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他不行
但現在,她紅脣輕揚,杏兒眼微微眯起,眸光流轉間瀲灩又危險,仿若傳聞中引誘水手的鮫人,稚氣之下隱藏着的危險的銀牙與利爪。
沈煉癡癡看着,喉結不自覺地滾了滾,啞聲回答:“不怕。”
說着,他的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自己被麻繩捆成一團,少女小巧的繡花鞋踩在他的身上笑容惡劣的模樣...
淦,還挺帶勁!
“真不怕?”見沒有嚇到他,葉穗歲嘟了嘟紅脣,又說,“只要我想,你一日如廁幾次我都能一清二楚。”
沈煉聞言好無奈地看着她,“你是有什麼大病嗎?盯點別的不好,盯我如廁,我又不能在茅廁裏幹什麼。”
“我打個比方嘛。”葉穗歲小聲咕噥。
話音剛落,腦袋就被人輕輕彈了下,擡眼就撞上了那雙如星辰一般璀璨的桃花眼。
“我說過了,你又不會害我,我怕你作甚?”他漂亮的眼眸滿是寵溺,嗓音也是極好聽的溫柔,“別想太多,你瞧,都長不高了。”
葉穗歲內心剛騰昇的感動瞬間煙消雲散。
她一腳踩在沈煉的鞋上,氣鼓鼓地控訴:“長得高了不起啊!”
再說了,她這不叫矮,叫小巧玲瓏!煩死了!不懂欣賞的臭男人!
她氣到抱胸不理他的樣子也是極爲可愛的,沈煉撐着下巴樂呵呵的看着。
而另一邊的沈輕鴻,卻沒有這樣輕鬆了。
大抵喝的太多,他很多記憶都已經拼湊不起來,隱約記得白晴畫是來過,可之後發生了什麼自己卻一概不知。
倒也不能說一概不知,肌膚相親時的歡愉他記得一清二楚,像是被刻意保留了下來一樣,時刻提醒着他――
他喝醉了,還奪去了表妹的清白。
對於這個表妹,沈輕鴻是憐愛和喜歡的,先前母親提過他們兩個的事,他心裏雖悵惘,卻也沒有多麼的厭惡和反對。
他總歸是要成親的。
但一看到想到她要做他未來的妻子,沈輕鴻就不自覺地將白晴畫和葉穗歲作比較。
一個是天之嬌女,璀璨明珠;一個是小官之女,螢火之輝。
孰重孰輕一看便知,他好不甘心。憑什麼沈煉什麼都不做就能得到這樣一顆“明珠”,而他日夜不休地苦心鑽研卻只能與螢火相伴?
所以當她母親貿然提出讓他去俘獲葉穗歲的心,叫沈煉嘗一嘗背叛的滋味時,他很不恥,卻忍不住的心動了。
不僅是爲了權勢,沈輕鴻想,她實在是太明媚了。
天真無邪,像一股清風、一條河流,通身都是京城禁錮不住的活潑與朝氣。
沒有人會不喜歡她,但她卻獨愛沈煉。
“少爺。”元寶小心翼翼地端着薑湯走了進來,擔心地說,“您溼透了,先喝點薑湯驅驅寒吧。”
沈輕鴻不會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他嗯了聲,撐着身子坐了起來,慢慢喝完了薑湯。
見他眉宇間盡是煩悶與不快,元寶勸道:“事已至此,少爺您也別自責了,反正以後你們就是夫妻了,表小姐也不會怪您的。”
倒不是怕她怪。
沈輕鴻煩躁地掐了掐眉心,低聲問:“該處理的人都處理好了?”
可兒那一嗓子招來了不少眼光,他院子裏大多又都是小廝,也不知他們看去了多少。
一想到這,沈輕鴻又煩的很。
元寶聞言趕緊說:“夫人都處理完了,少爺,當時我真的是什麼都沒看見!”
他恰好肚子痛去如廁,聽見動靜還差點栽到坑裏,現在想來,倒是茅坑救他狗命。
“行了,我又沒說不信你。”沈輕鴻無力的擺擺手,“你下去吧,我睡會兒。”
頭疼的厲害,那一處也不知怎的,漲的發痛。
這個節骨眼又不能找人發泄,他也只好憋着,硬逼着自己睡下了。
沈正青這個壽星喝的太多,醉的第二日中午才醒來,醒來聽說這個事後,恨不得要去打斷沈輕鴻的狗腿,被柯慧連哭帶喊的攔下來了。
他氣的直喘粗氣,桌子都被他一掌拍裂了,直到聽見沈輕鴻要娶人家姑娘爲妻,心裏的火才消了些。
沈正青怒目道:“事已至此,你這個當孃的也應該擔起來,對人家姑娘好些,等過了年,快快上門提親,免得畫姐兒心裏不舒坦。”
“是是,我也是這樣打算的,肯定不會委屈了畫姐兒。”柯慧忙說。
母子倆態度還算端正,沈正青也沒再多說。
畢竟明日就是新年了,他還是想安安穩穩過個好年。
在柯慧的刻意張羅下,本就喜慶的將軍府越發熱鬧起來。
清風閣也在葉穗歲的指揮下變得紅紅火火,窗花、對聯、紅燈籠應有盡有,甚至有一些還是沈煉親手貼的。
貼的時候他不情不願地直嘟囔,“什麼樣的對聯還得本少爺親自來帖。”
但衆人卻看的分明,他們少爺的翹起的脣角一直沒放下過。
呵,男人,口是心非。
本來應當熱熱鬧鬧的喫一頓團圓飯,卻因爲白晴畫突然病倒,再也熱鬧不起來。
衆人吃了幾口就草草散席。
不過這正和沈煉的心意,他本就不願同這羣人喫,見狀立即拉着葉穗歲回來,讓小廚房做了飯食,還親自溫了酒,二人圍着火爐痛痛快快吃了起來。
今夜要守歲,喫完之後倆人就下起了棋,這樣的日子他們也不拘着下人們,季夏和元福他們也在屋裏組了局打起了葉子牌。
又輸了一局。
葉穗歲氣惱地丟下棋子,噘着紅脣埋怨,“你就不能讓我一下。”
沈煉挑了下眉,理直氣壯道:“你又沒說要我讓你,再說了,讓來讓去的還有什麼意思。”
葉穗歲被他講的啞口無言,只好從側面突破,身子一扭,鼓着雪腮道:“哼,反正你就是不疼我了。”
沈煉簡直被她氣笑了,“喂,你講講道理好不好?”
