅傻眼了,自己應該是還沒睡醒吧,不然怎麼會夢見這麼奇怪的夢,還是說自己已經昏了頭,都出現幻覺了。
路沅嚇傻了,陶寧自然也不會去催促她,只等着她發完愣,才繼續說道:“我說的句句屬實,如果不是爲難,我也不會坦白的,如今只有你能幫我了。”
“陶寧,你能不能掐我一把啊,我覺得有點不真實。”路沅雙眼呆滯,陶寧這個消息真的是太過嚇人了,饒是路沅前頭知道了陶寧的真實身份,也沒有嚇成這樣。
這種緊張的時刻,陶寧自然很嚴肅,可看着路沅的樣子,他一時沒能忍住,就笑出了聲。“你沒有在做夢,所以用不着掐你一把了。這件事也的確是真的,我把事情都告訴你了,就求你走一趟了。”
路沅又緩了一會兒,“陶寧,我當然是願意幫你的,可我是去找我姐姐,還是直接去找皇上?”
“我……其實我也沒有什麼準確的主意,但爲了你的安全,你還是去找柔妃娘娘吧。柔妃娘娘一向得皇上寵愛,有她在,總是多一些保障的。”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就聽你的吧。”路沅腦子裏亂成了一團麻,“陶寧,你怎麼會和皇上是親兄弟呢?要不是你親口和我說這些話,我真的以爲自己在做夢。剛纔你說是我認得的人,我甚至都想到了我的幾個兄長,就愣是沒有想到會是皇上。”
路沅實在是心緒激動,絮絮叨叨說了好半天,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叫自己平靜下來。
“這件事你放心,我等會兒就去找姐姐說。我儘量和姐姐說清楚,也儘量說動她幫這個忙。只是,你以爲別抱太大的希望,畢竟這種事情牽扯太多,我也不能確保皇上一定會願意見你。”
路沅的話倒是很真實,並沒有大包大攬,陶寧心裏很是感激。“我知道,這件事的確是有風險的,只是,我也是沒有別的門路了,這才求你幫忙的。你願意幫我,我已經很感激了,不管能不能成,我都很感激。”
“咱們可是朋友啊,說什麼感激不感激的,怪生分的。”路沅撇撇嘴,“陶寧,我其實有件事還是挺好奇的,你能不能給我解個惑啊?”
“什麼事?”
“先說明啊,我不是那種非要追根究底的人,我只是好奇罷了。”路沅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她要問的是陶寧的隱私。“我就是想知道你娘怎麼會……不是,我就是想問問,你怎麼會和皇上是親兄弟呢?皇上可是先貴妃娘娘生下的,貴妃娘娘又怎麼會嫁給陶國公啊?”
陶寧語塞,倒不是他不願意告訴路沅實情,實在是有些細節他也不是很瞭解,現在要他說出個子醜寅卯來,委實是爲難他了。
“說實話,這裏頭許多東西,我也不大知道。當初我娘病重,身子實在是太過虛弱了,只大略交代了一些事就走了。我只知道,娘當初離宮,這裏頭是受了許多委屈的。我到望京來,一是爲了將孃的遺物交給大哥,圓了孃的心願。二則,我也是想查出當年娘離宮的真相。因爲我也不是很瞭解詳細的情況,所以也沒有什麼好和你說的。等我查明瞭真相,我一定把所有事都告訴你。”
“也不用這麼着急,我就是好奇罷了。”看陶寧認真的模樣,路沅也跟着認真起來,“我這就去找姐姐,你安心等着。”路沅匆匆用了些點心,就去找路柔了。
昨日路柔歸家,自然是要住在自己的院子的。可巧昨日蕭律真跟着一塊兒回來,兩人本就是一道的,就沒有叫蕭律真住在客院的道理,兩人都住在路柔院子裏了。
路沅到的時候尚早,蕭律真和路柔在屋裏也是剛剛起身。因爲有蕭律真在,路沅也不好直接進去,叫人進去稟報,自己則在門外候着。
傳話的小丫頭急慌慌衝進屋,險些撞到路柔。這一大早的,路柔心中有些不快,“慌慌張張做什麼,沒見到皇上也在嗎?你這樣莽撞,要是驚擾了皇上,本宮可不會饒了你!”
來傳話的小丫頭被路柔呵斥了,瞬間就在眼眶子裏擠出了兩泡淚。“娘娘恕罪,實在是沅小姐心急想見娘娘,奴婢這才急了一些,奴婢不是有意衝撞娘娘的。”
路柔本來也就沒怎麼責怪那小丫頭,只是聽到和路沅有關,連忙問出口:“沅沅怎麼了,現在就在門外嗎?快叫她進來。”
小丫頭連忙出去報信兒,又親自將路沅送了進來。才見到路柔,路沅就迫不及待了,“姐姐,我有件極爲重要的事要和你說。”
“看你這樣着急,是發生什麼事了?”路柔看出路沅只是心急,卻沒有旁的情緒,也知道應該不是什麼叫路沅受苦的事,心中也就沒了剛纔的心急,“有話坐下來說,我這裏有剛出鍋的糖糕,快來嚐嚐。”
路沅這會兒有了陶寧的求助,自然沒有心情喫什麼點心,“姐姐,能不能叫人都出去,我有非常重要的話要和你說。真的是非常重要,除了你,不管是誰,都不能聽。”
許是路沅的臉色太過嚴肅,路柔也察覺到了不對勁,便將屋裏伺候的人都打發出去。“現在人都走了,你有什麼話就說吧。咱們姐妹兩個,應該什麼話都能說吧。”
“姐姐,你還記得陶寧嗎?”
“記得,不是當初跟你們一塊兒來望京的嗎?好端端的,你怎麼說起他來了?”
“自然是要說他的,我今日過來就是爲了他。”現在突然要說出這麼個驚天大祕密,路沅心如鼓擂,“姐姐,陶寧不是乞兒,他是陶國公府的人,去了的陶國公正是他的生父。”
路沅的話宛若一道驚雷,將路柔劈得傻了眼,不過她到底是比路沅多些見識,也很快就接受了這極爲叫人震驚的真相。“沅沅,你這話可能保證真假?你要知道,陶國公府當初可是定下了規矩的,沒有聖上的旨意,國公府的人是絕對不能離開那裏的。如果陶寧是陶國公府的人,那他可就是違抗聖旨,是不能活命的!”
“這件事我當然知道,如果只有這一件事,我是不會來找姐姐你的。我現在過來,是爲了另一件更重要的事。”說了陶寧的身份,姐姐就已經十分喫驚了,如果再說出另一件事,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了。
“這麼天大的消息,已經讓我十分喫驚了。看你這架勢,不知道還有什麼事能讓我更喫驚了。沅沅,你儘管說吧,現在不管你再說什麼,我應該也不會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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