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喜歡我
在她們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這種事,受傷的還是皇上的心肝寶貝,在場的女子們都怕擔上責任,難免埋怨了盛蘭茵幾句。
連葉穗歲都打了,盛蘭茵還能怕她們,當即與她廝打起來。
沈煉見狀,提着領子把二人給扯開,將盛蘭茵扔在了地上。
地上還有未打掃的碎瓷片,一下將盛蘭茵的臀部給刺破了,可這位置她又不好意思說,只能若無其事地站起來。
“我當是誰,原來是你沈煉。”盛蘭茵不屑的笑了笑,“你們兩口子還真是有意思,方纔葉穗歲替你出氣,怎麼,現在你來替她出氣?”
篤定沈煉不敢對她動手,盛蘭茵有恃無恐地上前幾步,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臉,“行啊,本郡主就在這裏,有本事你朝這兒打!”
沈煉看着她,沉默不語。
盛蘭茵正想要嘲笑他沒種,就聽見自家相公閻良急切且惶恐的聲音。
她沒聽清自家相公說什麼,就看到了面前的少年突然勾脣一笑。
“你說的對,我不能打你。”
他漫不經心地擡手,也沒側頭看,就準確無誤地抓住了跑過來的閻良,脣邊笑容邪魅,令盛蘭茵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我打他。”
輕飄飄的話音剛落,就見沈煉反手一拳,狠狠地打在了閻良的臉上,只聽“咔嚓”一聲脆響,閻良慘叫着捂着鼻子痛苦的躺到在地。
沈煉鬆開拳頭,活動了下手腕,朝呆愣的盛蘭茵微笑着說:“你記住,今天他若是殘廢了,都是因爲你。”
說完,不等盛蘭茵有所反映,他又擡起一腳猛地踹在了閻良的肚子上。
劇烈的疼痛讓閻良險些昏死過去,鼻子裏的鮮血源源不斷的涌出,配上他煞白的臉,當真是狼狽無比。
方纔還氣焰囂張的盛蘭茵,這下也慌了,大叫一聲朝沈煉衝過去,“我跟你拼了!”
可惜,她剛擡腳,就被身邊人給拽住了。
爲首的是剛剛被她撕頭髮的姑娘,她面上急切,眼裏卻是明晃晃的笑意,“危險,郡主可不能去呀!來人,快幫忙拉住郡主!”
經她提醒,原先被盛蘭茵欺負過的人一窩蜂的涌上來,嘴裏說着關心的話,手上卻暗自用力掐着盛蘭茵。
盛蘭茵是有苦說不出,看着被揍的翻了白眼的相公,宛如潑婦一般地連哭帶鬧,嘴裏還不乾淨地罵着葉穗歲。
她越罵,沈煉揍的越狠,看的衆人忍不住在心裏罵她蠢。
閻良也是學過點武藝的,加上年輕,底子好,但再好的底子也架不住沈煉這樣發狠的一頓揍。
白眼一翻,昏死過去。
盛蘭茵徹底慌了,腿一軟就往下墜,衆人一瞧,立刻鬆了手,讓她噗通一聲跪在地上。
此刻她也忘了什麼身份顏面,膝行過去抱沈煉的腿,哭着哀求,“別打了!沈煉你別打了!你要把他打死了!”
“是嗎?”
沈煉停下來,甩了甩手上的血跡,低頭看着盛蘭茵輕蔑一笑,“我說過了,他殘廢了,因爲你。他死了,更是因爲你。作爲周朝害死丈夫的第一人,永泰郡主,你…開心嗎?”
盛蘭茵直接用行動回覆了他,眼白一翻,暈了。
沈煉斂了笑,眉眼間還有尚未褪去的怒火與戾氣,像是在蔚藍天際翱翔的雄鷹,從骨子裏透出的桀驁與乖張,惹得在場的貴女們忍不住多看兩眼。
直到沈煉踢開閻良轉身離開,貴女們才戀戀不捨地收回了視線,心中忍不住嘀咕:難怪福康郡主選了沈煉,男色誤人吶!
雖然將人胖揍一頓,但並沒有花費沈煉太多時間。
他快步回了涼亭,就看見楚非言正拿着用野草編的小兔子逗葉穗歲開心。
少女的杏兒眼還紅腫着,卻絲毫不影響笑起來時的嬌憨可愛。
她笑,楚非言也跟着笑。
沈煉與楚非言相處極少,但卻經常從旁人口中聽到這個名字。
什麼周朝神童、謙謙公子、文壇不可多得的天才等等,無一例外都是讚美。
若要非說出他的一個缺點,那便是性子太過冷淡,說話也像個老學究,一板一眼的。
可現在沈煉知道了,楚非言的冷淡也是分人的。
“相公!”
思索間,亭中的葉穗歲已然發現了他,站起來朝他熱情地揮了揮手。
少女的杏兒眼亮晶晶,小臉上的笑燦爛明媚,將柔軟兩頰上的小酒窩也勾了出來。
見他不動,葉穗歲乾脆蹦跳着衝出涼亭,朝沈煉跑了過去。
楚非言下意識地伸出手,卻只摸到了她柔軟的衣袖。
他清俊眉眼間的笑意肉眼可見的淡去,脣齒間苦澀一片。
穗歲。
看着少女歡歡喜喜地撲進沈煉的懷裏,楚非言攥亂了手裏的兔子草,酸澀又落寞地低問:“我到底哪裏不好。”
爲什麼一定要是沈煉?