心都快挖出來給她了,還要怎樣疼她?
葉穗歲不理,下巴翹的更高的,“好啊,還嫌棄我不講道理。”
沈煉:“......”
瞥了眼一邊葉子牌打的正歡的季夏等人,沈煉搬着椅子往少女身邊挪了挪。
“沒有嫌棄你,你不要生氣。”
他哀求一般地小聲說:“過年了,別鬧我了好不好?”
自打母親去世之後,他就沒有過過一個好年。
因而今日對他來說,意義重大。說的矯情一點,更像是一個新生。
未來的每一年都如今日一般幸福明快。
他黑漆漆眼眸盯着你的樣子像是受了委屈的大狗狗,葉穗歲立刻軟了下來。
“哎呀,你不要當真嘛。”她拉住他溫熱的大掌,“我跟你鬧着玩呢。”
少女清凌凌的杏兒眼忽閃兩下,湊近了看,眸中有兩個小小的他。
沈煉握緊她的手,掃了眼屋裏的幾人,低聲問:“待會就放煙火了,要不要去屋頂看?”
“好呀。”
葉穗歲欣然答應,任由他給自己披上厚厚的大氅,接着出了房門,被沈煉抱着飛到了屋頂上。
怕凍着她,沈煉把她藏進自己懷裏,用後背擋着風,雙手捂着她的小手。“冷嗎?”他聞。
葉穗歲搖了搖頭,肉嘟嘟的耳垂上的水滴掛墜隨之輕晃,“不冷的。”
沈煉盯着她的耳垂看了幾息,才淺淺的嗯了聲。
冬日的夜風冰涼,可二人湊在一起,身上和心裏皆是暖暖的。
二人依偎着,什麼都沒說,只默契地仰頭盯着皎潔的明月和深藍色的天空。
直到“嗖”的一聲響,無數朵鮮豔的“花”在天空炸開,一瞬間便是奼紫嫣紅、美不勝收。
“穗歲。”
沈煉突然湊在她耳邊喚她,葉穗歲擡起頭來,脣瓣就被人輕輕的、鄭重地吻了一下。
少年看着她的眸光比天空的煙火還要明亮,“新年快樂。”
葉穗歲笑了笑,伸手抱住他,“新年快樂,相公,以後我們還要一起過很多很多個新年。”
她撒嬌時的嗓音軟軟糯糯的,讓沈煉想起了剛喫過的糯米糰子,從口腔甜到心尖。
“好。”他低聲答應,“以後都要一起過。”
漫天的煙火像是一個訊號,讓所有人都振奮起來,歡呼雀躍,但煙火散去之後,守夜的困頓感便席捲而來。
葉穗歲已經困的淚眼汪汪,沈煉卻像喝了醒神的濃茶一樣沒有絲毫睏意。
他直勾勾盯着少女漂亮的小臉,手指慢慢摩挲着她的臉頰,從眉毛到睫羽,從鼻尖到脣瓣。
困急了的少女不高興地嚶嚀一聲,卻惹得沈煉眼眸一沉,捏住她的下巴重重地吻了上去。
曖昧的氣息瞬間將二人籠罩,葉穗歲困的迷迷糊糊,身體卻已經誠實地摟抱住了他,細碎的嗚嚶聲從脣齒間溢出。
衣裳被人解了一半,葉穗歲都做好了準備,誰知沈煉卻突然停了。
他喘息着抽回手,撐起身子,桃花眸裏氤氳着濃稠的慾望,連眼尾都泛了紅。
“怎麼了?”她紅着臉小聲問。
沈煉下頜緊繃,本就分明的棱角越顯銳利,落在她眼睫上的吻卻很是溫柔。
“你先睡,我去洗個澡。”
洗澡?葉穗歲迷茫地看着他,這時候洗澡,不繼續了?
少女懵懵懂懂的眼神更是勾人,沈煉不敢再待下去,逃一般的離開了。
葉穗歲不可思議地眨了眨眼,沈煉他不會不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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