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第一個龍嗣
相比於鳳儀宮這邊有些沉悶冷清的氣氛，星雲殿裏就顯得喜慶多了，全殿上下喫的用的都統統換了一遍，就連服侍戚嬪的宮女太監，也足足加了一倍。
戚嬪有了孩子，現在在後宮的地位只怕與皇后都能較量一番了。平日裏看不慣她的嬪妃，無論是真心也好假意也罷，都上趕着來戚嬪宮裏恭維客套一番。
戚嬪不願瞧她們一個個虛假的面孔，除了雲貴人以外，將其餘人都通通轟了出去。
雲貴人一邊試探性的輕輕撫摸戚嬪的腹部，一邊笑着說道：“姐姐怎麼似個小孩子一般，大家都是來給你道喜的，就算是爲了給龍子沖沖喜，也不能都將人家趕了出去啊。”
戚嬪則瞥了一眼堆在角落裏成山的小錦盒，不屑的道：“若她們真有心，帶來的東西就不會這麼寒酸了。”
“姐姐，你這可是真的冤枉我們了，皇上將什麼好東西都賞給了姐姐，整日的往星雲殿裏擡。其餘人最好的東西也不及姐姐的尋常物件兒了。”
“姐姐瞧不上旁人送的玉器首飾、玲瓏金鎖，那妹妹送的東西，姐姐就更瞧不上了，待會兒妹妹還是帶走吧，莫要在姐姐這裏丟人現眼了。”
戚幸七白了她一眼，道：“你與旁人不一樣，若是旁人像你一般有心，提前給我腹中的孩子多做些小鞋襪，小肚兜，我也不至於這般冷眼瞧她們。”
“那妹妹可算是放心了，以後我便天天給你腹中的孩子做衣裳。不過姐姐，我們得提前說好了，他日後可是得認妹妹做小姨的。”
“皇上駕到……”
兩人話說道一半，便通告皇上來了，戚幸七是個急性子，顧不得自己現在是有身子的人，嗖的一下就跑下牀去迎接皇上。
夜陌見她朝自己奔來，看她冒冒失失的模樣，怕她傷着了腹裏孩子，皺着眉伸手接住她。
“皇上您怎麼纔來啊，臣妾都想死您了，還有臣妾腹中的孩子，也想您了。”
“胡鬧，明知道自己身子金貴，怎麼現在還這麼冒冒失失的，連規規矩矩的行禮都忘了嗎。要是傷了朕的兒子，朕饒不了你。”
接着對着正在行禮的雲貴人點點頭，示意她可以平身了。
“既然皇上您來了，臣妾也就放心了，皇后娘娘約了臣妾一同賞花，臣妾先行告退了。”她知道戚嬪免不得要同皇上膩歪一番，現在她還是要做個識大體的人的。
戚嬪大半年侍不了寢，那這機會不總得輪到她的身上了嗎。
夜陌點點頭，沉默一瞬，突然道：“御花園西角兒的桃花也開了，可以去轉轉。”
“臣妾多謝皇上提醒，既如此，臣妾與皇后娘娘定要去好好瞧瞧的，臣妾告退。”
“快，回牀上待着去，以後再敢亂跑，朕就命人打斷你的腿。旁人都瞧過了，該輪到朕了，朕也得好好瞧瞧自己的兒子。”
戚幸七難得的乖悄悄爬回牀上去：“那皇上便好好瞧瞧吧，臣妾見皇上是喜歡兒子，若是生了女兒，皇上是不是就要怪罪臣妾了。”
“無妨，是男是女朕都喜歡。若是這一胎不是兒子，愛妃就一直生，生到兒子爲止。若是這一胎是兒子，那愛妃就不必再生了。這苦楚愛妃這一生遭受一遍就可以了，朕捨不得你。”
許是孕期的女人情感更加細膩，聽了皇上這話，戚幸七突然覺得自己鼻子一酸，接着忍不住哭起鼻子來了。
夜陌瞅她這模樣，有些忍俊不禁，輕輕揉揉她的頭，輕聲道：“怎麼了，怎麼還哭上了？以後你哭，朕也不準，朕也照樣打斷你的腿。。”
戚幸七哭的更可憐了，撲進夜陌的懷裏，委委屈屈的道：“皇上……您待臣妾這般好，臣妾真的感動的說不出話來……臣妾何德何能，能得皇上如此寵愛……”
夜陌輕輕撫着她的背，替她順着氣，安撫道：“幸七一片赤誠，以真心待我，懷着朕的第一個孩子，這一樁樁，一件件，在朕看來，都是你的德，你的能。”
“所以，幸七，你要答應朕。一輩子都不要欺騙朕，一輩子都要相信朕，朕就會一直給你朕所能給你的。”
“皇上……臣妾不會負您……一輩子都不會……”
“大人大人，好消息，好消息。娘娘來信了。”僕從一邊給戚楚明遞着信，一邊激動的說道。
戚楚明有些疑惑：“娘娘？什麼娘娘。”
那僕從噗通一聲跪下，道：“大人，是咱們府的小姐啊，是六小姐啊。小姐現在懷有身孕，是皇上的第一個子嗣，皇上龍顏大悅，親自晉封了六小姐爲戚嬪娘娘。”
“大人！您這是要當外祖了啊。”
戚楚明聽到消息那一刻，顯然是有些難以置信，臉色變換無常，先是驚詫，再是欣喜，最後又漫上絲愁容，說不出的複雜。
“好消息，確實是好消息。你去告知夫人一聲，也讓夫人樂呵樂呵。”
那僕人應了聲是後，便退下了。但他有些摸不着頭腦，天大的喜事兒，大人怎麼好似不那麼開心似的，興許是還未反應過來呢吧。
戚楚明讀了戚幸七那封報喜的家書後，閉着眼癱坐在軟席上，有股說不出的情緒來。
鋪開一張信紙，反覆的斟酌，停頓多次，最後還是沒有落下筆去。自己女兒懷孕，本也不是什麼愁心事兒，也是遲早會發生的。
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戚幸七懷的這個孩子，竟然是皇上的第一個龍嗣。若是個女兒倒也還好，可若是個龍子，那這事兒，可就麻煩大了。
皇上登基三年，一直未有所出，明眼人都明白，不是皇上不行，是皇上一直在等皇后。大梁的長幼嫡庶分的是相當清楚的。若是皇后率先誕下了龍子，那日後的繼承問題，以及太子之位，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但如今她女兒懷了頭胎，若當真是個龍子，日後是有極大的可能坐上太子的位置的，再深想想，若是夜陌將大梁的江山也交給他……那戚楚明自己就是大梁皇帝的外祖……
到時候答應陳珏的事情，做還是不做……又該以如何的身份去做……
他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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