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整頓
“張媽媽，你今日總推脫些什麼？你放心，我只是去看看雲兒，看看便走，我比你更珍惜她。”
“公…公子，您真不能去，您還是請回吧。”張媽媽咬着牙，繼續阻攔千玖。
許是千玖平日裏太隨和風流了，讓人都忘了他本來的模樣，有膽子再三的阻攔他。
“雲兒姑娘……雲兒姑娘去了啊，公子！”張媽媽不住的掩着淚，痛心疾首的說道。
千玖顯然是惱怒了，難以置信的顫聲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公子，雲兒姑娘好像是喫壞了東西，我去探房是已經渾身僵硬的躺在地上，沒氣了啊！昨日我已命人將雲兒姑娘好好安葬了，公子您……您還是寬心些……”
“我讓你給我好好照顧她，你就是這麼照顧的。”他眼間的陰沉讓人瞧的有些戰慄。
得罪了這麼個祖宗，張媽媽現在話都說得不利索：“公……公子……這您當真是……是冤枉我了啊，我視雲兒爲自己的親女兒，得知了這個噩耗又悲又氣。”
“公子，這可全都怪那個負責飯食的伙伕，擇了生冷腐壞之物於姑娘們而食！雲兒胃不好，定是因此引起了什麼不適而身故，可惜了我的女兒啊！”
張媽媽接着啜泣幾聲，惡狠狠的說道：“公子，您放心，此事我定會給你個交待，我已將那個伙伕抓起來，送到您府上去，您想怎樣都行！這幫人就得好好整頓整頓，替雲兒陪命！”
千玖輕笑一聲：“你以爲，他那條賤命，能夠抵的上雲兒了麼？人已去，就是殺了百個伙伕，難道還有挽回的機會麼。”
張媽媽悄悄觀察千玖的神情，小心翼翼的說：“這……倒是這麼個理……那……公子……您說該如何……要不煙雨樓姑娘任由您挑！總歸有能讓您更滿意一些的！”
“是該好好整頓整頓了。你這煙雨樓，開的可是真猖狂。是誰給你撐着場子？”
“公子，您……您這是什麼意思。我可一直是規規矩矩的啊，包括姑娘們……絕對都一直本本份份的啊……何來猖狂啊……”
千玖轉過身去，看着廣堂裏形形色色的舞女和數不過來的沉溺美色縱情肆欲之人，緩緩開口道：“我的意思是。撤了煙雨樓的牌匾，給你一個月，讓你好好整頓。”
聲音不是很大，也無一絲高亢與置氣之感，傳入煙雨樓的廣堂下每一個人的耳中，有種“微波澄不動，冷浸一天星。”之感。
千玖年紀雖不大，但在上京城裏混得也是相當的風生水起，無論是文人墨客抑或是地痞流氓，都有交集。他若是想，則和哪種人都能聊得來。
所以即使是年紀輕輕就帥令在身的人，平日裏隨性的讓人都忽略他的身份，甚至能當做平常朋友一般的隨意閒談兩句，除去軍營裏，他也不在意什麼禮節。
就是在煙雨樓裏有誰講葷腔兒的時候，也能樂呵呵的應和幾句。按平日裏的做派來看，好像他本來就該是個整日喝花酒的浪蕩公子纔對，什麼打仗不打仗的，和這人着實是違和的很。
但現在，面對眼前這少年身上散發出的渾然天成的傲氣，咄咄逼人的難以喘息，竟是一個人也不敢發聲了。
千玖的模樣不像是在開玩笑，他也完全有能力做得到。面面相覷，也不管美人兒和美酒了，現在還是離這祖宗遠點兒，別牽扯到自己爲好。
不出兩分鐘，穿衣裳的穿衣裳，提褲子的提褲子，煙雨樓的客竟是一個也不剩，一臉窘迫的對着千玖笑笑，飛快地逃離了。
張媽媽可慌了神兒了，這煙雨樓可關不得啊，要是煙雨樓被關了，王上不得來殺了她纔怪，這一切訊息都在她這兒斷了，她可是阻礙王上大計的千古罪人了。
再者說明湘還在陳珏手裏，她自己死了也就罷了，她的女兒也必然要不好過啊！
也顧不上別的了，砰的一聲就跪在千玖腳邊兒，雙手合十央求道：“公子……您放過我吧，放過煙雨摟吧，這煙雨樓不能關啊！我知道錯了，沒好生照顧好雲兒，要不您揍我一頓也行！只要您不關煙雨樓，說什麼都行啊！”
千玖眯起眼睛，盯着她沉沉的道：“那你就告訴告訴我，這煙雨樓，爲何不能關？你要是缺銀子養人，將軍府給你送，就當我幫雲兒做一樁好事。”
一聽，張媽媽更慌了，直搖頭，給她一萬個膽子，她也不能收千玖的錢啊：“小將軍您就別嚇唬我了，我……我這兒哪敢要您的銀子啊，我不缺，不缺。”
“不缺銀子？那又爲何不能關了？莫非你這煙雨樓要留着是爲了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
張媽媽立即否決：“哎喲小將軍。這青樓能做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沒有的事兒，我是怕煙雨樓關了，會有不少的人來找麻煩。您也知道，這權貴官宦的多了去了，我哪能擺平的了啊！”
“我一人的安全倒也罷了，可我這多的都是柔弱的女子，我是怕她們安全受威脅啊！”
見她那拙劣的演技，不由的輕笑，陳珏還真是什麼樣的人都敢用。
接着淡淡道：“這一個月，日夜都會有人把守。一隻蒼蠅我都不會放進來。爲雲兒哀悼一個月，我倒要看看，誰有膽子找將軍府的麻煩。”
怕千玖再起疑心，他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張媽媽哪能再反駁了，只得佯裝着笑意恭維道：“既然小將軍能護得了我們周全，那我自是再無異了。這一月還得勞煩小將軍的手下費力了。”
效率很快，來了隊官兵先是拆了煙雨樓冠冕堂皇的牌匾，接着結結實實的貼上封條，將整棟樓圍的嚴嚴實實，煙雨樓接下來這一個月，是徹底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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