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親
莊稼漢乙也附和,“喊來了人,我們就等着看到底是誰被罵騷浪的賤貨!”
說着就想往兩個女人身上撲,江柔眼疾手快,拉着張姚氏一個側身,剛剛躲開。
躲過對方一個虎撲後,江柔撒開張姚氏的手,一頭衝進小廚房裏,抄起案板上的菜刀衝回院子裏。
兩個莊稼漢看見她手裏有刀,警惕的往後退了兩步,“你想幹什麼?還想砍人不成?”
江柔兩隻手緊握住刀把,把菜刀豎起來,刀刃正對兩個莊稼漢,眼底有無盡的崩潰,舉止失常,行爲隱隱有即將失控的跡象,她歇斯底里的大吼,“你們從我家滾出去,不然我就殺了你們再自殺!”
她的神情十分癲狂,不光是兩個莊稼漢,連張姚氏都嚇了一跳。
那倆莊稼漢初時被她有些瘋魔的樣子嚇到了,再時轉念一想,這麼個一隻手就能提起來的瘦弱小寡婦,手裏有刀又怎麼了?
不是一樣輕輕鬆鬆制服嗎?!
這兩個男人常年種地,做的是力氣活兒,勁兒大得不得了,而且動作也麻利,趁着江柔一個慌神的功夫,莊稼漢甲瞅準時機,劈手就奪了菜刀,丟在地上,一腳踩在腳下。
江柔沒了刀,氣焰居然一點沒弱下去,還是血紅着雙眼,彷彿天神附體,不懼不畏的衝上去,彎身去莊稼漢腳下搶菜刀。
她的動作又快又急,勢頭很猛,莊稼漢甲怕被她得手,下意識的一腳向她踹過去,正中江柔的肩頭。
江柔被他一腳踹得幾乎要飛出去,渾身劇痛,摔在地上後還是掙扎着想爬起來。
張姚氏看她受了傷,也不太理智了,大喊一聲,“我跟你們兩個畜生拼了!”便也是衝上去對那二人又撕又咬。
這兩個女人皆是被逼急了,平時看起來挺溫柔的人,現在像發了狂的母豹子一般。
兩個莊稼漢疲於應付,被張姚氏追得滿院子的攆。
正在此時,有人在村子那頭喊了一聲,“周大海!你被小寡婦勾了魂兒嗎?還不趕緊給老孃滾回來?”
這女音中氣十足,吼起來半個村子都聽得見,並且還有些指桑罵槐的意思。
那兩個莊稼漢聽到這聲怒喝,心裏鬆了一口氣,趕忙調轉腳步,狼狽不堪的跑了。
直到跑回了家,兩人才停下來。
周大海的家裏,霍清端坐在院子裏,周李氏端了茶水殷勤的侍奉在他身側,不時問上兩句‘小哥兒餓了沒?’‘小哥兒累了沒?’
霍清都只是淡淡的搖頭。
見着周大海和李長勝回來了,周李氏笑容滿面的迎上去,關切的問:“怎麼樣?事情辦得順遂嗎?”
周大海越過她,走到霍清面前,滿臉的討好,搓着手道:“小哥兒,都按你說的辦妥了,你交代的話,我一個字沒都沒漏,全都說給那小寡婦聽了!”
霍清輕輕皺了皺眉,聽別人叫江柔小寡婦,他總有一種沈十三英勇就義了的錯覺。
不過他沒必要跟這些人多費口舌,見周大海辦妥了他的事,沒出什麼岔子,就放心了,“不該碰的,你沒碰吧?”
他風輕雲淡的看着周大海,明明是輕飄飄的眼神,卻讓人覺得一切謊言在他面前都無所遁形。
周大海連忙搖頭擺手,生怕否認慢了,“沒碰,絕對沒碰!我注意着呢,那小寡婦的一根頭髮絲我都沒挨!”