目睹全程的沈煉,心中的鬱結之氣突然就消散了些,怕衝過來的小姑娘再摔倒,下意識地伸手攬住了她。
“不疼了?”他挑眉問。
方纔還笑盈盈地小姑娘一聽,又立刻皺起了小臉,哼哼唧唧地撒嬌,“疼呢,要相公抱。”
果然。
沈煉心中暗道一聲,彎腰將人打橫抱起,對上小姑娘笑眯眯的眼睛,不自然補充一句:“看在你受傷的份上。”
抱着她剛走兩步,季夏就和孟川一起來了。
孟川遠遠就瞧見了葉穗歲衣裙上的斑斑血跡,還在心裏安慰自己說是眼花看錯了,但湊近了仔細一看――
“天爺呀!怎麼流了這麼多血,穗歲你還好嗎?!”
葉穗歲抱歉道:“我沒事,就是傷了手。對不起,姐夫,我恐怕掃了大家的雅興。”
“說什麼呢。”孟川不贊同地看她一眼,“我都聽季夏說了,不是你的錯。只是你姐姐知道又該心疼了。”
葉穗歲聞言忙說:“姐夫,你想想辦法把這件事先瞞下去,今兒是個好日子,我不像爹孃和姐姐她們爲我擔心。”
“可――”
孟川覺得不妥,正想說說自己的想法,就見沈煉眉頭一皺。
“別可了,就這麼辦。”沈煉不悅道,“讓一讓,我們要進宮。”
這樣有些不禮貌。
葉穗歲仰頭看他,無聲示意。
接受到“信號”的沈煉不情願地抿了下脣,看向孟川,“姐夫,她傷口又裂開了,麻煩讓一下,謝謝。”
“哦哦,好!”
孟川趕緊讓路,看着沈煉抱着小姑娘大步走開,接着摸着下巴低笑一聲,“穗歲御夫有方啊!”
小廝笑着感慨:“可不,沈公子在郡主面前,跟您在夫人跟前也差不多!郡主與夫人真不愧是姐妹倆!”
他剛說完,就被孟川給踹了一腳。
“這話能隨便說嗎!”孟川緊張地看了眼周圍,確定無人聽到後,這才鬆了口氣。
又瞪了小廝一眼,孟川道:“我去提醒賓客們不要亂說,你去告訴府裏的下人們,把嘴閉緊了,穗歲受傷的事千萬不能讓夫人和岳父他們知道!”
“是!”
滿月禮有條不紊地進行着,與此同時,葉穗歲與沈煉已經坐上了進宮的馬車。
沈煉本想親自駕車,可小姑娘拉着他的衣襟不放,他也只好跟着鑽了進來。
孟家的馬車狹窄,葉穗歲一人坐尚可,加上個沈煉就有些擁擠,二人的腿都貼在了一起。
即便隔着衣料,沈煉還是有些不自在。
葉穗歲倒不在意這些,她只想把二人之間的問題給解開。
“相公。”葉穗歲偏頭望着他,認真問,“你爲什麼生氣呀?”
她眼神炙熱又真摯,即便被冷落了這麼多天,也沒有絲毫的怒氣和埋怨,反倒讓沈煉有些不好意思。
他摸了摸鼻子,嘟囔道:“我沒生氣。”
“你都好幾日不回家了,這叫沒生氣?”葉穗歲皺了下鼻子,“還有,你那天跟我說的那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沈煉沉默了下,不答反問,“你爲何說那隻鸚鵡是獨一份?”
“鸚鵡?”葉穗歲都快忘了鸚鵡這事,他猛地提起,還有些發懵,頓了一息還是如實相告。
“因爲雜市上只有這一隻鸚鵡會說祝壽的吉祥話,我買來想送給祖母逗她開心的。”
小姑娘神情坦蕩,顯然沒有說謊。
沈煉閉了閉眼,“你買的。”
“對啊,不然還能有誰?”葉穗歲疑惑地問了句,頭腦中突然靈光一現,瞪圓了眼睛不可思議問,“你該不會以爲是非言哥哥送給我的吧?!”
沈煉...不說話了。
說什麼?說什麼都顯得他像個蠢蛋!不分青紅皁白就給人下了論斷!
最後讓人家小姑娘自己來問清楚,還好意思說是個男人?
沈煉一邊在心中唾罵自己,一邊朝葉穗歲那邊側身,雙腳併攏,雙手搭在膝蓋上,垂眸道:“對不起。”
他這個樣子好乖。
大致猜到了前因後果,葉穗歲強忍着笑意,輕聲問:“那天去雜市,你跟蹤我了?”
“沒有!”沈煉趕緊搖頭,“我不幹那種事,是明鏡告訴我的!”
“那...”葉穗歲偏頭,笑着問,“如果是季夏說鸚鵡是獨一份,你會不高興嗎?”
沈煉擡起眼眸,有些疑惑她爲何這樣問,“當然不會。”
“但我說了,你就生氣了。”葉穗歲往前湊了湊,鼻尖與沈煉的鼻尖相距不過一指,二人的呼吸都纏繞在了一起。
她彎着眼眸,期待地的樣子像是看到小魚乾的奶貓,用嗲嗲嬌嬌的嗓音問:“相公,你是不是喜歡上我啦?”
:https://www.bie5.cc。:https://m.bie5.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