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偶遇
這麼多年過去了，連殺父仇人都找不到，如今母親也是在眼皮子底下被人所陷害，他作爲兒子，大梁朝的宰相，除了迷茫什麼也做不了。
“元之，今日你不用上朝，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還在位那事煩心嗎。”沈燦悄悄走到他背後去，輕輕替南元之按壓着肩膀。
南元之握住沈燦的手，有些無能爲力的嘆了口氣，自責道：“夫人，我是不是特別沒用，身爲當朝宰相，卻連自己的家人都護不好。我真的怕啊，我怕日後連護住你和兩個孩子的能力都沒有。”
“說什麼傻話呢，人人道我是上京城裏最幸福的夫人，兩個孩子是上京城裏過的最無憂無慮的孩子，若是你護不住我們，我們又怎來得今日呢。”
“元之，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了，殺父仇人雖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抓到的，但我相信惡人一定是跑不了的。我們若是真抓不到他，還有小玉繼續找，小玉找不到，有小玉的孩子繼續找。”
“如果那惡人已經離世，也無事，總有他的兒子，他的孫子，繼續爲他犯下的過錯償還。”
“所以啊元之，錯不在你，是別人的心思太過惡毒，你不需要自責，你越是自責，心裏越是不好受，就越容易犯下過錯，別人就越容易得逞啊。”
南元之握緊了握沈燦的手，感激的道了句：“夫人……”
“表姐，你見過曾祖父的畫像沒，曾祖父一代梟雄，生的肯定是相當英氣吧，祖宗是這樣的存在，真是家門榮耀啊。”
雲水水自己最神氣的也就是曾祖父了，一提到老將軍，自己的地位也就瞬間高高在上起來：“那是當然了，曾祖父的畫像繪的可是跟真人一樣，那雙眼睛鋒利的可都能讓敵人聞風喪膽。”
“祖父胯下那匹馬也是矯健的很，可惜表妹見不到了，畢竟你不姓雲。曾祖也不算你的祖宗，不過也不必傷心，最起碼你與雲家能有一點聯繫，也是你的福氣。”
雲司跡恰巧路過，看着自己女兒在吹噓，怕南搖堯心裏不快，笑着走過去，摸摸雲水水的腦袋笑着道：“你這丫頭又在這說什麼呢。搖堯別聽你表姐胡說，女子是沒有資格入老將軍祠堂的，又上哪去看老將軍的畫像。”
“但是水水有一點說的沒錯，老將軍的確是威風凜凜，只可惜常年征戰疆場，就是連我都不曾見過幾次呢。但是個對待孩子很慈祥的老人家。”
給南搖堯一個臺階下緩解一下尷尬，但是這代價是讓雲水水出了嗅，雲水水有些不悅的看了雲司跡一眼：“爹！”帶着情緒走開了。
“搖堯，你表姐心裏還不成熟，有的時候就像個小孩一樣，說話不過腦子。要是她無意中說了什麼話，你也別放心上。她心思不壞的，多相處相處你就曉得了。”
“表叔你放心吧，表姐性子純烈真誠，我喜歡與這樣的女子相處。”
雲司跡點點頭，欣慰的道：“好孩子，以後啊，凡事多帶帶你表姐，她若是犯了什麼錯，也記得多提醒提醒她，讓她多學學這些，也多交些好友，不然以後在上京城常駐了，除了你一個表妹，也不認識什麼人。”
“知道了，表叔。”南搖堯乖巧的應答，實則卻根本沒聽雲司跡說什麼，因爲南搖堯突然想到了個人，應該會知道點什麼。
南玉和他學堂裏那羣公子去狩獵了，雲習不喜這種場合，也不擅於交際，婉拒後一個人躲在丞相府裏的小花園看書。
南搖堯可找了好一番，才找到他。雲習看的很入神，沒有察覺她的到來，耳邊瀉下的幾縷墨色長髮遮擋住他的側額，只能看到高挺的筆尖與隱約的細密睫毛。
南搖堯輕輕踱步，裝作與他偶遇的模樣，突然在他身側出現：“表哥看什麼呢，這樣出神。”
雲習聞聲一偏頭，就瞧見南搖堯那張笑魘如花的小臉兒，微微一愣後禮貌的朝她輕輕點頭，道了句：“表妹。”
“我恰巧路過，是不是打擾到表哥看書了。”
“不曾，正好我也看得眼睛有些痠痛。”
南搖堯在他對面坐下，對着他笑，有些疑惑道：“表哥是不是不擅長與外人交際，表哥不怎麼愛說話。是不是丞相府裏住的不習慣，還是上京城的氣候不對。”
難得的，看着一個人笑心情也會跟着變好，對着小表妹太冷冰冰好像也不太禮貌，雲習微微牽了牽嘴角：“都很好，是我自己的問題。”
聽得出雲習已經在刻意的放柔緩些了，但語氣中還是一片清冷。
這還真是個奇怪的哥哥啊，尋常人聽到這兒也就自知無趣的告辭了，但南搖堯可是爲了找雲習而來找雲習的，就算是雲習攆她走，她都不可能走的。況且以她這個表哥的性格，就算自己走也不會攆別人走吧。
“既然表哥眼睛酸了，不如同我說說話，也放鬆放鬆。我在府裏着實也是無趣，本來是和表姐一起還能尋些樂子，唉，但可能是無意之中與表姐鬧了彆扭，表姐也不來尋我了。”
雲習合上手中的書，放到一旁，直視着南搖堯，有些平淡的道：“你們鬧了什麼彆扭？”
雲習的手很好看，白皙修長又骨節分明，拂在書卷上微微蜷起，乾淨的毫無雜質，微泛着冷意，似是沒有溫度。
“我與表姐無意之中提及曾祖父，表姐擬着印象中描繪了幾句，不小心被表叔聽到，訓斥了表姐幾句，表姐有些不愉快的就走了。”
南搖堯突然湊近了些，有些期待的問：“表哥，曾祖父是什麼模樣，你見過曾祖父嗎，是不是很英氣，很精銳。”
曾祖父嗎，雲習突然覺的胸前掛着的那枚白玉青龍掛墜而兒異常滾燙。
“若說是否見過，我確是見過。若說是否英氣……大抵，也應是真的英氣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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