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覬覦她
喪子之痛如附骨之蛆,她此生難忘,但她也清楚,如果一味地憋悶在房中,只會叫害她們的人更加逍遙快活。
只有儘快養好身子,纔能有與之一戰的底氣。
她願本打算在院子裏隨便走走,曬曬太陽就回去,免得看到什麼晦氣的東西。
誰知剛走到遊廊處,就看到了大步走來的沈煉。
男人一襲暗藍色勁裝,襯得皮膚白皙,眉眼越發深邃立體,濃密的鴉羽長睫遮住桃花眸中的流光,看上去既多情又神祕。
無論看多少次,白晴畫都忍不住對這張臉心動。
男人快步走來,不曾施捨給她半分的眸光,一雙薄脣輕抿,冷淡疏離。
但他看到葉穗歲時,分明笑得溫柔又燦爛。
二人錯身之時,白晴畫又下意識地喚他一聲,“大哥。”
她是沈家兒媳,既然碰了面,喚一聲大哥也理所應當。
只可惜沈煉並沒有當大哥大覺悟,像是沒聽見似的,睫羽都沒顫一下,更別提停下腳步了。
見狀,白晴畫心中更加不甘,她大聲道:“大哥請留步,我有事同你說。”
男人腳步未停,用行動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他根本不在意她想說些什麼。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忽視,瞬間點燃了白晴畫那僅有的一些自尊,她狠狠地咬了下脣瓣,接着用更響亮的聲音說:“此事與大嫂有關!”
沈煉愛妻之名,可以說在京城已經傳遍了。
白晴畫料到了他會停下,可看到他真的停下腳步,皺着眉頭轉過身來時,心裏燃燒的嫉妒快將她給燒死了。
憑什麼憑什麼!憑什麼葉穗歲就能得到這麼好的男人!
沈煉本就不想搭理她,回頭來就瞧見她神色猙獰,眉眼裏閃着怨毒的光,他差點扭頭就走。
跟這樣的人多呆一息他都嫌煩。
“什麼事,快說。”
他皺着眉,嗓音冷硬且不耐,但架不住皮相好,就算眉頭攏起小山,瞧着也是說不出的清逸俊郎。
白晴畫望着他,忽然想起來自己做的那個夢。
夢中,沈煉終身未娶,即便院裏被塞了許多個女人,他卻一個都沒碰。
乾淨到骨子裏的一個人,將一生都獻給了大周。
她的眼神讓沈煉很不爽,他強忍着不適催促,“你到底說不說?”
“說。”白晴畫眨了眨眼,眉眼裏透出幾分瘋狂,“我當然要說。大哥,你走近一些,這話要是讓旁人聽見,可不得了呢。”
沈煉聞言額角狠狠一跳。
看在她剛喪子的份上,他忍了!
走進兩步,沈煉壓着火,冷冷道:“行了,說吧。”
二人現在相距一米,白晴畫隱隱約約都能聞到他身上的淡淡的花香,是葉穗歲身上的味道。
白晴畫驀地冷了臉。
他們二人得多黏膩,才能讓沈煉身上也沾染到她的香氣。
嫉妒之餘,白晴畫又隱隱有些期待沈煉聽到那件事的反應。
於是,不等男人再問,她就迫不及待地說:“那日他醉酒,對我做那檔子事時,嘴裏喊着的是大嫂的名字。”
沈煉肉眼可見等懵了一下,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他臉上的迷茫和不敢置信狠狠地取悅了白晴畫。
她笑着,眼中盡是瘋狂和快意,“是真的,大哥。若是我騙你,就讓我那死去的孩子下往十八層地獄。”
這是個毒誓。
沈煉立即明白,白晴畫沒有說謊,他的好二弟的的確確覬覦他的夫人,甚至還對她生出了齷齪的骯髒的心思。
白晴畫一直期待着沈煉的反應,以爲他會暴怒如雷,二話不說就去將沈輕鴻揪過來狠狠揍一頓。
誰知對方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
白晴畫驚訝地瞪圓了眼睛,小跑着上前追問:“你不生氣?他可是想要你的妻――”
話未說完,白晴畫只覺得一陣疾風襲來,接着自己的脖頸就被人狠狠掐住。
沈煉看着她,眉眼平靜,但眸中的狠戾令人心驚。
“我不打女人,但若是你管不住自己的嘴,我可以直接送你去見你的兒子。”
不再收斂自己的沈煉,就像出鞘的利刃,在陽光下泛着冰藍色的冷芒。只是看一眼,都令人覺得心底生寒。
白晴畫絲毫沒懷疑他的話。
方纔的挑釁和快意在這一刻煙消雲散,脖頸處傳來的窒息感嚇得白晴畫雙眼通紅,眸中含淚。
“不...不敢了。”她費力地從脣齒中擠出幾個字。
沈煉卻沒放開她,直到白晴畫感覺自己喘不上氣,眼白上翻時,男人才淡淡地輕哼一聲,鬆開了她。
白晴畫頓時像破布一樣摔到了地上。
她猛烈咳嗽着,涌上來的淚花糊住了眼睛,以至於白晴畫根本沒看到沈煉往哪個方向去的。
“少夫人,您沒事吧?”
