削官
能救的,他不會不經歷,可是大夫治的是病,不是命。
如果江柔沒有中蠱,沒有喝那麼多藥,就算她身體底子不好,也可以努力試一試,並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可是並不會有如果。
木已成舟,該喝的不該喝的藥全喝了,現在再來保孩子,太晚了。
他只能安慰江柔,“夫人,孩子還會有的。”
這句話蒼白無力,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江柔這輩子能有肚子裏這麼一個,已經是老天爺打瞌睡,再想要孩子,恐怕是難如登天。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她硬生生的忍住,扯起一個含悲帶淚的笑,努力讓自己不那麼悲觀,“請先生試一試吧,我會好好配合的。”
固執的病人不是沒有碰到過,這麼固執的還是頭一個。
自然滑胎就是早晚的事,何必折磨自己又折磨孩子?
她身體底子本來就薄,等月份大了,就不是滑胎,是小產了,早點捨棄這個孩子,降低對母體造成的傷害纔是正經。
鄭立人再勸說了兩句,發現勸不動,只能作罷,承諾盡力試一試。
江柔的立場無比堅定,誰都勸不動,連沈十三都沒辦法。
鄭立人最後只能答應,“我盡力一試。”
爲了以防對方抱有太大希望,他又加了一句,“不過希望不大,你們先做好心理準備。”
保胎這方面,方小槐擅長。
以皇帝的戰鬥力,平均一年下來,後宮會有二到六個妃嬪懷孕,但平安產子的機率低到令人髮指。
不論男女,一年能平安出生一個,那都是謝天謝地了。
運氣好點兒的,胎莫名其妙的滑了,就算了。
運氣不好點兒的,一屍兩命,到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所以方小槐開的一手好保胎藥方,針對不同情況不同體質,對症下藥。
雖然最後保住的是少數,但那大都屬於外界的不可抗力,跟她沒關係。
由於武力值渣,方小槐被迫簽訂了一系列不平等條約。
其中包括隨叫隨到,任勞任怨,不許抱怨,沒有小費,以及任由鄭立人使喚……等。
她悲憤交加,最後迫於江蘊的淫威下,不得不從。
甄禾被帶回去後不久,皇帝就召見了沈十三,談了些什麼,沒人知道。
只知道甄禾暗害重臣親屬的消息被皇帝傳回蜀國,正在等待蜀國的交代。
至於沈十三,因爲帶兵武攻六王府,被皇帝削了官,貶去幽州鎮守邊關,無詔令,不得回京。
客觀來說,沈十三這次是撿了大便宜了,因爲本來該削的不是官,而是他這顆腦袋,皇帝偏心,被他撿回一條命,雖然被流放,好歹總有個職位,比起回家挖紅薯養豬的,算是混得比較好的了。
按照慣例削官就抄家,沈十三的抄家和流放工作被推到了一年後。
因爲江柔現在不能遠行。
走了後門,當然是要付出代價的,沈十三的代價是又被暴打了一頓,把他手上的所有財產上繳國庫,以此換來了一年的緩刑期。
這裏的所有財產,是指皇帝抄家都抄不到的財產。
大秦律例第三百五十六條——從政不從商。
也就是說只要當了官兒,就不能做生意,以免官員以權謀私,給自己開小道,不顧正經商人的死活。
但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你能管我做不做生意,難道還能管我家下人做不做生意嗎?
所以郭堯和謝凱名下有無數賭場、客棧、獵場等。
名義上是他的,其實全是沈十三的。
不然沈府這麼奢侈,靠朝廷那點兒死俸祿,沈十三得拖家帶口的上街討飯。
皇帝抄家,只能抄他名下的財產,抄不到郭堯名下的,而郭堯名下的一切動產不動產,纔是大頭,皇帝眼巴巴的看着,拿不到,沒辦法。
連年打仗,國庫空虛,他垂涎這筆財富很久了,沈十三主動拿出來,皇帝今天晚上怕是睡着都要笑醒了。
等江柔修養好身體,沈十三就要動身去幽州任總兵官。
總兵官他不是一個官職,是所有拍派去駐守邊疆官員的總稱。
沈十三被削了職位,拿掉了懷遠大將軍的名號,就是一個閒散人員,但皇帝不可能就這樣放他回去養豬,於是叉他去邊疆喫沙子,算是朝廷的臨時工,等罰得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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