確實沒挨頭髮絲,就是踹了一腳……
霍清顧忌周大海藉着幫他辦事的契機揩了江柔的油,沈十三知道了怕是會打死他……
打死的這個‘他’不是周大海,是他……
哦不,多半是兩個人一起打死……
聽聞江柔沒喫虧,霍清就放心了,他起身,再從袖口裏掏出兩塊銀錠,放在他落座的桌子旁,“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從無關的人嘴裏聽到,可明白?”
周李氏一把將桌上的銀錠揣進腰包裏,喜笑顏開,“明白!明白!”
霍清滿意了。
而江家小院,周大海和李長勝走了以後,江柔就像瞬間被人抽乾了力氣,脫力的跌坐在地上,整個人都彷彿失了魂,怔怔的坐着,不哭也不鬧。
張姚氏趕緊過去抱住她,低聲輕哄,“小柔,沒事的,沒事的。”
江柔在地上坐了很久,像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塑。
張姚氏也抱了她很久。
冬天的地上涼,就算穿得厚,還是架不住浸骨的涼氣從地面往身體裏鑽,江柔本來就體寒,現在更是凍得跟冰條子似的。
張姚氏抱着她,覺得她身上涼得怕人,趕快把她架起來,連拖帶拽的往屋子拉,讓她坐在牀上去,然後用被子把她包裹起來,給她搓手。
張姚氏不斷的跟她說着什麼,她木然地看着張姚氏的嘴巴一張一合,卻什麼也聽不到。
她坐在冰涼的地上的時候,沒有多大的反應,現在上了溫暖的牀,她似乎突然醒過神來。
張姚氏喋喋不休的話語開始傳進她耳朵裏。
她突然尖叫一聲,把腦袋埋進被子裏,整個人抖得像風中落葉。
張姚氏撲上去抱住她,給她拍背,給她摸腦袋。
終究還是個十幾歲孩子啊,其實早就撐不住了吧……
這夜,張姚氏陪着江柔大睜着眼睛捱到了天亮。
第二天,約過中午的時候,門扉被敲響,張姚氏去開門。
是霍清。
霍清手裏還是抱着那天來時帶着的一個小匣子,見了張姚氏,笑着問好。
張姚氏見是他來了,就把他請到屋子裏,她轉去內屋叫江柔。
江柔已經平靜下來了,面上再也看不到昨天皇驚慌和害怕,頭髮用一根簪子鬆鬆挽起,衣着簡樸卻整齊,就像霍清第一次見到她的那樣,出現在他面前。
霍清眼神未在她身上停留,很君子的把聘禮放在桌上,語氣誠懇,“我昨天說的事情,請姑娘能夠好生考慮一下,姑娘有什麼要求可以儘管提出來,只要是霍某能辦到的,必定盡心竭力。”
要是我辦不到的,還有沈十三……
江柔有些猶豫,欲言又止。
霍清給她鼓了鼓氣,“姑娘但說無妨。”
明天就是我交人的日子了,你再不說,就要死人了……
江柔看了眼張姚氏,又看了眼霍清,顯然還是很猶豫,霍清也不催她,就靜靜的等着。
張姚氏看她猶豫,也大概明白了。
她扛不動了,她想找個庇護。
半響,她終於開口了,“我想帶我的家人一起走。”
她口中的家人,自然是張姚氏和小安安了。
話一出,屋子裏就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一是張姚氏。
昨晚她親眼看見江柔崩潰、恐懼、絕望,她沒想過江柔會拋下她們,卻也沒想過會帶她們走。
或許江柔嫁人後,張姚氏會帶着小安安遷居,落戶在她隔壁,偶爾兩人都有空閒的時候,再聚聚。
張姚氏知道,江柔肯定會接濟她們,她內心很過意不去,但她必需接受對方的扶持,一則是江柔放心不下,二則,她也沒有能力一個人把孩子帶大。
可是她也沒想過江柔會直接要求帶走她們。
自古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是你潑水連盆都一起潑出去算怎麼回事?
你嫁人倒是好說,有幾個男人願意連你的老孃和弟弟都一起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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