可兒後怕地想扶她起來,就被白晴畫抓住了手腕。
“可兒,他去哪了?是不是往碧玉軒去了?”
沈輕鴻原本與她同住順寧院,但自打安玲瓏嫁進來,他便不大回了,時常歇在安玲瓏的碧玉軒。
眼下,沈輕鴻正在碧玉軒內。
可兒擡頭看了看,“沒有,少夫人。奴婢瞧着大少爺往安和院去了。”
捂着頸子咳嗽的白晴畫聞言一頓,紅彤彤的眼眸中閃過驚訝。
他去安和院幹什麼?依他的性子,不應該衝到碧玉軒將沈輕鴻揪出來暴打一頓嗎?
沈煉的確是這樣想的,但邁出腳步時,他又猶豫了。
倒不是擔心惹事,就是怕房裏的嬌嬌擔心。
他又不是不分青紅皁白就將別人痛扁一頓的人,若是讓穗歲知道,她肯定要詢問緣由。
那他該怎麼說?不管怎麼說他都覺着污了她的耳朵。
當然,忍氣吞聲是不可能的,今日沈輕鴻必挨這一頓毒打。
不僅要挨,他還要打的理直氣壯,打的沈輕鴻咬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沈煉舔了下虎牙尖,微微眯起的桃花眸透着幾分危險。
理由他都已經想好了,現在就只需要一個人配合了。
沈正青氣的一掌拍在桌子上,怒聲道:“你覺得武安將軍好那你跟着他就是了,跑我這裏顯擺什麼?!”
沈煉抱着胸,懶懶地靠在柱子上,笑容玩味道:“我不就誇了武安將軍幾句,這就是顯擺了?況且武家軍就是要比沈家軍更出彩一些。老頭,該認就得認,單訓兵這方面,你確實不如武安將軍。”
沈正青今日本來還覺得這個大兒子給自己長了幾分臉面,聖上與將軍們議事,獨獨將他帶了過去,可見心裏是很器重他的。
結果這逆子可倒好,特地跑過來誇讚武安將軍是多麼多麼厲害,這、這分明就是看不起他!
沈正青氣的牙根癢癢,伸手招呼他,“少說廢話。來!咱們過兩招,讓老子瞧瞧武安到底都教了你什麼!”
他話音剛落,沈煉便翹起了脣角。
“我不和你打,傳出去叫人以爲我沈煉發瘋,痛毆老父親。”說着,他無所謂地攤了下手,“我倒沒什麼,就怕連累了穗歲,她現在還懷着孕呢。”
沈正青剛想說,誰會閒的無事編造他們的謠言,但聽到後邊,也不敢去冒這個險。
與白晴畫都那一胎不同,沈正青可是極爲期待這個孩子降生的。
他心裏本就對穗歲這個兒媳婦很滿意,加上這個孩子還未出生就得了三千寵愛,若平安降生,無論是個男孩還是女孩,他們沈家的榮耀只會更上一層。
但看了眼自家孽子那副得意洋洋的表情,沈正青又覺得不打不解氣。
他擰着眉,狠狠地喘了兩口粗氣,偏頭對下人說:“去,把二少爺叫來!”
沈煉瞥他一眼,不屑道:“叫他作甚?他可不是我的對手。”
“少說大話!”沈正青呵斥道,“你二弟的武功也是我手把手教出來的,也是在戰場上見過真章的,還未開始就輕敵,武安就是這樣教你的?!”
沈煉輕輕嗤了聲,漫不經心地捏起一縷頭髮在指尖轉了轉,低垂的濃密睫羽遮住了眼底的流光,“行吧,那我就勉強跟他打一打。”
另一邊,沈輕鴻見父親身邊的人喚他,以爲是有什麼要緊事,忙不迭地就來了。
進門還未問好,就先看到了沈煉慵懶地坐在圈椅裏,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他明明在笑,沈輕鴻卻忽然覺得頭皮一緊。
這種僅僅對視一眼就落於下風的感覺然沈輕鴻很是不爽,但他還是保持住了應有的風度,笑着頷首道:“大哥也在。”
不等沈煉迴應,他就又扭頭看向自家老父親,笑容真誠了一些,“不知爹找我有何事?”
沈正青伸出手,在他們中間指了指,“你跟你大哥切磋一下。”
沈輕鴻神情一頓,不解地問:“切磋?”
沈正青還想給乖乖兒子解釋一下,就聽見氣人精兒子不屑地輕蔑地冷哼聲,“不敢就算了。”
沈正青脖頸間的青筋一下冒了出來。
早晚被這逆子給氣死!
沈輕鴻的自尊心和勝負欲立馬被這話激了起來。
“怎麼不敢?大哥別怪我不顧及兄弟情面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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