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造斷的?
皇帝賜了毒酒、匕首,令他自選其一。
他一樣都沒選,撞牆撞死了。
基於大衆對撞柱而死這個詞的誤解,蕭謹元對這個詞可能也有點兒誤解,一頭撞上了天牢的大牆,可能是撞擊的力度不夠,可能是牆面不夠堅硬,反正,沒撞死,被救回來了。
救他的是來端毒酒拿匕首的太監。
本來是不想救的,結果他一頭撞上大牆,眼看着還有氣兒,就是不醒,太監也要回去覆命吶!
皇帝要蕭謹元死,結果現在他半死不死,哪敢回去面聖?!
這貨不是裝暈的吧?!
太醫是不敢請的,於是太監找了個民間的大夫,好弄歹弄,纔算把蕭謹元給弄醒了,然後把毒酒和匕首往他面前送了送,“蕭大人,您是選這個,還是這個?”
蕭謹元搖搖晃晃站起啦,腦袋上還在冒血,這次曉得助跑兩步,沒有留下一句遺言,以一種決絕的、凜然的姿態,一頭撞上剛纔沒能把他撞死的那面牆。
有了上一次對牆壁硬度以及輔衝力度的計量,這次撞死了。
據說腦花子開了一地,當場把纔將他弄醒的大夫嚇暈了過去,連傳旨的太監都驚蒙了。
後來是蕭太師親自去給他收的屍,這個年及古稀的父親,親手給兒子裹上白布,將他揹回了太師府。
背上冰涼沒有溫度的軀體,像山一樣壓在蕭太師的背上,將他並不有力和寬廣的背壓得半點都直不起來。
悲哀的情緒大過悲痛。
他親眼看着自己的兒子走向覆滅,卻救不了他。這些年,看着他近乎魔風的在尋找一個並不屬於他的孩子,懷念一個不屬於他的女人,到偏執、到入魔。很多事情,大家都知道,只有蕭謹元不知道。
比如,淑皇貴妃留下的孩子根本不可能是他的。
蕭太師知道,蕭夫人也知道。
只有他不知道。
可能是知道的吧,可是不願意承認,他抱着一絲虛幻的妄念活了二十年,等冰冷的真相將他打回殘酷的現實,不論身死不死,心都已經死了。
他選擇了帶着身體一起去死,讓蕭太師白髮人送黑髮人,連一個安詳的晚年,都顧不及給父親。
最後也沒有發喪,備了一口棺材,簡單的葬了。
江柔聽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是一天後。
心裏是有些感慨的。
如今她的,想象不出來,一個人心中究竟要如何悲涼,纔能有如此勇氣,將自己的腦漿都撞出來。
蕭太師對她來說是一個陌生人,但不可否認的,對於這個陌生人的死,她心裏居然有很複雜的情緒。
說不出來怎麼個複雜法,反正就是複雜,連自己也揣摩不懂的那種。
江柔能夠活下來,純粹是因爲僥倖。
像沈十三說的,命大。
那日太極殿裏,皇帝也沒想放了她,蕭太師的一旨遺詔,纔給了讓她活命的理由。
皇帝多年的心魔,也可以說是心病,因爲這一道遺詔,不說是不藥而癒,但也讓他大喜若狂,神智都貌似瘋癲了許久。
沈十三趁着皇帝似悲似喜的空檔,悄悄把江柔運出宮了,等皇帝恢復理智的時候,江府的大門已經閉得緊緊,九齒釘耙都撬不開的那種。
沈十三沒有離京,是因爲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不放過江柔,她跑到天上去都沒用,果然,等了一天,該來的就來了。
由於沈十三去幽州借的流放的名,懷遠將軍府已經被抄了,裏面落的灰能淹死蟑螂,所以回京暫住在江家。
皇帝跟無數次造訪沈家一樣,只帶了李蓮英,悄悄的來了,江家人一看,沒有侍衛圍府,自覺的開了門,他大搖大擺的進去,坐下先要了一杯茶。
別人泡的不要,要江柔泡的。
江柔雙手把茶水端上去,不喝,嫌太燙。
遂手動把茶煽涼。
又不喝,嫌涼過頭了。
江柔沒辦法,又去重泡了一杯,把溫度拿捏得既不太冷也不太燙,才端上去。
還是不喝,嫌茶陳,不香。
江柔又準備下去換一杯,沈十三忍不了了,奪了她手裏的茶杯,‘哐當’一聲擱在桌子上,呸了皇帝一口,“愛喝不喝!”
江母軟綿綿的在一旁坐下,“陛下恕罪,我江家沒人愛喝茶,沒有新茶了,陛下要是愛喝,我現在讓下人去買,不過陛下得多等了。”
你就坐這兒等吧!等死你!
那意思也是四個字——愛喝不喝。
偏偏話裏又挑不出錯處。
皇帝涼涼的掃他們一眼。
喲呵!都人不清楚形勢是吧?還要跟我叫板?!
正準備借勢發作,江柔突然道:“陛下氣量宏大,饒臣婦一命,臣婦做牛做馬不敢有任何怨言,這就去買。”
皇帝心頭愜意,揮手得很大氣,“去吧!”
剛說完忽然兩眼一瞪,把已經要走出門的江柔喊回來,“回來!”
老子什麼時候說放過你了?!想得美!
江柔又噔噔噔的回來,看起來像個裝傻的二愣子,“陛下還有什麼吩咐?”
皇帝瞪着雙眼說,“你給我站這兒!”
江柔站得規規矩矩,比給人送終還要嚴肅。
明明她聽話了,可皇帝總覺得有哪點兒不得勁兒,渾身都不舒服。
“往左邊站一點兒。”
往左。
“左過了,往右。”
往右。
“你是不是傻?中間!”
嘭~
一聲巨響。
皇帝擡眼一瞪,哪個混賬敢打斷老子?!
當然是沈十三那個混賬。
他陰測測的看着皇帝,“有完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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