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來領
方小槐給她灌了催產藥,讓她提前產子。
從半夜到晌午,已經足足過了五六個時辰,丫鬟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從內屋裏出來,又送進去一碗又一碗熬好的藥。
太陽照在身上,像燙熟了煎熬的心,聽聞江柔一聲參叫落後,沈十三忍不住了,直接一腳跨進內屋,請來的穩婆一看他進來,就開始趕人,讓他出去,被冷冷一句‘閉嘴。’封了口。
他是江柔的丈夫,還能強行進去看一眼,江蘊就不行了,哥哥妹妹再親密,那也不能親密到守在牀前生孩子。
他只能在外面煎熬的等着。
沈十三從來不知道,女人生孩子可以流這麼多血,他在戰場上拼殺,生平受傷無數,可是從來沒有見過,一個人可以流這麼多血,像是要把人放幹一樣。
江柔的表情十分扭曲,甚至可以算得上猙獰,疼痛使她五官都皺成了一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她看見沈十三了,可是沒心情去理他。
她疼……
身體疼,心上更疼。
身上被汗溼透了,內衫外襟都貼在身上,臉上的血色也褪盡了。
她雙膝上蓋着薄被,方小槐給她接生,鄭立人坐在牀頭,看着她不行了,就給她灌吊命的藥,用針扎大穴。
她一口氣落下去,又被強行提起來,反反覆覆承受磨人的劇痛。
沈十三傻傻的站着,不知道該做什麼。
他不敢離開,可是……沒臉見她。
外面,江蘊來回踱步,不停的催探子回報江父江母的行蹤。
探子說,她們從昨夜就已經快馬加鞭趕來。
在江父江母和祝弈各跑死兩匹馬後,她們策馬奔進盛京的城門。
一路上不知道掀翻了多少商販的攤位,下馬的時候,祝弈的腿都是飄的。
已經太久不知道雙腳着地是什麼感覺了,他還沒緩一會兒,就被人架着往星月閣去。
江蘊脖子都伸長了,終於看見了他們的身影。
與此同時,內屋突然平靜了下來,剛見面的一家人心裏一頓,發狂一樣推着祝弈往屋子裏走。
打開門,迎面撞上方小槐,她手裏抱着一個襁褓。
孩子月足七月,該有的零件一個沒少,早產使它比尋常的嬰兒的個子小很多,身上的皮膚皺皺巴巴的,被方小槐抱在懷裏,面色青紫,無聲,無息。
江母風塵僕僕,心在緩緩往下沉,她張了張嘴,一句話都沒說出來,一閉眼,一狠心,繞開方小槐就往內屋裏去。
江柔力竭,已經昏了過去,沈十三將她抱起來,丫鬟正在清換滿是血污的牀被。
江母聲音都顫抖了,伸出去的手卻不敢觸摸女兒的臉,那緊閉的雙眼讓她心如刀絞,鄭立人見她就要哭出來的樣子,爲了避免誤會,趕緊說:“彆着急,她是脫力暈過去了。”
可不是死了……
江母將臉貼在江柔毫無血色的臉上,心如刀絞的問鄭立人,“我兒她有沒有大礙?”
鄭立人立刻專業的回答,“夫人這胎氣動得厲害,孩子在肚子裏呆不住了,我下了催產藥,雖然是有些傷身體,但以後慢慢調養,除了身子虛,應該沒什麼大礙了。”
江母愣愣的點了點頭,顯然被嚇得不輕,半響,她纔看向門口的方向,“孩子……”
鄭立人沉重而又緩慢的搖頭。
雖然早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心裏還是忍不住的生疼。
那是彎灣盼了這麼久、視若珍寶的孩子啊!
對於這種事情,鄭立人只能默默退出去,以免沈十三盛怒之下拿他開刀。
但對方的比他預想得要鎮定很多,並沒有暴怒的將他攔下來要他給個孩子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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